“甘雨走了……”派蒙望着甘雨的背影，“留云真君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可真大。”
刻晴不给予评价。
“还好不是什么加急要务！”她刚才还担忧是不是自己最近出现了什么办事不妥的情况。
“嘿嘿，刚才刻晴和甘雨聊天，真像是姐妹一样。‘各位，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告辞了。还请大家多照顾刻晴。’”派蒙的话，让刻晴一阵羞恼。
“别听她的……”刻晴捂脸。
虽然甘雨确实是年长的“姐姐”，自己几乎是被看着长大的。但不要这么大了，还把我当小孩子嘛！
姜逸摸着下巴，讨厌留云，理解留云，成为留云？今天的小孩子受害者，难道是刻晴。
“不过刻晴居然完全不好奇那些让甘雨在意的事情呢。好厉害。”荧夸奖道，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实在不容小觑。
“当然了。我既不好奇，也不会打听。”刻晴叉腰，“甘雨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他人自然不该过问。事关礼貌，本应如此，不是吗？”
正气凛然的话，让派蒙一阵羞愧。
觉悟程度，被完全碾压了。
“对了！你们说，灶神，会不会也是仙人呀？”香菱半晌没开口，此刻一说话，引来一双双目光。
“干……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也是看见了刚才那位真君我才想到的。”香菱怀疑，难道自己说了一个蠢话。
“盯！”众人的目光忽然转移，变成了看向姜逸。
“留云借风真君不是说过，姜逸拜师那天，她请了所有能请到的仙人，来观礼吗？灶神是不是仙人。你们该问他呀！”派蒙摊手。
“在绝云间没人比他人脉广……”荧叉腰。
姜逸很想学温迪“诶嘿”一下，但这表情实在做不出来：“仙人我确实见到不少，但我是个小辈，并没有见过一位自称灶神的仙人前辈哦！”
“相比仙人的身份，对方是魔神的身份，可能性更大！”
荧盯着姜逸的眼睛，总感觉这家伙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是吗？”刻晴相信姜逸的判断。
“那我们去找大师父吧！大师父作为仙人，算是长辈，知道的可能比……比姜逸多。”香菱看着姜逸，最近，脑子里好像只剩下菜谱了呢。
倒是差点忘记了自己是姜逸的师姐。
不过作为师姐，认识的仙人完全比不上姜逸呢。
走到玉京台。
“原来萍姥姥就是香菱师父吗？”刻晴一脸惊诧，她知道香菱，也知道萍姥姥的身份，但还真没把两人联系起来。
只能说，香菱还真是从不把仙人弟子的身份挂在嘴上。
对萍姥姥问好。
“大师父，我们有事想请教您。您知道灶神吗？”香菱开口。
萍姥姥笑盈盈道：“灶神，当然知道啦。”
刻晴眼睛一亮：“莫非……您认识灶神……”
姜逸望着跟来的锅巴。
“萍姥姥，是这样的……”派蒙上前和萍姥姥解释了下为什么打听灶神的消息。
“原来如此……”萍姥姥道，“巨石出现，所以你们展开了调查。”
“哈哈……”她慢悠悠地回忆，和蔼地看着众人：“各位猜得不错，我的确认识你们口中的‘灶神’。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众人在萍姥姥的示意下，坐成一圈。
“逐月的来历，你们可知道？”她问道。
“知道，知道！香菱说，你和她说过，‘逐月’原是仙家典仪，璃月的人们不行仙事，却也效仿此仪，借‘逐月’之名演化出多个节日。”派蒙炫耀记忆力道。
“是的！”萍姥姥点头。
“月色美丽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喝着美酒好茶，尝着美食佳肴，庆祝团圆之喜。”
“后来……岩王帝君为纪念一位友人，将这多种节日与‘逐月’一词统合起来，借天观地，以月为誓，忆古思今，团圆喜乐，是为‘逐月节’。”
派蒙冒号：“原来是岩王爷统合的吗？”
刻晴想到帝君，发出一声叹息。
“呵呵……灶神对璃月贡献颇多，帝君向来重义，借此时节追念故人，也是一番情谊。”萍姥姥望着东张西望的锅巴，“我猜，那些节日中也许就包括曾经存在过的‘灶神节’吧……”
灶神，姜逸想起前世这种纪念灶王爷的节日，好像是在十二月份呢。
只要有灶台的人家，基本都会在灶台上供奉灶神。
“帝君向来注重传统……可惜从今往后，传承传统的事只能由我们这些后人来完成了。”刻晴能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她是璃月人眼中的变革者，但从未忽视璃月的传统。
荧望向此刻因再次想起帝君离去，心情复杂的刻晴。
就算七星也无法知道钟离的身份呢。
