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鱼馋辣椒，但又吃不了太辣的东西。
    所以程川做了个鸳鸯锅，一个微辣的，一个菌汤的。
    段小鱼闻到了辣锅里溢出来的香味，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程川。
    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程川从辣锅里捞出了一片煮熟的肥牛放在她碗里，让她吹凉了再吃。
    整个餐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火锅味。
    段小鱼依然是小猫胃，又是喝柠檬苏打水，又是吃肉和蔬菜，不一会儿就饱了。
    碗里还剩的丸子，被程川端过去倒在自己碗里，毫不在意地吃了。
    段小鱼看着面前空掉的碗，弯眼笑了。
    吃完晚饭，残局留给佣人们收拾，程川将段小鱼裹得严严实实，牵着她出去散步消食。
    和湖心别墅一样，这边也有个湖，不过是人工的，还比湖心别墅的湖小多了。
    踩在雪地里，段小鱼低头去瞧，不知发现了什么，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程川察觉到了，本来也想跟着放慢步伐，却被女孩在身后推了推。
    “程川，你走前面，小鱼走后面。”
    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段小鱼正踩着他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慢吞吞地走。
    出来时，程川给她戴了条红色的围巾，衬得那张小脸精致粉嫩，眼睛亮晶晶的。
    程川将头转了回来，踩在雪地的脚步似乎加深了些。
    段小鱼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一样：“程川，你的脚好大啊。”
    “嗯。”程川应她。
    首都的气温是要比上河村低许多，程川却不觉得冷。
    段小鱼裹得像个胖乎乎的鱼球，呼吸间吐出一口白气，两只手都戴了热乎乎的手套。
    在院子里散了十分钟的步，程川就带着段小鱼回屋了。
    段小鱼现在可不需要程川陪着她上厕所了。
    段韶言知道她怕黑，她的卧室还安装了感应式的地灯。
    程川并未留下来过夜，看着段小鱼睡着，他也就离开了。
    下楼时刚好碰见回来的段韶言。
    见到他，段韶言并不意外，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地开口：“小鱼睡了？”
    程川淡淡颔首：“嗯。”
    段韶言说：“天色晚了，我让管家去收拾客房。”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程川今晚别走了。
    程川却摇头拒绝了：“没名分。”
    段韶言点烟的动作顿住，看他一眼，然后冷笑：“慢走不送。”
    他就不该看在这段时间小鱼因为他很开心的份上而说出留他过夜的话！
    程川还是那副淡漠冷硬的神情：“大舅哥再见。”
    走出了别墅，还能听到身后传来段韶言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他妈给我站住，谁是你大舅哥？！”
    程川微牵了下唇，思考着明天带什么给段小鱼。
    半夜三更。
    整个段家别墅都陷入了寂静。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雪罩住了。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段小鱼被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呆了半天才看向床头柜。
    “喂？”接起电话，女孩的声音带着困倦的软。
    “呜呜呜……”手机那端传来了哭声，“小鱼，我被绿了。”
    段小鱼此时的大脑还没苏醒，人也就比平时还要迟钝：“啊？什么绿了？”
    “你知道我今天去找罗时序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手机那端的人打了个酒嗝，忽然放声哭了出来。
    “我……我居然看到他在和江清月上床……”
    大概是当时的画面给了周娆太大的冲击感，这句话没说完，段小鱼就听到了那端呕吐的声音。
    “太恶心了……”周娆呜呜的哭。
    电话那头还夹杂着动感的dj声。
    周娆似乎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个嘈杂的环境里。
    段小鱼有些手足无措。
    “娆娆你别哭。”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周娆连着打了好几个酒嗝，话都说不太明白，“我还听到……听到他跟江清月说，说他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我呸！死渣男，王八蛋，我诅咒他下半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味包！”
    段小鱼听了半天，终于明白是周娆口中那个叫罗时序的人惹她不高兴了。
    周娆在手机那端要求道：“小鱼，你也跟我一起骂他。”
    段小鱼呆呆的：“怎么骂呀？”
    周娆教她：“嗝……你就骂脏男人。”
    段小鱼认真地学：“脏男人。”
    周娆：“死渣男。”
    段小鱼也学：“死渣男。”
    周娆忽的不说话了。
    段小鱼疑惑地叫她：“娆娆？”
    “小鱼，你以后还是别骂人了。”周娆的声音听着像是又要哭了。
    段小鱼不明所以：“为什么呀？”
    是她骂得不对吗？
    周娆语气严肃：“我怕对方被你骂爽了。”
    段小鱼：“？”
    周娆猛地灌了一口酒：“突然好嫉妒你老公。”
    电话那端似乎有男的在跟周娆搭讪。
    周娆没理会。
    段小鱼问她：“娆娆，你在哪儿呀？”
    为什么背景音听起来那么混乱？
    “在……在酒吧啊。”周娆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小鱼你来过酒吧吗？”
    段小鱼摇头：“没有。”
    她甚至都没听过，“酒吧是什么地方呀？”
    “唔……喝酒的地方。”周娆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你想来不？我……我去接你啊。”
    段小鱼的小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小鱼不会喝酒。”
    上一次喝醉的事给小笨蛋留下深刻的教训。
    会头疼，还有……也会变得怪怪的。
    醒酒汤可难喝了。
    “酒吧不止有酒，嗝！”周娆笑得怪兮兮的，“还有帅哥美女呢。”
    段韶言从书房里出来，路过段小鱼房间时，隐约听到有说话声传出来。
    这么晚了。
    小鱼还没睡吗？
    段韶言眉头陡然一拧。
    该不会程川那小子又翻窗了吧？
    段韶言还算理智，没有直接推门进来，只抬手敲门。
    “小鱼乖崽，你睡了吗？”
    等了一会儿，段小鱼穿着睡衣过来开门。
    “哥哥。”
    “怎么还没睡？”段韶言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手机，手机里还传出了声音，他略微挑眉，“在跟谁打电话？”
    段小鱼老实地回答：“娆娆。”
    段韶言不解：“她干嘛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娆娆很伤心。”段小鱼说，“在酒吧喝酒。”
    手机那端的周娆在叫段小鱼，还问她来不来啊？
    段韶言听到了，狐狸眼轻挑：“周娆叫你去酒吧陪她？”
    段小鱼迟疑地点点头。
    “小鱼乖崽还在长身体，得好好睡觉才行。”段韶言摸了摸妹妹的头，“周娆在哪个酒吧？我让人去送她回家。”
    段小鱼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轻软地问：“娆娆，你在哪个酒吧啊？”
    周娆没听到段小鱼兄妹俩的对话，醉醺醺地回答：“在……在bad……”
    段韶言听清楚了，帮段小鱼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了。”
    “乖崽去睡觉吧。”他笑眯眯地说，“要是没睡好，可是会变丑的。”
    段小鱼不想变丑，于是乖乖地点头，说了声哥哥晚安，就转身回房间睡觉了。
    段韶言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去酒吧接周娆。
    至于大少爷，当然是要休息去了。
    大少爷的头发也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