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通人情世故
作者:天使大美丽   六十年代,我在机修厂当厨师最新章节     
    后来,人们发现鸽子通人性,易于调教,因此逐渐养起了鸽子。
    有人养就有人卖,于是逐渐发展成了鸽子市。
    以前,鸽子市通常在清晨营业,大约到十点就散了。
    然而,在计划经济初期,统购统销政策导致跳蚤市场全部被取消,鸽子市也因此转入地下。
    它们一般在凌晨三点开始,到四点或五点就结束。
    摊位上会摆着一盏小灯或蜡烛来照明,远远望去就像鬼火在飘,因此得名鬼市。
    其实,鸽子市也就是黑市或跳蚤市场的另一种称呼,是老百姓进行交易的地方。
    在那个时代,并没有互通有无、交换的说法,更没有人售卖自己的产品或家中的物件。
    然而,经过三年的灾害以及毛熊的背叛,国内物资缺乏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计划配给的份额根本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
    因此,各地对于鸽子市都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不能让百姓饿死。
    到了六三年,只要不过分放肆,鸽子市已经不再受到严厉打击。
    但鸽子市并非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24小时开放,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如果明目张胆地天天开市,就等于在打街道和派出所的脸。
    因此,七点多钟别人上班的时候,鸽子市也就自然消失了。
    组织鸽子市的人通常也有内部小道消息,一旦有人检查,就会提前散场。
    此外,关于鸽子市的收费问题,也并非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进去一次就要交一毛钱。
    实际上,是卖东西的人需要交一毛钱,而买东西的人则不需要交钱。
    在那个年代,一毛钱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乡下壮劳力两天的工分,甚至妇女、儿童和老人两天都挣不到这么多。
    一毛钱足以让一家人吃上两顿饱饭。
    话说刁大河有系统的指引,很容易就找到了周文忠负责的鸽子市。
    刁大河戴了顶帽子,又戴了个大口罩,把车子锁好,这才从容走了进去。
    胡同口遇到了两个站着抽烟的壮汉,俩人看刁大河背着绿挎包,就问了一句“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刁大河回答:“买东西!想淘换点粮食!”
    一个人叮嘱道:“买东西不用交钱,卖东西要交一毛钱,小子你可不能撒谎,要是一会儿被发现你撒了谎,你身上的东西全都没收不说,还得修理你一顿。”
    刁大河道:“这地方我来过,规矩我知道。”
    俩人便不再为难,放任刁大河走了进去。
    胡同尽头,便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暗街,街道两边星星点点,或者是灯笼,或者是气死风灯,点点昏黄照耀着大大小小的摊子。
    街上人来人往,多是穿蓝衣或绿衣的大老爷们。或口罩遮面,或纱巾盖脸,神神秘秘,安安静静,急急匆匆,来往如织,竟然点染出一种不一样的繁华。
    刁大河沿着街一个摊子一个摊子走过去。
    意外发现这鬼市的东西竟然出奇的丰富。
    卖米的卖面的,卖鸡的卖蛋的。
    卖鱼的卖虾的,卖肉的卖鸭的。
    卖布的卖鞋的,卖帽的卖袜的。
    卖糖的卖醋的,卖烟的卖茶的。
    卖药的卖膏的,卖草的卖花的。
    ……
    正兴致勃勃的逛得起劲呢,背后一个人低声道:“自行车,凤凰的,买不买?”
    刁大河回头看了眼,笑着问道:“文杰,你管生产,还得包销售啊?”
    赖文杰愣了下,凑到刁大河小声道:“刁哥,你咋来了呢?”
    刁大河笑着道:“我就是逛逛,顺便看看能买点儿肉啥的,看了几家了,有的肉都要臭了,就没买!还没说你呢,怎么卖起自行车来了?”
    赖文杰四下看了看,说道:“刁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跟我来!”
    俩人一前一后就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暗沉沉的,只有一间房间是明亮的,里面隐约传出喧闹之声。
    赖文杰和刁大河交代了一声,推门而入。
    没一会儿,彪形大汉周文忠带着一帮小弟迎了出来。
    “我说今早喜鹊叫,原来贵客要来到,大河,里面请吧!”
    “周哥,您客气了!”
    一众人呼呼啦啦的进了屋子。
    屋中桌面凌乱,堆放着牌九、筹码,很显然刚才周文忠这帮人是在玩牌。
    刁大河笑着道:“我这来的也不是个时候,打扰你们玩牌九了吧?”
    周文忠道:“就是打发时间的,不用那么在意!话说上次你帮我家老爷子做寿宴,过后我去厨房找你喝酒,你已经走了。为这事儿我家老爷子念叨还几天呢,说都没好好谢谢你,让我记着你的好处呢!”
    “一点儿小事儿而已,您回去给老爷子说,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周文忠笑起来了,说道:“您不在意不等于我们也不在意,那样不是太不通人情事故了吗?”
    彼此又客气了几句。
    周文忠这才问道:“刚才听文杰说你是过来买肉的?怎么着,想买点儿肉打打牙祭?”
    转头对一个手下说道:“老陈,你去帮刁主任弄点儿肉来,挑新鲜的好肉,多弄点儿,算我账上。”周文忠早就从自己姐夫那里知道刁大河的身份了。
    身后一人赶忙答应,起身就要出去。
    刁大河干嘛拦住,笑着对周文忠说道,“周哥,还是别麻烦这位兄弟了,我要的肉有点儿多。”
    周文忠笑道:“多还能有多少?十斤够不?要不二十斤?”
    “每天四十斤!”
    “四十斤啊,这容易……什么,每天四十斤?”
    非但周文忠,屋里面所有人都愣住了。
    刁大河笑着道:“是这样的,周哥,我们厂食堂打算开一个荤菜窗口,每天给工人提供二百份肉菜,我这苦于没有门路,就想着到您这里碰碰运气。”
    周文忠看了下周围众人,笑着对刁大河说道:“刁老弟,您这可是个大单啊!每天四十斤肉,这量可不小。
    不过,你放心,既然兄弟开你了口,我肯定给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