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怪物舒展身躯，藤蔓沉默地蔓延。
一个又一个梦境轮回。
千千万万的藤蔓悬浮在众生的头顶，如杨柳的柳枝飘扬。
始终没有降下，没有吞噬众人的梦境。
“赤王，是赤王的气息……”再次购买了仪式材料的阿赫玛尔之眼的成员，看不到此刻的姜逸，但可感觉到整个世界充斥着的癫狂，那股使得视野暗红、万物为流沙的伟大力量。
那其实是“禁忌知识”的污染，吞噬生机，吞噬森林，而“禁忌知识”在许久之前，其实来自于“赤王”。
渺小的赤王信徒并不能意识到这个凡人不可知的真相。
只是膜拜着这“禁忌知识”的气息，如膜拜着沙漠的神王，无上的“赤王”大人。
就像曾经的……僧侣。
……
须弥城，梦境。
荧接受着之前轮回的记忆，以及一段利用特殊虚空终端从城外传回来的信息。
尽管信号有些断断续续和干扰，但她们还是接收到了两段来自城外的消息。
是自己的声音。
城外似乎有很多个空间，而她们所处的只是其中一个，空间在消失，被太阳吸收……空间重新诞生……
“须弥城，从城内往外看是完全正常的，但出城后，就到了这个空间之外，进入了其他风景诡异的空间。”
“出城后的，我也听到了虚空‘滴’的音效。”
“记忆被彻底删除。”
“每次出城，都无法回来。”
“身影在出城的路上，直接消失。”
“我实验了两次，让派蒙留在城内，作为新的视角，观察自己。获得自己没有的记忆。”
记忆的空白被填补。
荧看到了轮回中，哭兮兮等待许久，以为她消失的派蒙，
“那最后的一个空间，应该就是我们昨天所在空间。”
她闭着眼睛，整理所有的线索。
好像找到了答案。
“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想要获知自己为何被如此对待，的确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但眼前的画面再光怪陆离，或许也只是在昭示着一个小小的‘秘密’。”
“就如当年的魔神战争再惨烈，也不过是一群魔神争夺大厅中七个座位的游戏罢了。”
“荧，你知道真相了吗？”
纳西妲严肃地询问道。
她们已经浪费了太久的时间。
……
远方，现实，一段时间之前。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现牺牲者！”
“……是否停止！”
“不！还可优化。”
“相比缔造一位如大慈树王般全知全能的神……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这次结束后，继续……”
苍穹，隐约有雷鸣。
……
“是梦境！”荧睁开了眼睛，“须弥人不会做梦是错误的，大家都在梦境中，整个花神诞日都是一场梦！”
“月亮，意为‘虚幻’与‘谎言’！”她想起那个炼金占卜，还有大脑和精神上的异常疲惫。
“我们听到的虚空提示音是现实中的虚空终端发出的，摘掉梦中的虚空终端，并没有用处。”
纳西妲露出笑意：“正确答案哦！现在终于可以告诉你们全部真相了。开始发问吧，有什么疑惑？比如，为何不能主动叫醒你们，我又是谁？”
荧松了一口气。
“是和不能叫醒梦游的人，差不多的原理？”派蒙猜测道，“而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哼哼！你……是月亮，是小吉祥草王！”
她非常确信地回答道。
这一次，眼中仿佛闪烁着智慧的光。
这么多特殊之处，她和荧早就猜到了纳西妲的身份，只是懒得揭穿而已。
只是真神奇，一直找的智慧之神就在身边。
“哇！不错哦！”纳西妲鼓掌，“看来这两个问题并不难。那么，宙斯是谁？你们为何在轮回里，曾经见到过两只宙斯？”
“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哦！”
“明天，我会告诉你们答案，包括破解轮回的办法。”
这件事下去，姜逸也无法对荧和派蒙隐瞒身份了，自然把这谜题给了纳西妲，让其考验荧和派蒙。
“……”荧开口，“宙斯？”
