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李玉婉被陈圆圆的冷酷无情深深震撼,这与唐文昊和她说的,以及她心中所构想的陈圆圆形象相去甚远。她看向身旁的唐映琛,只见丈夫的脸上也写满了难以置信与失望,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对方心中的感受。
说到这里,李玉婉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文昊,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像被刀割一样痛。我原以为,你找到了那个能够与你心灵相通、共度风雨的人,但我没想到,她在你背后竟然会是这副模样。她在你面前展现出的温柔与纯真,可能只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
唐文昊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母亲,这...这不可能!圆圆她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们走错地方了。”
李玉婉摇了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文昊,那日我们确实亲眼所见,当时为了不让圆圆察觉我们是你的父母,是特意让你大哥院子里的车夫带我们去的,确保没有错认。因为你大哥告诉我们,他也曾在你的介绍下,去圆圆的摊子上买过包子。当时我们失望至极,也不想让你太过伤心,便嘱咐他不要告诉你。但如今看来,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车夫,他会告诉你。”
唐文昊的手青筋尽起,良久,他才强压下心中的起伏,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母亲,圆圆又为何会......会死。”
“看圆圆那般做派,我与你父亲也吃不下包子了,结了账便匆匆离去,在马车里,你父亲气的狠锤抱枕,我劝他说,孩子是真心喜欢这姑娘,不如我们再看看。你父亲嘴上说着绝不可能,回到家私下里便派了人去查了圆圆。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她的身份、她的经历,甚至她与你相识的初衷,都与你所描述的截然不同。更让我们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是一个杀人犯!”
唐文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母亲...这...这怎么可能?”
“孩子,那圆圆,连名字都是假的啊!她根本不叫陈圆圆,而是叫孙莹莹,她确实是荔城人,她的爹娘虽说不富裕,也是将她当做掌上明珠的,可这孙莹莹却十分嫌弃两口子,后来便去给人家当小妾去了,后来将那老爷病了,她竟趁人不必捂死了那老爷,卷着钱跑了。你父亲派去打探的人说了,刚一到荔城,那通缉孙莹莹的画像还贴在城门上呢!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那个曾经让他心动不已、愿意付出一切的女子,竟然是一个如此复杂、如此不堪的人。
“你父亲告诉我这件事后,我也难以置信,但最难的是该如何告诉你这件事,所以你父亲便亲自去找了圆圆,想让圆圆离开你,圆圆答应了,她说她知道你是唐家的儿子,她就是为了钱接近你,所以想让她离开,必须要给她五百两银子。”
“父亲给她了?”唐文昊此时已经快崩溃了,只是强撑着。
“给了,你父亲给了她五百两银子,亲自送给她的,告诉她让她离你远远的,若是再纠缠你,你父亲不介意帮她报官。圆圆很惊讶,她没想到你父亲居然知道她杀人的事,而且还给她钱。你父亲只说了一个要求——你心思单纯,让她找好理由,不要伤害了你......”
李玉婉的眼眶再次湿润,她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你父亲说,他看到了圆圆眼中只有对金钱的渴望,没有半点对你的真情!再后来,我和你父亲听说了圆圆回家探望母亲的事情,还以为这就是她想出的办法,却没想到几天后,在码头打捞出了她的尸体,这并非是我和你父亲的本意啊!”
......
唐文昊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菊园的,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笼罩着他,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回了自己的竹园。
回到房间,他关上门窗,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却隔绝不了内心的风暴。他点燃蜡烛,烛光摇曳,映照着他苍白而复杂的面容。
“你父亲的苦衷,就是不想让你受伤啊!他宁愿让你恨他,也不想让你知道圆圆真正的目的......”母亲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他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思绪万千。她的笑靥、她的温柔、她的每一个承诺,都如同泡沫般在阳光下破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谎言与背叛。
“为什么?”唐文昊低声自问,声音里满是苦涩与不甘。他不懂,为何自己倾尽所有去爱的人,竟会是这样一个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她连名字都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那份利用与欺骗,才是她给予他最真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