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梦境中，猫猫正准备踩奶。
    一阵天旋地转。
    姜逸睁开眼睛。
    荧坐在床上，伸手捂住额头，闭着眼睛蹙眉晃了晃脑袋。
    又睁开眼眸，看向姜逸。
    回想起来了。
    昨夜，大家都在兰拉娜的屋子里休息，因为房间有点小，只能挤一挤一起睡在床上。
    她记得是把姜逸放在了自己旁边。
    可一大早，胸口就像压了石头一样闷，再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身上压着一只猫。
    猫戴着单眼罩，细微呼吸如风吹过胸口，痒痒的。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那菈猫姜逸就滚出去了。
    “……怎么了？”姜逸打个哈欠，很是迷茫。
    “清晨六点，早上好啊！大家！”暝彩鸟纳西妲及时出现，她昨天要试试看鸟儿站在树枝上睡觉的感觉，于是在屋子里的树干上，站了一晚上。
    怎么说呢？算是一个有趣的体验，半夜的时候，她就把意识抽回去了，只留下机关鸟凭借机械本能继续站在枝头。
    “没……没什么！”荧略过不提，只是下意识地撇开头。
    梦中的那个毛茸茸抱枕难道是姜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自己主动抱着姜逸，叫他挣脱不开的吗？
    没搞清楚事情前，她决定暂且不“恼羞成怒”。
    姜逸心虚下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荧的胸口上，是因为和妮露睡觉的习惯吗？不敢想，不敢想。
    纳西妲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要不要问问世界树？
    “哈——这么早起床吗？还没到中午呢？”派蒙迷迷糊糊地起身，揉着眼睛，今天又没有工作，为什么不能一觉睡到自然醒啊！
    就当庆祝击破了愚人众的阴谋。
    唔！好困，都要飞不稳了。
    铛！一下，撞在屋子的墙壁上，派蒙捂住了脑袋，比用冷水洗漱完更加清醒。
    拉娜也醒来了，作为巡林官今天算是起的晚，或许是昨夜思考怎么向维摩庄的孩子，解释艾方索的失踪，思考的过于疲惫了。
    “兰拉娜，摘来了水果。”兰拉娜、兰利遮和兰耆都出现，带来了水果和清晨的露水。
    又看着捂住脑袋派蒙：“白飞飞怎么了？”
    “唔……”派蒙眼泪汪汪。
    “脑袋撞墙，白飞飞笨！”兰利遮看出了真相，毫不留情地开口，派蒙顿时委屈，大家轻笑，整个屋子里，充斥起了欢快的气氛。
    早餐后，众人回返维摩庄。
    “阿玛兹亚爷爷……”拉娜找到维摩村的村长，隐晦的提起来艾方索的事情，商议如何不让孩子们伤心。
    而姜逸在等拉娜和阿玛兹亚聊完后，也和这位村长聊了聊山洞的故事，对方在回忆中，拿出了一朵风干的花。
    是兰利遮的花，对方曾是兰利遮最重要的朋友。
    这朵花，重新回到兰利遮手中，只不过，阿玛兹亚看不见兰利遮，兰利遮也想不起曾经的记忆。
    但足够了，兰利遮会将花种到自己的苗圃，叫花重新盛开。
    荧和派蒙正在和维摩庄的孩子讲故事。
    苍青色巨龙的故事；飞天城堡、多首水蛇的故事；女王与祭司大姐姐的故事；还有……联系凯亚得到的八头海蛇、银发女妖、深渊邪龙的故事。
    孩子们回馈了大海怪的故事。
    有一个岛那么大的鱼。像是有一条河那么长的大乌贼，背上站着大象的大乌龟，木头人和大鲸鱼……种种传说。
    拉娜叹息了一下，露出笑容。
    “不要输给风，不要输给雨。不输给冬雪，也不输给炎夏……”
