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岩巨渊，地下极深处。
    姜逸、荧和派蒙带着志琼回到营地。
    “终于回来了。”瑾武松了一口气。
    听完了荧和派蒙说的经过。
    瑾武看着坐在那边，一个人沉思的志琼。
    “生命重要，还是留下伟业，被人记住重要。我从来没想过这么宏大的问题。之前，也确实忽略了对方的努力和成就，只关心对方的身体，劝对方放弃。她和我们这些矿工，从一开始就不同的，我该早点明白的。”
    人到中年的她脸上已经有不少的皱纹，身上也没有那蓬勃的朝气，只有认命的麻木。
    自嘲地笑道。
    “一想到自己曾在某一刻放弃了让自己变得伟大的执着……习惯了日复一日的平凡……更没有颜面评判志琼这样的年轻人了。”
    “只是姜逸阁下说的对，追求冒险，该做好充足的准备。”
    姜逸摇头。
    “不！瑾武女士，你虽为普通人，但何尝不伟大呢？你一人养育女儿，照顾矿洞工人们遗留的孩子，足以比拟层岩巨渊最美丽和宝贵的玉石。”他真心地说道。
    “哈哈！姜逸阁下说笑了，我哪有这么厉害。”瑾武道，“但你的话，倒是让我很开心。与那些因偶然的怀有神恩的受选者，掌控元素力的神之眼持有者相比，我们一直会抱有……‘天上的神们，从未审视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想法，我也曾埋怨过生活呢。”
    “好在，还有你们……”
    “能被姜逸阁下记住和夸赞，我想很多人会为之羡慕的吧。毕竟，您可是大人物。”
    姜逸无奈一笑：“大人物吗？”
    旁边，志琼一直竖着耳朵在听。
    “人之神……”
    “当初海只岛的居民，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迎接和供奉这位神明的呢。”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
    “现在……好像懂了。”
    她撑手，望着在地下也仿佛发着光的姜逸殿下。
    人去找了一个人，去做人的神，总感觉让人觉得是愚昧的，稻妻的人，曾被人如此评价。
    但这样一个人具有那古时神灵“断岩作山、授石成海”的力量，又能够俯瞰身躯，注视人间那平凡的爱恨，平凡的幸福与苦难，平凡的成就，平凡人共同构成的纠葛与牵绊……如此种种，或许是曾经那些神灵不屑一观的景象。
    似乎可以解释他们为何信仰了。
    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神所行的道”，值得如那绝云间的仙圣一般，被人供奉。
    从此，真的有“神明”在注视，渺小的我们。
    站在人之一侧。
    他们是这样想的吧。
    “也许，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稻妻看看……”志琼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相比于那些走遍了提瓦特大陆各地禁地的大冒险家，除了这一次外，她自己其实只完成过一些冒险家协会的委托，并没有独立探索过什么地点，留下什么故事。
    自己和大冒险家比，真的很多的不足。
    “只有做好充足准备的冒险家，才是大冒险家……”她想着姜逸说的话，“莱纳德，斯坦利……”
    姜逸走到须弥学者海迪夫旁边，和他一起看着检查地脉能量波动的仪器。
    “我在勘探路上，发现了一些愚人众留下的日志。”海迪夫说道，“他们比我们提前侦查了晶石碎片所在空间，然后，用‘声音捕获器’，探查到了这地下更深处的……宏大但暗哑的搏动。”
    “愚人众的技术很不错。”
    “他们取样分析了晶石的年龄，根据数据来看，晶石的年龄比层岩巨渊更为古老。”
    “我最近询问了上面的一些矿工。”
    “好像很久前，就有一个传说。”
    “层岩巨渊，曾有‘天星’坠落，一个传说里，天星回到了天上，一个传说里，天星深遁入了巨渊。”