“差点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谜团！”派蒙挠挠头，“那只猫，不是妮露养的猫吗？还有什么奇怪的身份？”
纳西妲笑而不语。
我这边要结束了，你那边怎么样了呢，姜逸……
……
奥摩斯港的梦境上方。
无数藤蔓随风飘荡，天空，姜逸的眼眸睁开，宛如两颗湛蓝的圆月，投射出清冷的光辉。
耳中是绯樱色的雷鸣，体内是金色的禅音，洁白的盐粒落入幽冥，净化着魔神的残渣。
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
祖窍中的“守护神”一同帮助，业障满溢的心灵，重新明亮。
祟神无奈龟缩回莲花台下。
“雷神巴尔，盐神赫乌莉亚……你们两个没神明尊严的家伙，是大牢里的狱卒吗？”他们气恼无比，可没有办法。
姜逸确实外有敌人，内有敌人，但同时，外有帮手，内也有帮手。
某种意义上，如阴阳对峙，格外平衡。
他们精心准备的攻击，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以跋掣为妻，在漩涡之魔神被镇压后，跋掣忠贞几千年，想要释放奥赛尔。你们现在还不是‘人之神’的妻子呢！就天天在家，当人间贤内助了？”
祟神气愤的话直通昆仑。
真和赫乌莉亚对视一眼。
“败者的哀嚎，使神心情愉快呢。”真翘起双腿，撑着樱花伞，以紫色璀璨的眼眸俯瞰下界，“哎呀，什么东西掉了……”
一道雷霆从昆仑的神樱上，直接劈向下界。
赫乌莉亚顺手也丢了颗盐星。
只是实在无法像真一样，充满了某种表演欲。
伐难和应达凑个热闹，丢了一团水和一个火球。
这样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不多。
姜逸看了一会儿体内的“魔神战争”。
很佩服祟神们的勇气。
这话说的太棒了。
他小心翼翼撤离感知，把感知放到外界。
比起“禁忌知识”和“漆黑”，祟神的业障污染对他来说，效果已经越来越少了，毕竟，没有一个神明是会被祟神污秽的。
神的意志，高悬苍穹，根本不是败者可以撼动的。
“灭净三业！”
草元素的光芒融合曾经的咒言，化作金色的瑰丽花朵，从莲花台上绽放。
身业，口业，意业！
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离间语、恶语、绮语……贪欲、嗔恚、邪见……诸多恶业，被一点点灭杀。
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语、不绮语……不贪、不嗔、不邪见……为善业。
也就是神佛的慈悲。
灭尽三业中的恶业，留下清净的善业，业就是所作所为，也就是约束自身所行，达成心灵的超凡。
可惜，姜逸看着自己菩提心上的一点点血红和漆黑，以及绮丽的绯色，杀生之恶业，自己并不能完全斩断，还有那欲望。
他的路和小吉祥草王终究不完全相同。
小吉祥草王可做到善业清净而不杀，他不能，因为仙道之中，善恶有报。他的“正等善见之根”和小吉祥草王也不一样。
但这并没有什么所谓。
认知不同，所以才有论道辨禅。
一点点的菩提心上的恶业逐渐变化，化作佛之忿怒相，在稻妻，有“修罗”之理，而在须弥的禅理中，忿怒相是少见，因为大慈树王是慈悲的化身。
如今的小吉祥草王也是。
徒不必和师相同，各有道路。忿怒非杀生，更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惩戒，而是警醒苦海之中犯下恶业、执迷不悟的众人。
比如，教令院。
比如，如今的……阿赫玛尔之眼成员。
天空垂落的藤蔓开始收缩，人面虎身九尾的陆吾重新出现在天空，只是在陆吾双眸之中，有金刚怒目，有菩萨低眉。
“唵，”
“散，”
“髯髯，”
“娑婆诃。”
金色的光芒遍照梦境。
梦境的主体，阿赫玛尔之眼的成员抬头，看向天空忿怒燃烧的烈日，大地被金色热浪扭曲，世界都在燃烧。
消失了，整个世界从边缘处开始，逐渐消失，逐渐破灭。
“梦！”
如当头棒喝，如醍醐灌顶，在精神的剧痛之中，沉迷赤王神力的阿赫玛尔之眼的成员一下子清醒，手中的赤王神力化作虚妄散去。