    “这是我以前听到过的一首诗，希望孩子们能在未来变得更加坚强。”
    这首诗，其实来自于艾方索。
    姜逸蹲在她的旁边。
    “陆吾殿下，我决定了……”拉娜低头，露出坚决，“在安慰好孩子们后，我要去阻止愚人众和愚人众雇佣的镀金旅团抓捕兰那罗，然后，去旅行……”
    她想起和愚人众同流合污，拐卖孩子的佣兵。
    “阻止坏那菈……”兰拉娜也颔首道，“不能叫他们伤害小那菈。”
    “那么一切事情解决后，兰拉娜，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旅行吗？”拉娜捂胸弯腰，期待地看着兰拉娜。
    她留在维摩庄附近当巡林官，一次次的巡逻，除了保护孩子，其中一个就是等待那遗忘的……自己当时想不起来的朋友。
    如今，找回了朋友，那么该继续向前了。
    “可以哦！拉娜！”兰拉娜抬头，手掌伸出。
    这时，姜逸满是惊讶地看向拉娜。
    拉娜的胸前散发出如同心跳般温暖，细微而明亮的光芒，拉娜试着用手遮挡、试探，光源却如同有意识一般钻进了她的手中。
    光芒慢慢褪去后，出现在她手中的是一枚精致的饰品。
    “神之眼？”这还是第一次，姜逸亲眼看见有人获授神之眼，草元素的神之眼富有生命的翠绿光辉，有着须弥风格的金色外壳。
    “愿望，以及……”凭空出现的神之眼，叫姜逸看向了天空。
    神圣的法则，交织于提瓦特大陆，连接元素和所有人的命运。
    走过来的荧和派蒙，见到这一幕也是愣住。
    唯有纳西妲微微一笑。
    “这样的话，我的愿望得到神的认可了。”拉娜并没有表现出，那种中大奖般的兴奋，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只眼睛。
    有了这个，就可以更好的教训那些愚人众和镀金旅团了，她也能和荧一样，利用元素力解决死域，并且在旅行中，保护兰拉娜。
    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姜逸、荧站在维摩庄的河边。
    三段旋律在他们的脑海里，轻轻演奏，化作了不会忘记的曲调。
    一段来自于兰耆都，一段来自于兰利遮，还有一段来自于兰拉娜，三段各不相同。
    却如用了罐装知识一样，叫他们学会了。
    “顺着‘森林的轨迹’，顺着水来的地方一直走，就能到达‘桓那兰那’。只要唱兰拉娜给予的‘大梦的曲调’，就能进入‘桓那兰那’。进入我们的梦、我们的世界。”三个兰那罗指引方向。
    “等到无忧节开始，我们也会来参加无忧节。”
    这次的无忧节，是为姜逸举办的，大家一起唱歌，一起对抗死。
    三个兰那罗送出了自己的花，姜逸和荧各一朵。
    “兰那罗是森林的孩子，和树生活在一起。那菈荧像是蒲公英的孩子，一直在旅行，那菈猫……会像月莲在黑夜中一样，发出光芒。”兰拉娜赞美道。
    拉娜从不远方走来：“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大家的目标都是死域和愚人众的话，我一定会努力的。期待我们下一次相见，荧、派蒙，陆吾殿下。”
    “你也保重，拉娜，愚人众可坏了，对付他们要小心。”派蒙警告道，“那些镀金旅团人多势众，真要对付他们，要记得找帮手。”
    “放心吧！”拉娜叉腰，腰间带着一柄斧头，“我会准备充分的，这须弥终究是我们巡林官的地盘。”
    她将如最初的王的近侍一样，维护森林和森林里的生命。
    “那么，再见……”姜逸背上暝彩鸟纳西妲，向西南而去。
    “？？？”派蒙露出疑惑，“水路不是朝北的吗？”
    拉娜挑眉，森林王候选者殿下难道是路痴，真是意外的萌点呢。
    “当然是，先去解决另外一处森林的危机，再去‘桓那兰那’了。”姜逸鄙视了一下，“这样就不用来回赶了。”
