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的时候,谢维正在往奶白的鱼汤里加盐,鱼是萨尔的下属今天早晨抓来的,长得和前世的鱼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上有很多漂亮的花纹。
谢维不确定这种长得更适合当观赏鱼的鱼味道怎么样,但现在鱼汤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是蛮香的,估计不会太差。
他今天心情很好,手里准备着晚餐,嘴里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萨尔进门之后先把身上的甲胄褪了下来,然后才走到背对着自己的人身后,他的身高比谢维预估的还高,站直了下巴离谢维的头顶还有一些距离,站在谢维身后很轻松地就能看见锅里煮的东西。
“我今天回固特城检查了一下给你准备的房间,是按照帝国的风格布置的,回去后你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再改,我让人把山上的圣泉引了下来,以后你每天都可以泡一会,对身体好。”
像是汇报任务一样,萨尔站在谢维身后告知他自己今天的所有行程。
“嗯。”谢维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对这些没有什么期待,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在极北领地待太久。
他会想办法离开的。
房间里再次沉默下来,一时间只有鱼汤煮沸后“咕嘟嘟”的声响。
萨尔在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谢维今天异常开心,这么多天来,他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轻松惬意,但随着他的靠近,这种愉悦的心情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顷刻间了无踪迹。
他的伴侣虽然没有转过身,他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谢维瞬间紧绷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他,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
原本进门时滚烫的心脏逐渐冷却,因为谢维愉悦的背影而产生的温情一点一点散去。
全部落在谢维身上的注意力被收了一部分回来,萨尔的五感再次敏锐起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气味被他的嗅觉捕捉到,那是这个房间里不应该存在的味道。
这座驿站的老板洛兰身上就有这种味道,而他今天并没有遇到洛兰,味道肯定不是他带回来的。
现在这种味道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今天他不在的时候,这个房间里除了谢维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萨尔胸腔里迅速充斥起被侵犯了私人领域的怒火,而谢维一字不提白天的事情,显然是打算瞒着他,这个行为也让他十分暴躁。
谢维正准备把鱼汤盛出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的腰揽了过去。
萨尔一手揽着谢维一边把便携锅关掉,他将脸埋进谢维的头发,从发顶开始轻嗅,像是在确认自己留下的气味还在不在的野兽。
谢维被箍着腰一动不能动,只能任由萨尔蹭开他的领口闻来闻去。
他有些难受地伸手去推了推萨尔,但却被萨尔抓住一只手抱着走两步按在了墙上。
谢维的背部抵着墙面,他面朝萨尔,右手被牢牢按在墙上,左手连着腰被箍的死紧。
“你做什么?快停下来。”眼看着整件外衣都要被萨尔扒开了,谢维冷下了脸。
“你今天很开心?但是见到我就会不高兴,为什么?”萨尔放开了谢维的右手,转而用手指掐着谢维的下巴抬了起来,让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看着自己。
“鱼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没有回答萨尔,谢维垂下了眼睫,避开了和萨尔对视。
“回答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萨尔死死地盯着谢维。
他一想到自己在为小玫瑰布置精致漂亮的暖房时,他的小玫瑰却和别人见面,并且相处的很愉快,他就难以克制地生出了许多阴暗的想法。
或许,他为小玫瑰准备的不应该是温暖舒适从窗户可以看见整个固特城的房间,他应该为他的小玫瑰准备一间没有窗户,有着厚重锁链的门,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出的密室。
只有这样,他的小玫瑰才不会被别人发现,也不会被别人觊觎,更不会把目光放到除他之外的人身上。
萨尔从见到谢维画像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这位拥有极致美貌的尊贵皇子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但很显然,他认定的伴侣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他想惩罚他,烙印他,让他从身体到灵魂都顺从他。
谢维的皮肤很脆弱,再加上他不耐疼痛的体质,几乎是在下巴那里的皮肤泛红的同时,他眼睛就湿润了起来。
没能控制住的生理性泪水从密集的长睫下飞快垂落,沿着他的眼角滑进白金色鬓发里。
谢维忍着疼,一字一顿道:“没有为什么。”
面对谢维的眼泪,萨尔心里总会涌上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异样情绪,他放开了谢维的下巴,接着双手抓着谢维的腰将他抱起来走几步放到了床上坐好。
谢维坐在床边,他不知道萨尔要做什么,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然后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男人道:
“萨尔,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伴侣,但你的行为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只任你赏玩的宠物。
我是个人,我有独立自主的人格,我为什么不能见别人和别人说话?我为什么不能走出房门?甚至不能打开窗户摸摸外面的雪,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作为我的伴侣,你应该顺从我,而我会给你除了自由之外的一切。”萨尔单膝跪坐到谢维腿边理所当然地说道,他这样和坐着的谢维差不多高。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普通正常的生活。”谢维有些疲惫,不管他说什么,面前的人都听不进去一点。
这些类似的对话,在他从昏迷中醒来,已经重复过许多次,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这个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意愿!
累积了许久的负面情绪全面爆发,谢维用力推开萨尔,起身往门边跑,他伸手抓住门把,想把门打开离开这个该死的房间。
凭什么,凭什么他连一间屋子都出不去!
谢维刚触摸上门把,还没来得及旋转,就被人按在了门板上。
身后的人将他的双手按在门上,大概是被他的行为激怒了,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收着力道,谢维感觉自己的手腕骨几乎要被捏断了。
他有些吃痛,咬着牙才没有痛呼出声。
“我说了,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你,为什么要忤逆我?”
萨尔眼神阴郁地从背后粗鲁地撕开谢维的衣服,接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沿着谢维的脊骨一路下滑。
他的指尖落在一处凹陷,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枚镶嵌着红色魔晶石的精巧印章。
这种印章一般用来加盖在信封的封蜡上,将制作好的蜡片放在封口处,然后将印章盖上去后,触摸特定的地方,印章会瞬间发热将蜡片融化。
谢维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趴在门板上调整呼吸,正打算奋力挣扎。
后腰某处突然被什么炽热的东西接触,灼烧感从皮肤直达大脑皮层,尖锐地突破忍耐程度的疼痛让谢维眼前一黑,他甚至没能发出惊叫声,便直接失去了意识。
萨尔正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私人印章烙印在属于自己的娇嫩皮肤上。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小玫瑰意识到,他现在是属于谁的,而这种打上印记的行为就是最好的办法。
但他没想到在帕拉索人那里代表归属的行为,会让他的小玫瑰直接疼到昏死过去。
手中抓着的双手失去力道,谢维整个人瘫软着从门板上往下滑落。
萨尔发现不对劲后将人抱起来转向自己,只见谢维双唇惨白,满脸冷汗,即使昏了过去也还是疼得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