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上岸的两条鱼还活蹦乱跳的。
    这两条鱼的个头还挺大的，足够他们两人吃了。
    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程川也就没把衣服穿上，光着上身在一旁处理鱼。
    段小鱼积极地想要帮忙，程川便让她站在旁边递东西。
    处理好了鱼，程川带着段小鱼往洞口走去。
    还需要捡些柴来烤鱼。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许是周围的林荫多，所以段小鱼并不觉得热。
    捡完柴回到山洞，程川点燃了火堆，给阴凉的山洞带来了一丝温暖。
    这个山洞是程川小时候发现的。
    他起初只是在山洞里躲雨，后来发觉洞里很凉快，于是夏天的时候也爱来此处避暑，一次偶然的机会往山洞深处走，才发现里面还有个水潭。
    所以，这个地方说起来，勉强也算是程川的一个秘密基地。
    火烧起来后，程川将处理好的鱼用削尖的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段小鱼坐着无聊，正弯着腰在洞口摘花采草。
    她若是走远了一些，程川就会叫她。
    摘完了花花草草回来，段小鱼坐在程川身边开始慢吞吞地编花环。
    撒上调料，烤鱼的香味顿时蔓延开来。
    段小鱼停下了编织花环的动作，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烤得外焦里嫩的烤鱼上。
    程川撕下一块剔掉鱼刺的鱼肉喂到她嘴边：“尝一口试试？”
    段小鱼张嘴吃了。
    程川将火候把控得很好，外皮虽然有些焦脆，但内里却很鲜嫩。
    段小鱼抿着嘴角笑出个小小的酒窝：“很好吃。”
    程川带了碗筷来的，将鱼刺都剔了后，才递给段小鱼。
    女孩今日的胃口可比前两天好多了，而且也不再精神不振。
    由此可见，带段小鱼来这里是个正确的决定。
    吃完半条鱼，段小鱼就饱了。
    程川只吃掉另一条鱼，剩下的半条没动，放在火上保持余温。
    吃饱喝足，今早起太早的段小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程川低声问：“困了？”
    段小鱼点点小脑袋：“嗯。”
    程川将她揽过来，让女孩靠着他肩膀：“睡吧。”
    段小鱼是真的困了，靠着男人没多久就睡着了。
    程川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女孩身上，静静地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睡颜。
    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他缓缓低下头，在那张轻吐出暖甜呼吸的嘴唇落下一触即分的吻。
    程川想起了他救落水的段小鱼那次，当时心无旁骛的人工呼吸好像在此刻变了质。
    若严格算起来，那才是他和段小鱼之间的第一个吻。
    ……
    毕竟不是睡在柔软的床上，段小鱼只迷迷糊糊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
    两人将剩下的半条鱼分着吃完，灭掉火堆后，程川带着段小鱼在山林里挖野菜，摘野果。
    期间，他们还找到了一窝野鸡蛋。
    下山的时候，两人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照例给郑家送了些采摘的野果野菜。
    苗夏打开门时，表情有些呆滞。
    因为她竟然看见程川的头上戴着个丑丑的花环。
    花花绿绿的，一看就与男人冷硬的气质不符。
    程川像是没察觉到她异样的眼光，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过去。
    苗夏愣愣地接下：“你们上山了？”
    段小鱼语调开心地说：“我们去野营啦。”
    今日的体验，对段小鱼来说，就像是野营一样。
    苗夏闻言，轻挑了下眉。
    程川这是带着小鱼野炊去了？
    她轻声笑着问道：“小鱼觉得好玩吗？”
    “好玩。”段小鱼毫不犹豫地点头，“烤鱼也很好吃。”
    苗夏看了眼程川头上戴的花环，调侃地笑道：“小鱼编的花环很好看。”
    段小鱼歪头：“苗姐姐喜欢？”
    苗夏说：“喜欢。”
    “可是，程川也喜欢。”段小鱼表情有些纠结，“小鱼只有一个。”
    本来段小鱼编好花环后是想自己戴的。
    但是程川说他喜欢，段小鱼只能忍痛割爱，将花环送给了程川。
    苗夏柔声道：“没关系，上次小鱼不是已经送了一个给我吗？”
    她违心夸了一句，“而且程川戴着……挺好看的。”
    其实程川脸长得英俊，花环戴在他头上倒也不难看，就是有点违和。
    郑峰下班回来，刚好碰上往村西走的两人。
    “哈哈哈哈，川子你这头上戴的什么啊？”郑峰瞧见程川头上竟然戴着花环，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花环你从哪儿弄的？这也太丑了。”
    笑着笑着，郑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见程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而段小鱼则低垂着脑袋，难掩低落。
    郑峰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什么话了，打了个哈哈，然后骑着自己的三轮车溜了。
    回到程家。
    段小鱼的兴致还是不高。
    程川把东西放下后，摸了摸女孩的头，低声道：“别听郑峰胡说，不丑。”
    段小鱼半信半疑：“真的吗？”
    “嗯。”程川面不改色地抹黑好兄弟，“他从小审美就不行，常常把美的说成丑的，丑的说成美的。”
    段小鱼微微张嘴，似乎是有些惊讶。
    但很快她就高兴起来。
    “所以他说的丑是好看的意思吗？”
    程川脸色都没变一下，淡淡颔首：“嗯。”
    段小鱼相信了。
    而且苗姐姐也说了很好看。
    所以，就像程川说的那样，是郑峰审美不行。
    重新高兴起来的段小鱼跑去找小黑玩了，程川则去做晚饭。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段小鱼还不太困。
    于是翻身过来面对着程川，小幅度地戳了戳男人。
    程川顺势握住她的手：“不睡？”
    段小鱼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说悄悄话：“我们下次还能去今天那个地方吗？”
    “可以。”
    “那个地方，怎么找到的呀？”
    程川把自己第一次找到那个山洞的事说给段小鱼听。
    段小鱼认真地听着，眼睛亮晶晶的：“只有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不是。”程川摇头，“还有其他村民上山时遇到下雨天会在洞里躲雨。”
    所以那里才会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不过看外面长了那么多枝枝蔓蔓，想来也很久没人去过了。
    段小鱼觉着有些热，于是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里面很凉快。”
    她今天在洞里睡觉都没被热醒呢。
    程川知道女孩想表达些什么。
    他将伸到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嗓音淡淡：“但里面有虫子。”
    段小鱼听了，顿时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害怕虫子。
    “可是，我没看见。“
    “因为我把它们赶走了。”
    段小鱼本来还想再去一次那个山洞的，现在听见程川说里面有虫子，立即就退缩了。
    “我，我不去了。”
    “我陪着你去，就不会有虫子了。”
    程川帮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大概是被程川说的虫子吓着了，段小鱼今晚也不嫌程川身上热了，乖巧地靠着男人的胳膊，逐渐陷入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