    “！！！”荧觉得姜逸说的有道理。
    只是没人发布任务的话，她和派蒙怎么知道要干什么？怎么知道那里有着危机？她们又没有接到“森林王的试炼”这种明确的任务。
    迈步跟上那菈猫。
    背后传来，维摩庄孩子们的声音。
    拉娜正在把兰拉娜介绍给孩子们，孩子们也介绍起了自己的兰那罗朋友。
    荧突然想起一句话。
    “少年人，你在孩童时应当快乐，使你的心欢畅，行你所愿行的，见你所乐见的，然而也应当记住黑暗的时日……这是壁炉之家的教导。因为大人一定会面对黑暗，所以在幼年时就应当有所准备。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与珍惜的人。”
    艾方索那自杀的面容，出现在荧的心中。
    须弥兰那罗们的选择和壁炉之家完全不同，是遗忘，叫孩子们遗忘一切黑暗。
    荧其实无法评价这两种做法，哪一个更好。
    以后，孩子们也只会留下对于艾方索美好的记忆，而忘记艾方索不好的地方吧，艾方索只会成为一个叫他们长大后，有所怀念的小时候认识的善良大哥哥。
    ……
    翻过高山，众人来到了水天丛林。
    不祥气息的雨淅淅沥沥的落着，坚实的巨木拔地而起，肆无忌惮地向上生长，树冠的叶片遮蔽了天空，带来昏沉。
    雨雾之中，魔物嘶吼。
    姜逸和荧迈步在这水天丛林之中，周围的树太高太大了，树干需要几个人合抱，如一根根天柱，没入云雾之中，可在有一天触碰星辰。
    人在树木下，显得格外渺小。
    棘冠鳄在峡谷中的幽静水域里，静静地露出那伪装成浮木的脊背，等待猎物的到来。
    “阿嚏，阿嚏……”派蒙喷嚏不断。
    “这里怎么感觉怪怪的，鼻子好痒……阿嚏！”
    派蒙打个喷嚏后，急忙用手捂住鼻子。
    荧屏住呼吸，整个水天丛林的空气之中，都好像弥漫着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如云似雾，夹杂在这不祥的浑浊黑雨之中。
    她身上扩散出一阵风，雨滴向外飞去，周围看不到的东西向着八方扩散。
    但是很快，雨再次落下，那些东西随之回来。
    “感受到了吧？这里无处不在的孢子粉尘……看不见，摸不着，但会随着你的呼吸进入你的鼻腔，你的肺部，落入你的头发，耳朵，把你变成大大的蘑菇。”姜逸探出了尾巴，尾巴变得很长很长，在空中搅动。
    如混天绫搅动四海，巨大的雨水漩涡出现在空中，同时不祥的雨水之中，出现了层层叠叠肉眼可见，被聚合而起的无尽孢子，如巨大的云团，在空中旋转。
    “呃……”派蒙看着空中巨大的孢子云团颤抖了一下，“我才不要变蘑菇呢。”
    知道是孢子使鼻子发痒后，她瞬间回想起来了层岩巨渊吃多了异变的须弥蘑菇，而精神失常的矿工，顿时觉得更恐怖了。
    “好多！”荧抬头，看着那些孢子在雨水中，不断增殖，仿佛庞然的恶兽向着下方覆盖而来。
    “哇！你干什么……”派蒙抱头下蹲。
    姜逸身形变高十丈，身躯投下的阴影将荧和派蒙遮蔽，一口吞下那巨大的孢子云，如吃掉。
    他背上的纳西妲用翅膀捂住眼睛。
    这跟吃掉一团扎喉咙的怪草没什么不同吧！亏姜逸咽的下去！
    姜逸吞下一朵巨大的孢子云后，聚集在他身边的孢子云越来越多，全部是从周围的天空、大地、森林而来的孢子粉尘。
    如鸟啼鸣，如兽嘶吼。
    一头头蕈兽从雨林各地遥望那身姿伟岸的九尾巨虎。
    身高就是十丈的巨虎，宛如一座小山卧在山坡上，很多雨林灌木对比他的身形仿佛杂草般低矮，孢子的云雾中，露出其斑斓的花纹，如祥云的四足，湛蓝如月的瞳孔，傩面般威严的面容。
    九条尾巴似大河滔滔，搅动风云。
    一声震天撼地的虎吼，宣告君王的到来。
