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霁楠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憋屈的活。
    他有些后悔了。
    不过也是他自己不当心，没有提前询问柳绾绾病人状况。
    现如今既然他来了。
    碧螺身上的伤疤痕迹也着实触目惊心。
    还有就是他答应了柳绾绾。
    他亲自给碧螺开了药方。
    药方开好了，他拿起来交给柳绾绾说：“你们按照这个方子配药研磨涂抹，一个月内，病人就能完全恢复。”
    柳绾绾双手接过药方说：“多谢。”
    凌霁楠见她顺手就把药方递给身边丫鬟，他道：“我开的方子都是秘方，用完了记得收好。”
    柳绾绾看向凌霁楠道：“好的，我知道了。”
    她答应得很淡定。
    凌霁楠看得很糊涂。
    按理说柳绾绾既然去找了他，那么便说明，她肯定知道他的医术。
    现在凌霁楠把亲自开的药方交给，她情绪上竟然一点多余反应都没有。
    那是凌霁楠亲手开的秘方啊！
    说是大燕朝医家难得一见的珍稀瑰宝都不为过！
    稍微想想，倒也正常。
    柳绾绾是骁王殿下容庭泽的女人。
    她那么的宠，保不准日常衣食住行比皇后都尊贵，自然不会在意出自凌霁楠之手的秘方。
    想明白了之后，凌霁楠无奈地摇了摇头。
    柳绾绾看出他状态不是很对劲，她好奇地问：“凌医师，哪里不对吗？”
    凌霁楠回答道：“没有。”
    柳绾绾说：“我知道你是神医，请你过来为我的丫鬟治疗是大材小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除了你之外，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找谁，对不住了。”
    凌霁楠连忙说：“别别别，你别这么客气，怪吓人的。”
    在凌霁楠看来，人无贵贱之分。
    他是否愿意出手治病救人，主要看他心情。
    给丫鬟看和给皇上看在他这里没有差别。
    当然，如此以下犯上的心里话，他肯定不会直接说出口。
    药方子已经开好了。
    也有人拿着药方出去抓药了。
    凌霁楠继续待在这里便会做实大材小用。
    再加上这里是骁王府，凌霁楠这么个外男待在这里着实不合适。
    为了不惹祸，凌霁楠都没喝口茶，略微站站便要离开。
    离开前，他交代道：“你们按照我那个方子给里面那位姑娘用药就够了，无需再做其他，若未能药到病除，可随时过去找我。”
    “多谢多谢，辛苦了，辛苦了。”柳绾绾对凌霁楠很客气。
    凌霁楠一个劲拱手道：“客气了，客气了，柳姑娘无需如此客气。”
    柳绾绾送凌霁楠出了院门。
    门口已经有小厮在待命。
    凌霁楠正要离开，蓦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对了。”他转头看向柳绾绾。
    “您说。”柳绾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凌霁楠交代道：“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找几本记载白玉赤链蛇的书看看。”
    “什么？”柳绾绾不自觉地蹙眉，表情看起来很糊涂。
    凌霁楠最后笑了笑道：“告辞了。”
    他走了。
    柳绾绾满腹困惑。
    凌霁楠让她找书看？
    白玉赤链蛇怎么了？
    她知道那是毒蛇。
    可神医凌霁楠也说了，即便柳绾绾不幸被咬了，也没有大碍。
    难道是副作用？
    想到这里，柳绾绾微微有些慌张。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碧荷——”
    随着柳绾绾的呼喊，碧荷从屋里出来问：“姨娘有何吩咐？”
    柳绾绾说：“你出去帮我找两本书。”
    碧荷问：“什么书？”
    柳绾绾说：“什么书上记载了白玉赤链蛇，你就拿什么书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碧荷应声行礼，随即迈着小碎步迅速离开。
    没一会，碧荷带着好几本医书回来了。
    她说：“姨娘，看书房的小哥告诉我，这几本书里都有白玉赤链蛇的记载，我认识的字有限，您自己翻翻看，要是没有的话，我再去找。”
    柳绾绾柔声应道：“好。”
    碧荷说：“那姨娘你先看着，我去忙了。”
    柳绾绾点点头：“恩恩。”
    碧荷轻步走了。
    柳绾绾翻开书，她开始寻找‘白玉赤链蛇’五个大字。
    一页又一页，连续翻了好几页。
    终于。
    柳绾绾看到了。
    记载白玉赤链蛇的书籍为珍宝录。
    整本书上记载的全是古往今来的各种稀世珍宝。
    其中就有白玉赤链蛇。
    有白蛇，名玉赤链，怀上古神兽之血脉，罕见，得知天下大吉国泰民安。
    认主，忠诚，性暴躁，好女色，以血饲养，馈主有奇效。
    可助雄安邦定国，可助雌脱胎换骨。
    少有白赤链甘心侍主，若其认主，先以血水为盟，后缠身不休，以其色而辨有无主乎，其主的庇护百毒不侵，其主得反侍其乐无穷。
    书里关于白玉赤链蛇的介绍很简单。
    就是个活着的稀世珍宝。
    柳绾绾看后愣住了。
    那条小白蛇那么厉害吗？
    要是它变色就是认主了。
    岂不是代表柳绾绾莫名其妙地成了它的主子？
    她都是它的主人了。
    为什么凌霁楠走的时候没把小白蛇交给她照顾？
    哦不。
    柳绾绾想起来了。
    凌霁楠给过她。
    她拒绝了。
    虽然亲自拒绝了稀世珍宝。
    柳绾绾倒也没有觉得可惜。
    就这样吧。
    她知道自己不会因为被蛇咬而有副作用乃至丧命够了。
    又过了一阵子，拿着药方出去抓药的小厮回来了。
    绯云她们拿到药，在小厨房里开始熬药，调制。
    最后她们端来了一大碗乌黑的膏状药糊糊。
    碧螺趴在床上，没一会，她身上的伤疤皆被药物覆盖。
    按照凌霁楠的嘱托，等药干了后，再去泡个澡，三两天一次，碧螺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光洁。
    碧螺从浴桶里出来，碧荷惊呼：“哇噻！”
    她立马扭头问：“怎么了？”
    碧荷说：“你自己看！”
    碧螺立马低头，原本可怖的伤疤明显变得柔和，就连颜色都淡了很多。
    碧荷说：“那个凌霁楠未免太厉害了吧！你这才用药一次就这样了，我的妈呀，碧螺姐姐，我看用不了一个月，你就要嫩成小婴儿了。”
    “去你的。”碧螺笑着推了推碧荷。
    碧荷没有继续开玩笑。
    她说：“好了好了，不闹了，姨娘那里还在等着我们，咱们快点吧。”
    绯云从屏风外面走进来说：“二位姐姐不需要赶时间了，王爷来了，姨娘怕是没空和我们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