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茅之潼在我身后低声道。
    狂跳的心脏被压抑住，我扭过身，见他浑身布满尘土，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老七的恶灵是不是被你收走的？地下室里的女人们呢？”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这女人身上的气息很恐怖，我不是她的对手！先离开这里！”茅之潼不容分说地拽着我往ktv更深处跑去。
    ktv是人口交易的联络点，更是老七这群人平时的落脚之处，被炼制的鬼灵佳伊对这里的环境和构造了如指掌。
    我不知道茅之潼是怎么收服了这头暴戾的怨灵，找到ktv另一个出口的。
    我同他来到了地下二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看守的男人，见他们身上并无伤痕和血迹，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茅之潼笑了笑：“上次陆叔给我的改良版lsd迷幻药还剩点，可以撂倒十来头骡子，现在便宜了这些王八蛋了。”
    越往里走，空气越难闻，排泄物的恶臭混着腥臊血气能把人冲晕。
    三间敞开的逼仄牢房里，地上铺着几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粗布和肮脏的饭盆，墙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照明。
    牢房前面则是半米宽的沟渠，里面满是排泄物。
    能想象到这里被关押的人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
    地下二层有间相对舒适的监控室，里面趴着个被迷药晕倒的男人和一个正在搬人的女孩。
    女孩十七八岁，长相清秀，身材单薄，听到身后的动静，先是惊慌失措，见到摘掉避世环的茅之潼，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茅大哥，这是刚送下来的两个女人，我们带她们一起走吧。”
    听她说的是汉语，年纪又不大的样子，我知道这是被老七绑架，准备做姜颂‘老婆’的中国女孩。
    女孩名叫淑妹，她搬动的正是ktv包厢里被全叔砸晕的女人和越南陪酒女。
    我简单说了下两个女人的身份：“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把她们带走吧。”
    茅之潼苦恼地挠了挠头：“下面有十六个女人还有七八个小孩，各个体力不支，身上还被下了蛊，现在咱们已经暴露，又要救两个晕倒的女人，无疑是给自己添加负担……”
    “茅大哥，我能救醒她俩！”淑妹从头上取下个木头簪子，在两人头部和脖子上扎了几下，原本昏迷的女人转醒。
    “好了，现在她们可以自己走，不是累赘了！”淑妹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这女孩有点浅薄修为，心性善良，所以才会被老七这些人贩子惦记上，并得手。
    茅之潼见两人醒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快走！”
    说完，他掀开地上的地毯，露出密道入口，里面有微弱的灯火恍惚，还有两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正在洞口接应。
    我和淑妹将渐渐转醒的两个女人送往洞口，架起越南女人时，她惊恐地看着我，一边叽里呱啦乱叫，一边挣扎。
    我和淑妹被她蛮牛的力气挣倒在地。
    在门口戒备的茅之潼将女人直接踹进洞口：“快堵住她的嘴！”
    只是我和淑妹还没动手，洞口就传来拳打脚踢和尖锐的哭叫声。
    “怎么回事？！”我不解地看着下面。
    淑妹由于生活在国内的边境，能听懂缅国某些民族的方言，她听了几声，蹙眉看向我说道：“这个越南女人是从犯，下面有很多女人就是被她骗来的。”
    我一口血差点呕出来，合着我们救了个人贩子！
    茅之潼对着下面低吼道：“别他妈吵了！先沿着隧道跑！一会儿大家都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烟嗓：“恐怕你们已经来不及逃了！”
    这熟悉的女声如同催命符，我猛地回头，见英子和已经穿戴整齐的老七站在监控室门口，外面还团团围住了几个黑衣大汉。
    完了完了，被人瓮中捉鳖了。
    老七恶狠狠地指着我和茅之潼：“英子！就是他们两个！老六栽在他们手里！佳伊一定就在他们身上！狗男女，把我老婆交出来！”
    “你老婆已经被我超度，想要找你老婆，自己去冥府找她吧。”
    茅之潼面不改色地站在我和淑妹前面，给背后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俩跳进洞口逃走。
    老七听到此话，睚眦俱裂，抄起墙上的铁棍就朝茅之潼挥来。
    俩人很快打作一团。
    茅之潼刚才的小动作英子看在眼里，她抽出腰间的皮风衣腰带，如同长鞭向我们这边甩了过来，试图阻止我和淑妹逃走。
    我一直警惕着，在英子挥动腰带时，手中拿着天蓬尺也挥了出去。
    两股气劲碰撞，瞬间将五六平米的监控室的半面墙炸倒。
    借着混乱之际，我将淑妹推进地上的洞口，大喊道：“快跑！”
    “你和茅大哥怎么办？！”淑妹哽咽说着。
    正在扭打的茅之潼迅速脱身，按下电脑旁的一个拉闸似的开关，地上的洞口被钢化板封住。
    他将开关毁坏，沉声说道：“能不能逃走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他扭头看我，抱歉地笑了笑：“乐小麦，能不能活下来，也看咱俩的造化了。”
    我手上拿着法器，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没有落尽的灰尘，心如雷鼓，却装得平淡，说道：“你别说丧气话，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实则没底。
    英子此时站在离我们五米远的位置，她皮衣大敞，露出里面的紧身内衣和黑色超短裤。
    身材玲珑有致，看得男人血脉喷张，女人自愧不如。
    “草！身材还真他妈好，乐……艾玛，看来你还需要努力啊，不过这两只大咪咪不像是原装的，满满的科技和狠活，艾玛，你不用自卑。”
    我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给我认真点！”
    “我最是怜香惜玉，这样的女人我下不去手怎么办？”茅之潼直勾勾地看着英子的胸口，吸了吸鼻子。
    我用胳膊肘怼了下他的后腰，提醒道：“她是姜盖的心腹，买卖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小孩，刚才她还杀了这里的老板！看上这样的女人，吃人不吐骨头的！”
    一脸寒意的英子听我说完，嘴角勾起：“看来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很好，我又多了个杀你的理由，让我想想，送你们俩谁先走。”
    老七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低声道：“英子，别小看这个女人，她会驭灵术，老六的守宫蛊就是被她收服的，而且她还会用火！”
    “用火？”英子上下打量着我，突然笑道，“你就妘素那个贱人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哦，乐小麦吧！”
    我愣住，没想到她竟然认出我，可我现在戴着人皮面具，怎么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于是装傻道：“乐小麦是谁？我不认识……”
    老七嘿嘿直笑：“等会儿揭下你的人皮面具，看你还如何狡辩！乐小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来了我们的地盘，我让你有来无回！”
    “好好好！用老六和刚才逃走的女人换你的命，不亏！”老七贪婪地看着我，就像饿狼看到猎物，嘴中喃喃自语。
    原本站在我一旁的茅之潼突然大惊失色，他捂住腰间，大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