“刻晴啊，万不可看轻了自己。后人中能有周全之辈在意这些传统仪式，帝君若有知，一定倍感欣慰。”萍姥姥鼓励道，刻晴感谢。
这时，有千岩军找。
“刻晴大人，凝光大人请您移步一叙。”
刻晴蹙眉，只能向众人抱歉。
“……各位，我先失陪一会儿。”她告诉众人可来凝光那边找她，急匆匆地离开，听千岩军的详细禀告后，表情逐渐严肃。
“帝君纪念的友人，就是灶神吧！”姜逸看着拉住自己，表示再来偷偷变个术法的锅巴。
“是的！天下本就没有那么多巧合……”萍姥姥遥望远方，“……失传的节日，从前的朋友，当然都是一件事了。”
姜逸对锅巴抱歉，现在，真不是时候。
锅巴就不闹了。
萍姥姥嘴角微微含笑，看着两人悄摸摸的交谈：“灶神同样是我的好友。只可惜因为一些原因，灶神早已不在。同时，也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香菱感觉有点难过：“怎么这样……”
“无论对谁，那都是一件憾事。”萍姥姥摇头，闭上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仿佛从过去回忆中脱离，用一阵平静的语气述说古老的隐秘。
“不过，魔神是不灭的。”
“我们曾约定过，等到土地恢复生机，灶神或许会以某种方式重回人间。”她带着感慨，带着笑意。
姜逸同样带着笑意。
我也相信，魔神是不灭的。
魔神的死亡只是转化成另外一种形态，还有复苏的可能，如聚集了恨的祟神，如力量的残渣。
那么，赫乌莉亚，您的神识还在遗体之中吗？还是回归了地脉？
那曾在战场惊鸿一瞥，出现的您，是什么样的形态呢？
以我盐神的权能，呼唤您！
重新降临！
我给予您天之秩序之外的，异世位格。
让提瓦特的生死不施加你身！
温柔的神当值得世界温柔以待。
残酷的时代和世界已经过去了，如果您……能在地脉中睁开眼，那么……请降临我身。
我要您看看和平的时代。
姜逸把自身作为盐神得到的烟火之气全部注入权能之中，在脑海中，回想盐神的相貌，梦游诸境法——唤灵招魂。
不是以帝婆夜叉呼唤，而是以盐的权能呼唤。
所有的盐粒绽放出了微不可见的光，然后暗淡。
从地中之盐带回来的古籍，部分书写了祭言的文字仿佛从中脱离，被姜逸以神的威能所抓取。
“真的吗？那就好……”那边，香菱开心起来，“大师父一定也很想念灶神吧？我觉得您说灶神的口气，像是在说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萍姥姥想到当初的美食佳肴，还有灶神：“是啊，从前种种，实在令人怀念。”
然后，她说起了刻晴。
“这件事居然是刻晴在查，那孩子很执着，对自己认定的事会全力以赴，看得人都精神喽，真想助她一臂之力。”萍姥姥笑的很欢快。
“可惜我不能直接说出答案，因为这一过程对她非常重要。”她知道姜逸也早就知道真相，但憋着不说。
如今，又偷偷地想要干大事咯。
姜逸闭目感知了一下那无数盐粒被撒入锅中，和各种各样的菜混合，带来的一幕幕场景。
盐是滋味。
烹饪的灵魂。
所以，他向着这“灶神”借一点点烟火。
属于盐的烟火。
“刻晴的祖父也研究过灶神，刻晴到底是他的孙女……这些故事呀，就让继承了谜题的刻晴亲自去追寻吧。”萍姥姥呵呵一笑。
派蒙惊讶。
“大师父认识刻晴的爷爷？”香菱也好奇道。
荧仔细倾听，又关注了一下似乎听睡着了的姜逸。
“当然，璃月的大家都是我的老朋友了。”萍姥姥伸出手，描述道，“那会儿啊，她爷爷也就像她这么大……还是个年轻人哪。”
“他们祖孙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凡事都认真坚持，又勇于实践。”
她负着手，去看自己的石桌上，那种了琉璃百合的盆栽。
微笑的比喻道：“璃月就像我最宝贝的盆景，我亲眼看着它越来越美，越来越繁荣。转眼功夫，又一代人长大……真好。”
“枝头有新花，树才能常青不老啊。”
虽然站在玉京台，但她的目光一直看着整个璃月。
那欢笑的，悲伤的，都汇入她的耳朵。
这是文明的曲调。
接着，她肯定了众人以石头为线索调查的方向是正确的：“那块巨石就是失落的灶神像，关于灶神的秘密，全都藏在其中。”
“灶神像！”荧和派蒙听到关键信息。
却发现萍姥姥起身，“我也想看看那块石头，请带我过去瞧瞧。”
她神秘地注视远方：“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水落石出了。”
带着笑意。
荧、派蒙，香菱和锅巴跟上。
姜逸的意识却顺着烟火化作梦蝶，停留向璃月港的盐袋之上，又飞向地中之盐。
还有一只梦蝶，落在外景洞天的盐神墓。
“赫乌莉亚！”
“赫乌莉亚！”
他以祭言呼唤，每一只梦蝶最后碎开，化作一道震动神魂之音，带着惊扰地层之梦，地脉记忆的呼唤，深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