而天空的煌煌之光，带着莫测的威严压下，世界破灭，无数昏睡意识体出现在道道光辉之中，如流星散落回各地。
一张如狮如虎的巨口，猛地出现，将最后的梦境吞下，删除所有人的记忆。
阿赫玛尔之眼的成员震慑于眼前的景象，脑袋一疼。
记忆破碎，唯有一轮不属于梦境的大日出现在他印象之中。
“不是自我察觉，而是外人告知，对现实与梦境的概念和认知将会出现不可逆的意识错乱。”姜逸一把将阿赫玛尔之眼成员的意识体拍回他的肉身。
“解决办法，只要把这份梦境记忆吞噬就好了。就算错乱，也会逐渐恢复。自我完善出一个自圆其说的逻辑。”
这个简单粗暴的操作，他不敢用在妮露身上，但用在这个人身上，心里负担少了很多。
梦的主体醒来，周围无数梦境跟着消失。
姜逸看着天空之中的“虚空”大日，身形从梦中掉落到现实，直接出现在现实之中的奥摩斯港，张口，体内密密麻麻的孢子相互共鸣，无数湛蓝荧光汇聚，化作一道光束，轰击在奥摩斯港的禁区，直接让那里的房屋倒塌，诸多仪器破碎。
然后，虎爪落下，可怖的虎击，落在维卡拉商栈上方，形成巨大的缺口，里面的愚人众和教令院研究员在错愕之中，看着仪器粉碎，自身在仪器爆炸之中，受到重伤。
姜逸的身影遁入地脉，借助“森林王”的位格，获取森林的眷顾，化作草木的迷宫为他遮蔽气息，护佑他回返须弥城。
奥摩斯港的仪器也是辅助“造神计划”的，利用奥摩斯港的梦境维持着诸多子项目，此刻仪器破碎，全部项目停止，无法再把数据输送向正在远方的主研究人员。
“奥摩斯港……遇袭……”
重伤的研究员和愚人众，通过虚空瞬间向着负责人汇报遭遇的袭击。
只是所有人都只看见攻击降临，未看见姜逸在致幻孢子中隐藏的身形。
须弥城，至冬执行官少女抬起洁白的面容，六翼天使般的白色翅膀头饰，圣洁无暇。
网格状白色眼罩下，闭着的双眸看向奥摩斯港的方向。
“去了那边吗？”
“呵……”
语气如在笑。
“博士……我也算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吧！”
她如今的位置是……迪娜泽黛临时住所的房屋门前。
一步步，向着街道迈去。
“人之神的遭遇，是一个新的情报呢。”
“博士，还有……冰之女皇殿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不建议在此刻为敌呢。”
所以，她放弃了接下来的阻拦。
“至于博士……”
“嗯，这情报什么时候告诉你呢？”
“还是等着你自己去发现？”
少女懵懂地思考着，这无所谓的选择。
有身影从地脉而出，从森林的梦中，跃入须弥城的梦。
……
“早上好，纳西妲！或者……该说，小吉祥草王。”派蒙开心地打招呼。
“早上好，昨天的问题有答案了吗？”纳西妲依然守在迪娜泽黛旁边。
“在说这个之前，迪娜泽黛还好吧！”荧看向躺在床上的迪娜泽黛。，“贤者们不断收割梦境，人是无法无限的做梦的吧？”
“是的，你的大脑已经给出答案了。”纳西妲抱胸，“一直持续下去，人们总会受不住的。尤其是本就身体虚弱的人更加难以承受这种无限制的榨取……就像现在的迪娜泽黛。”
“好在迪娜泽黛身上有我和另外一股力量支撑，意识并没有逸散。但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眷顾了，当彻底无法承受虚空对梦境的收割之后，意识会脱离虚空回到自己的梦境，一起稀薄，直至消失。”
消失，自然意味着死亡。
“所以今天将这轮回终结吧！”
“梦本该是奇妙浪漫而充满惊喜的东西……也该结束了。”她从虚空中，感应到了奥摩斯港那边梦境的破碎。
看来，姜逸成功了。
“那……那个迪娜泽黛……是什么情况，会消失吗？”派蒙指得是如今在活动的那位迪娜泽黛。
“她有些类似‘人偶’，但又不完全是人偶。”纳西妲解释道，“原本的迪娜泽黛的意识已经无法支撑，没法继续‘扮演’梦境中自己的‘戏份’……梦境便诞生了她来作为替代品。就像梦境中的一草一木一样，都只是为了构成梦境并让它继续下去的组件。”
“是不是和宙斯一样？”派蒙恍然，“我们见到两只宙斯，现在的宙斯是不是也是替代品，不对！不对！他好像一开始就是替代品？那轮回中，出现的第二只宙斯？”