    滔天的气势冲霄而起，高耸入云的树林树叶摇曳，如波浪滚动，天空的雨水短暂的消失。
    如雷的回音打破了幽暗雨林的寂静，万物匍匐，鸟兽发抖。
    “荧、派蒙，你们去那个方向找此地的兰那罗，去帮他忙……”
    “而我……”
    九尾巨虎的眉心，没有王字。
    只有溢散而出太岁星辰光辉，如燃烧的天目。
    “你要去干什么……”派蒙反手捂住耳朵，姜逸的声音太大了，震的她脑袋嗡嗡的。
    “当然是，给这些森林里的坏家伙、坏种子，会跑的蘑菇，明白谁才是森林的主人啦！”纳西妲鸟借虎威，出现在九尾巨虎的肩膀上，小小的一只，完全看不见。
    “想要在森林住下了，就该遵守森林的规则。”她望着过于多的孢子，“现在，该让他们接受教育了。”
    “你们想要收服森林的蕈兽？”荧开口。
    “不！是整个须弥的、提瓦特大陆的蕈兽。”姜逸神采飞扬。
    在须弥森林的深处，菌族拥簇着蕈兽的王，那位王的名字叫做“翠翎恐蕈”。
    在蕈兽演化的终点线上，堪称华美的众蕈之王悠然踱步，时而长鸣，在向雨林中的万物昭告：哪怕再弱小再胆怯的生灵，也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山灵主人。
    姜逸如今并不准备去找那位“众蕈之王”，因为对方不居住在“水天丛林”。
    对方的居住地，暂时不在自己规划前进的道路上，遇到了……再将其降服就是！
    “翠翎恐蕈”似那华美的庞大孔雀，把蕈兽柔软的组织演化出坚如磐石的钩喙，仅仅是这一个角质结构，就被学者称之为奇迹。
    对方的智能水平和生命位格超越了真正的动物，是圣兽、大妖般的存在。
    可……
    又如何能媲美他。
    聚合漆黑之力和高天之力的菌丝缠绕出媲美神髓的如玉菌柄，坚不可摧，太岁的概念更是赋予了菌丝力量可以成为神的潜力。
    孢子构成的最上位的人和神已经出现了，虽然这个人无法在此刻展现人形，也无法展现出被封印的菌神之躯。
    可那一缕神之意识横扫过水天丛林的万物时，那无上的智慧和生命位格，昭示了祂的超然。
    是真正的山灵之主宰，无可争议的山君。
    菌的权柄必须由祂而掌控。
    姜逸如圆月的瞳孔，倒映着一只又一只，位于雨林各处的蕈兽身影。
    森林王“月桂的宝冠”出现在纳西妲手中。
    这是森林王候选者身份的证明，宣布森林规则的权力。
    “吾在此宣告……蕈兽一族。”
    姜逸的声音温和而平静，传遍整个水天丛林不断向外扩散，要将万物听闻。
    无尽的孢子回旋，如神之御座被姜逸踏于脚下。
    “吾……”
    “要成为……”
    “——尔等的蕈兽之神！”
    “尔等，当如苍天下的狼尊北风的王狼，如苍天下的鳄尊曾经的兽面神只，如苍天下的鹮尊昔年的鹮之王……”
    “尊崇于我。”
    “所有的菌族都当为我的眷属。”
    声音从低到高，从温和平静到霸道凛然，孢子连接蕈兽梦的桥梁，组成那蕈兽共同的梦，一尊人面九尾的神圣巨虎出现在梦中，投下覆盖万万梦境的阴影。
    就算在远方的“众蕈之王”也感受到了那突然出现的超大型，胜过他百倍、千倍的菌丝生态群落，孢子生命。
    是人，是神！
    超越于凡俗蕈兽演化的终点线的存在，祂在所有蕈兽眼中是完美的，聚合了所有蕈兽的属性和力量，所有蕈兽的色彩。
    菌丝已是神骨，已是神躯。
    众蕈之王有着创生蕈兽的力量，但那众蕈之神可一念创生一个庞大的族群，将孢子增殖，菌丝孳生的力量，升华到了极致，以无限强大的适应力和生命力，化作覆盖于整个菌族头顶的神明。
    是菌族进化中可望不可即的庞然大物，不可思议的生命。
    可……祂不纯粹。
    水天丛林峡谷水域的浮游水蕈兽，陆行水本真蕈，旋转冰蕈兽抬起了头。
    内黄外蓝的巨花下，浮游草蕈兽，伸缩岩蕈兽，伸缩火蕈兽，伸缩雷蕈兽一同仰望那雨林中的湛蓝双月。
