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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烬老神在在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道：“这还要从康霁的身世说起……”】
晋阳磨了磨牙，刚要开口威胁，无烬立马开讲。
【无烬：“诶，说起这康家，在齐朝有两个着名的康氏家族，分别是会稽康氏以及东平康氏。”】
这康霁的父亲康承川当年官拜刑部尚书兼太子少保。太子少保虽非实职，但也是要时而点卯的。
二十年前的一天，当今还是太子时，为逃避太傅的严厉教导，带着伴读钻了狗洞逃出了东宫。
等太傅发现太子不见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先帝动用御林军在宫内搜寻，却遍寻不到，便迁怒于因公务繁忙没来点卯的太子少保康承川身上。
当即，康承川的府邸便被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躲在冷宫的太子和伴读，甫一进入冷宫，就被冷宫妃嫔弄晕，拴上铁链关在一处枯井内。
十二时辰过去，搜寻还是没有结果。
先帝暴怒异常，以太子少保失职之罪屠尽了康家满门。
而时年五岁的康霁，就是凭着要替康家满门报仇的信念逃出了康府。
彼时，被囚禁了两天一夜的太子和伴读也找到了。
天子自然不可能承认错误，最后史官把太子丢失的帽子扣在了康承川的头上。
这样先帝也无须下罪己诏，皆大欢喜。
唯留康家满门承受冤屈。
而逃出来的康霁，他并没有去会稽郡，而是转道去了东平，十五年后以东平康氏子的身份回了京城。
同年，康霁状元及第，拜入翰林院，任翰林院侍读，次年升任侍读学士，于琮曦五年官拜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
【晋阳摸了摸下巴，“原来康霁扰乱朝堂是为了复仇。”】
【无烬：“没错，康霁手下无兵权，他自然不会跟靖南王一样选择起兵反叛，而且古代招兵买马绝非易事，若是康霁想要起兵反叛，怕是等到琮曦帝驾崩，他也还在准备着。”】
晋阳点点头，显然十分认同。
就说她靖南王府那十万私兵，那可是从她太爷爷辈就开始准备的了。
盔甲、粮草、武器、营地、马匹还有士兵缺一不可啊。
所以，康霁选择做根搅屎棍扰乱朝堂虽然风险大，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但却是最适合他的复仇之路了。
毕竟，朝中的大臣，也不是全都那么有水平。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晋阳接着问道：“那连星柏是怎么与康霁勾结在一起的？”】
【无烬撇撇嘴：“是康霁自己送上门的。”】
康霁察觉自己对晋阳的心思后，便调整了对琮曦帝的复仇思路。
能五年内升任道翰林院学士的人，自然才华冠世雄。
康霁分析了靖南王府的处境，发现靖南王除了造反这一条路外无路可走。
当然，康霁不可能莽到贴着靖南王的脸去说‘除了造反你就死路一条了’这种话。
所以，在朝堂之上琮曦帝唆使官员围剿靖南王时，康霁多次暗中相助，而且康霁十分谨慎，他不仅帮助靖南王解了困，也没有让琮曦帝怀疑到他。
这一来二去之下，连星柏便与康霁有了暗中往来。
归根结底，两人的目的大致相同，没有利益冲突，而且康霁还存着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心思，一时间二人相处的倒是十分愉快。
【晋阳：“康霁如此大手笔，连星柏没有怀疑？”】
【无烬翘起二郎腿，抖了抖爪子：“主人，这连星柏不仅知道康霁的心思，他还打算暗中助力呢～”】
毕竟，待齐朝灭亡后，晋阳也需要个面首不是？
【晋阳：……】
这六个点，就是晋阳对连星柏表达的无语。
清筠：“娘娘，陛下身边的张权张公公来了。”
“请。”
晋阳歪躺在榻上，看着侍女捧着捧着托盘鱼贯而入，心下毫无波澜。
晋阳：这琮曦帝还真是下了血本。
“见过妍妃娘娘，奴才张权给娘娘见礼了。”身为琮曦帝身边的老狐狸，最是会察言观色。
张权虽没有揣测琮曦帝，但琮曦帝的举动明明晃晃地告诉了张权，他要捧着妍妃。
那，张权自然照办。
“免礼吧，张公公辛苦了，清笳看赏。”
“哎呦，娘娘这可使不得，这是奴才该做的，哪能要赏赐呢。”张权嘴上推拒着，但那抓着荷包的手却抽得飞快。
“哼，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本宫还能差你那仨瓜俩枣不成？”
晋阳抚了抚身上的紫色披帛，语气十分不屑，把一个娇纵跋扈的妃子形象诠释的淋漓尽致。
“是是是，是奴才不识抬举了。”
“娘娘，这是陛下给您的赏赐，您看？”
“那你便读读吧～”晋阳扫了一眼那排到殿门口赏赐，面上兴趣缺缺。
张权脸色僵硬半晌，“这……”
“怎么？你不愿？”晋阳眉梢微挑，语调上扬。
“是，奴才这就读。”
“白玉藏香坠一枚、蛇纹玉沉香炉一鼎、菡萏缠枝裙一件、凤栖梧桐篦一对儿、九天揽月扇一把、白玉凤凰纹发簪一对儿、纱绣凤凰图折扇一把……”
晋阳：‘呵，好多件超了妃位规格呢～’
琮曦帝也就这点儿手段。
张权读完全部赏赐名单，晋阳也不行礼谢恩，依旧歪在榻上只是嘴上念叨着：“谢陛下的恩赏，张公公可要代本宫给陛下谢个恩呐～”
张公公抽了抽嘴角，心道：‘这晋阳郡主还真是嚣张。’
“喏。”
“娘娘，陛下说了，今晚批完折子便来瑶华宫看您。”
见此，晋阳的脸上才有些笑模样，“本宫省得了，清筠送送张公公。”
“喏。”
紫宸殿。
琮曦帝端坐于御案之后，问道：“妍妃…，表现得如何？”
张权思忖两息回答道：“妍妃娘娘收到陛下的赏赐很是开心，托奴才给您道谢，如今正盼着陛下去呢。”
琮曦帝点了点张权，“你这奴才，朕问的不是这个，你对妍妃印象如何？”
“嗯…，妍妃是靖南王独女，性格难免娇纵些，礼数尚且周全。”
琮曦帝点点头，示意张权退下。
夕阳余晖映在琮曦帝的脸上，那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勾，“朕就盼着她娇纵才好啊～”
不过，一想到世间如此绝色的女子将在不久之后被他赐死……
琮曦帝的心中，便升起一抹疯狂的暴虐之感。
及其所之既倦，再弃若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