“看来派蒙还没想明白宙斯是谁？”纳西妲笑了一下，“荧呢？”
“……是……”荧表情古怪，“是姜逸？”
“啊？”派蒙难以置信地望着荧，“这是什么答案，姜逸不是一个大活人？”
“纳西妲你说有另外一股力量在维持迪娜泽黛的意识，那股力量也是姜逸的吧！”荧道。
“对哦！那天那只猫在念咒，普通猫哪有这么厉害。纳西妲是神明，另外一股力量不可能差，加上姜逸是月亮的朋友。你们两个早就认识。”派蒙逐渐理清楚了，“虽然不可思议，但那只猫好像就是姜逸。”
“之前玉简听到的声音，就是妮露的。姜逸不敢露面，不敢来找我们，就是因为他变成了猫，住在妮露家。”
“我就知道……”
“美少女旁边容易滋生姜逸。”
派蒙回忆了一下自己遇到猫的情况，突然睁大眼眸。
“等等！他让妮露抱抱，让迪娜泽黛抱抱，让荧抱抱……好家伙，这家伙得判死刑啊！”
“荧，他占你便宜。”
“……”荧呃了一声，“好像是我主动抱的……”
“……”派蒙呆了一下，“以猫的外表吸引美少女，不主动，不拒绝，他连这个都预料到了，然后可解释，是被荧强迫的。”
荧扶了一下额头，
脑袋有点混乱。
我强迫他什么了。
“看来，他给了你们一个很大的惊喜呢。”纳西妲观察着荧和派蒙这知道真相后的表情，期待已久呢。
“什么惊喜！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一个，带猫猫绝育的惊喜。”派蒙吐槽，“叫他瞒着我们，在我们面前表演。”
“他为什么会变成猫？好像还受伤了？”荧想不明白，于是问纳西妲。
“是喝下了魔女制造的魔药，还是调戏魔女被诅咒了？”派蒙想起提瓦特的魔女传说，传说中，魔女有着把人变成动物的能力。
只是什么样的魔女，可制服“人之神”啊！除非用美人计……把姜逸骗入陷阱。
“这件事，还是让他自己来告诉你们吧！”纳西妲摇头道，“这属于个人隐私的一部分吧！”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破除‘轮回’的办法！”
荧和派蒙变得肃穆认真。
……
一段时间后。
“寻找梦的主体，引导对方醒来吗？”派蒙和荧再次来到花神诞祭的街道，看谁才是梦的主体。
“就算找到了，让那个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也是很难的事吧？”她苦恼了一下，新的难题出现了呢。
“纳西妲说，姜逸去奥摩斯港的梦境轮回之地，破除轮回了。”荧想起纳西妲给的消息，“好像刚才已经成功了。”
“那我们可不能比他差……不然他又要回来嘲讽我笨。”派蒙抱胸，“梦境可通过主体的想象改变……我们先去找找花之骑士，我觉得他挺可疑的……”
“教令院愚弄须弥人民……甚至不顾忌他们生命的安危。真是不可原谅。明明是可能会危及生命的情况，可人们自己却都完全意识不到。”
望着这热闹的表现下，实际上是生命危机的庆典，派蒙越发气愤。
可她也没有拳打大贤者，脚踢教令院的力量。
“纳西妲的处境，似乎也不太好……”荧表情凝重。
教令院的贤者居然可以背着自己国家的神明做出这种事，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毕竟，我只是“月亮”，而真正的“太阳”早就不在了吧。
那句对话，纳西妲的比喻，是指她自己和大慈树王吗？
试探了几个怀疑是梦境主体的对象，荧顺手去教训了一下想要绑架迪娜泽黛的镀金旅团，或者说是发泄情绪。
“最后一个怀疑对象，是妮露。”荧深吸一口气。
“按照道理，姜逸在妮露旁边，根本不可能让自己亲近的人陷入危险，成为梦的主体。”派蒙道，“但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个怀疑对象了。”
“去找妮露前，我们去迪娜泽黛的家一趟，迪娜泽黛说忘带东西，是不是和花神诞祭有关，我们帮忙带过去。”荧记起来一事。
她们的前方，是那个安静的迪娜泽黛“人偶”。
记忆中，和迪娜泽黛愉快地聊天，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初，对方提到要去看妮露的“花神之舞”，眼睛闪闪发光，