    和“神”对视。
    跨越悬崖的树根、山坡上，有翼冰本真蕈，陆行岩本真蕈，旋转雷蕈兽，旋转火蕈兽沉默地抵挡“神”的威压。
    高大的坚实的巨木上，独特的树干混合泥土草坡形成了一座座生长在大树上的，上下错落的半圆形平台。
    上面树王圣体菇和各种普通蘑菇生长，还有浮游风蕈兽、伸缩风蕈兽、有翼草本真蕈在半空了望。
    这一尊神终究和纯粹的众蕈之王不一样。
    蕈兽的智力还不够高，但族群之间自有默契，内中也是一个个家庭般的团体，如今团体中的每一个成员都能通过孢子知道这尊“神”身上孢子的特殊。
    是雨林的孢子，是漆黑的孢子，是湛蓝的孢子，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孢子，是深海的孢子……繁杂多样的孢子胜过了形态已经足够繁杂多样、掌控七种元素的孢子蕈兽族群。
    这或许是祂成为神的根源。
    可蕈兽一族的本能叫他们稍微犹豫，对方身上同样有蕈兽的孢子，确实有成为蕈兽之神的资格，但不是纯粹的蕈兽菌族之神。
    灰蒙蒙的死域之中，漆黑赤红的花苞下，狂躁的蕈兽们也忍不住望向给他们无留陀气息的人面九尾巨虎。
    蕈兽们用自己的语言，相互交流着。
    那尊神身上还有树的气息、海的气息、天空的气息、大地的气息……几乎包容了一切，要将他们也强行的包容。
    姜逸盘踞在水天丛林之中，不急不躁地等待着，就像巍峨的山岳望着山岳上的生命，当位格差距到一定程度，无论那上面的生命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不是山需要渺小的自己，而是渺小的自己需要山。
    不遵守须弥森林规则的生命，将遭遇森林的惩罚。
    他的虎爪上，已经带起血腥和死亡的味道。
    “纳西妲，将书写好的森林规则，传讯给来到须弥作乱的客人吧！”他看着身上出现绿色光芒的暝彩鸟。
    “嘻嘻！已经书写好了，首先是不能伤害兰那罗，然后是不能过度汲取森林的营养，不能到处散布身上的孢子……应该遵守和长鬓虎他们一样的森林规则……”
    “当然，作为神的眷属，是不能夺取人的生命的。”
    “不过，可以作为森林恐怖森冷的一面，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人类，适当进行教训。”
    “至于兰那罗当然是森林温柔和童话的一面啦！”
    纳西妲不好意思道。
    “只能委屈你的新眷属变成森林美梦的反面——森林噩梦，恐怖童话了。”
    姜逸失笑：“恐怖童话也是童话，蕈兽里面未必没有性格温和，想要和人类交朋友的成员，我们不必定义每一只蕈兽的性格和位置。”
    “无论他们尊不尊我为神，这些规则都是他们作为森林住客，需要遵守的，不然，就离开森林。”
    “而想要反抗的顽固份子……”
    两人没在多言，蕈兽特殊处理的孢子其实也是一味药材来着。
    一手大棒，一手萝卜。
    除了规则外，对于臣服者，姜逸也将给予“蕈兽之神的恩赐”。
    菌的进化知识，孢子化人之路。
    山海经，有小人名曰菌人。
    在未来消化了恩赐的蕈兽，才是他真正的眷属。
    菌人的孢子将不再会对森林造成伤害，与此同时，获得智慧，可在他和纳西妲划分的地窟建造菌人国。
    共同信仰森林的君王和草木的主人。
    菌人之小，人手一抓就是二十菌人，就算发展出文明，也不会侵占人类多少资源。
    姜逸和纳西妲已经足够慈悲，若是蕈兽拒绝，那很抱歉。
    该清算蕈兽的罪孽了。
    而蕈兽其中一个罪孽就是……
    姜逸的目光看向远处，那滔滔而起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