    “传说中，也有‘灵石’，‘愿望石’这样的东西，根据调查，基本是来自于那岩厅的神秘晶矿。”
    “也就是这下面的晶石，大概是璃月人说的‘灵石’。”
    “……取样表明其成分与提瓦特大陆上大部分矿产存在明显区别，且有缓慢改变周边物质构造之趋势。”
    姜逸也不急着去看那晶石，而是看着海迪夫放在这里的诸多数据。
    “天星坠落，这具体的传说我倒是知道……
    “璃沙郊之北，有一个地方璃月人称为‘遁玉陵’，那里的遗迹据称远在魔神混战的年代之前便已存在。”
    “‘遁玉’之名的含义乃是‘美玉遁逃之处’。”
    “你说的两个传说，或许是一个传说。”
    姜逸握着手中的流明石。
    “在璃月《绝云记闻》里有记载。”
    “在无法追忆的古代，即使岩王帝君也尚且年轻的时代，璃月以西的荒原有天星坠落。随着天星堕地，直面冲击的荒原化作宏大深邃的巨渊，美玉金石从中生长而出，取之不竭……因而成就了璃月千年的采矿产业。”
    “这描述的就是层岩巨渊。”
    海迪夫皱了一下眉：“等一下。之前，荧给我拍了几张照片，照片拍的是层岩巨渊的崖壁上，出现的古代生物的化石。”
    “那是远古海生生物的骨骼，品相完好，造型非常清晰，我不会认错，因为光光那几张照片，就值得报销勘探队的所有开销了。要是在须弥，我早就去把化石搬回教令院了。”
    “咳咳！”发现自己扯题了，他赶紧停住。
    “你想说这里不是荒原而是海？”姜逸挑眉。
    “有可能！”海迪夫点头。
    “别看那些化石出现的位置差别很大，但从地质学上看，层岩巨渊的化石基本上出现在某个固定高度，形成化石的时期很短并且相当接近……说明是很短暂的时间段里发生了特别大的生态变化。”
    “比如巨大的冲击？”
    “就是那天星或者什么……”
    姜逸摸着下巴：“艾莉丝女士在《提瓦特游览指南》璃月篇里也提到过，绝云间的地形，华光林，很像是地底深处才会出现的地貌，地下有大量水源蓄积。或许将地下水全部排入大海，绝云间就会重新沉入地底……”
    当时陪着艾莉丝的钟离，听到这话，一改严肃，第一次被逗得哈哈大笑。
    他又想到在稻妻樱之庭得到的信息。
    “在遥远的古代，高山比天空更高，大地比穹顶更大。直到明镜破碎，海洋升起。远古的樱之庭与其他岛屿的联系便因此断绝了。”
    还有海只岛北方的一个府邸，“水月池”，曾被水淹没。
    也就古时，根据《日月前事》，可推断，或许那次的战争，曾让海洋淹没陆地，不对！似乎在哪本书提到过，天空降下惩罚，让大海毁灭了凡人。
    所以，这璃月或者诸国都曾在大海之底。
    后来，海水退去，新的人类诞生？
    看透历史，就可蔓延时光的力量。
    和地脉之中，回溯来的越久远，就越模糊的信息，印证。
    那段远古的历史，似乎被隔绝，就算是姜逸回溯地脉，也很难看见，受到很大的干扰。
    越古老越隐秘。
    不然的话，姜逸枯坐地脉，就可知道提瓦特的一切历史，达成无所不知。
    话题扯远了。
    继续之前的，
    “传说那无名的星辰坠落之时，曾有一块碎片迸溅而出，正落在璃沙郊北部的群岩之间。璃月人认为，无言的金石之内蕴含着灵气与精神。岩石也有性格。所以，在魔神战争爆发后，天空来的落星不堪其扰，回归高天。也有说法，那就是巡视大地的‘阳辔之车’。”
    姜逸回忆道。
    “人们在那碎片所在天坑，建立了新的的城市与要塞，直到五百年前，遁玉之谷那边还欣欣向荣，和璃月港有所往来。但随着漆黑灾祸到来，那些居民封闭了古城，背井离乡流散各地。”
    “人们猜测封闭古城的原因，但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包括璃月的仙人和夜叉。”
    他的记忆里，有留云借风真君给的部分历史。
    也写的非常隐秘……和遗迹里的留下的隐晦信息差不多。
    殊死战斗的仙人将某样东西隐于磐岩，镇于江海。
    莫非是……
    他看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