这份记忆，几乎也要模糊了。
很快，来到迪娜泽黛的临时住所里，派蒙拿到了里面的东西。
“住所里，除了床和桌子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本书……”派蒙翻开。
荧看完后，眼眸复杂：“是迪娜泽黛帮忙收集整理的一个个草神相关的传说，直到花神诞日开始前，都在记录。是给我们的。”
这个，是迪娜泽黛想要送出的礼物。
“迪娜泽黛还能醒来吧！姜逸就算变成猫，也是希望和奇迹的神明呢。”派蒙把书放了回去，“我们就等她亲手把这东西给我们吧！”
“嗯！”荧点头，前往大巴扎。
大巴扎里，有大贤者，还有护卫大贤者的教令院卫兵。
梦境完全以现实为蓝本，是人们已经经历过的花神诞祭这一天，人们很难察觉有关梦境的异样。
贤者们不太可能用自己人来做梦境的主体，知道内情的人更容易有自我意识，会引发梦境的破绽，但这些不知道内情的教令院卫兵，绝对也是阻碍。
在梦境里能解决掉他们吗？
“真是慢啊！笨蛋！”一道声音突然出现，一只戴着帽子，戴着绸缎，戴着眼罩，满是贵气的猫，拦在了荧和派蒙面前。
“宙斯！不！姜逸！”派蒙表示活见鬼了，纳西妲不是说姜逸不在这里吗？
这个梦境已经来到夜晚。
姜逸为了及时跑回来，应对大贤者对一个梦境轮回之地破灭后的后续反应，用完了森林王的眷顾。
“我已经帮忙解决了教令院的卫兵，催眠他们全部滚蛋，现在你们去引导妮露醒来吧！”
“我去找一下纳西妲。”
他说完，不等荧开口，身影跳跃着消失。
“这家伙难道是……”派蒙想到一个可能。
“按他说的做……”荧看了眼祖拜尔剧场，上面还有一只宙斯，姜逸明显没有在今天把自己身份暴露给妮露的打算，所以想要借助她们的手，唤醒妮露。
“这大贤者和学者，应该是人偶。”
她上了舞台，找到妮露，试着让妮露发挥想象，把梦中的大贤者消除。
……
“我与一个合格的神明之间，果然有着不少距离。”纳西妲看着回来的姜逸，“希望和奇迹之神。”
“不！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神明了。”姜逸摇头。
“当我是基于理性的判断，而你是感性的判断吧！”纳西妲笑道，“看来，奥摩斯港那边没有愚人众的陷阱？”
“嗯！应该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状态，所以认为陷阱根本没必要，囚禁不了一个‘人之神’。”姜逸其实也不太理解执行官少女，为什么没通知博士这个消息。
一步跃到床头，望着昏睡的迪娜泽黛。
“唤醒她的意识吧！在这最后的时刻，一个圆满的花神诞祭，我们该共同度过，不可缺少一人。”姜逸的猫爪上出现金色的光芒。
“那就让‘最初的她’……回来吧。”纳西妲也伸出手，绽放绿色的光芒。
“在我遇到小时候的迪娜泽黛时，她被她的家人过度保护着，竭尽全力给予她最好的环境，让她的寿命延长再延长……但没有人在意她的人格与想法，仿佛她活着就是为了拖延她身上的魔鳞病。”
“在这样爱下，活着和人偶没什么不同。”
“这一刻，她可以重新拥有‘自我’了。”
在须弥城的人偶迪娜泽黛眼中，出现了明亮的光，就像从噩梦之中醒来，而姜逸和纳西妲眼前的迪娜泽黛则消失无踪。
“纳西妲，我们也一起去！”姜逸猛地跳跃。
“好啊！”纳西妲跟着向前。
姜逸来到迷茫的迪娜泽黛面前，猫爪勾了勾对方的裙子，指向大巴扎。
“是！是宙斯！”迪娜泽黛看向脚边的猫，“这个时间，是‘花神之舞’要开始了吗？宙斯你是来邀请我去看‘花神之舞’的吧！”
姜逸点了点头。
“我怎么……”迪娜泽黛捂了一下额头，“那一天终究会到来的……我在消沉什么。生命中永远会有令人懊恼的事，但我们是为了不留遗憾而活着的，对吗？”
她眼底出现笑容，看向坚强的宙斯。
“走！我们跑起来，不然赶不上了……”她这次不管不顾的和世上最灵动的生灵一起奔跑。
姜逸笑着追上。
是啊！再慢就赶不上了，妮露的“花神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