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证后的第三年，段小鱼生下了个女儿。
    整个孕期，她被程川照顾得很好。生产的时候虽然还是遭了点罪，但幸运的是母女平安。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有些皱巴巴，养了几天后，就变得白白嫩嫩，跟个糯米团子一样。
    段韶言抱在手里都舍不得放。
    程川没跟大舅哥抢着抱孩子，只全心全意地照顾段小鱼。
    段小鱼第一眼见到这个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小崽时，表情有些懵。
    尽管她没说，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在问：咋这么丑呀？
    而且也小小的。
    小手一抓一抓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段小鱼试探地伸出一根手指去，然后就被小崽崽给抓住了。
    “呀。”她小声地惊呼，不知所措地抬头去看程川。
    怎么办呀？
    小崽崽全身都软软的，她不敢强行把手指抽回来，怕伤着崽崽。
    程川轻轻地挠了下崽崽的下巴，睡着的崽崽动了动，攥着的小拳头跟着松开。
    段小鱼赶忙把手指抽出来。
    程川把崽崽抱到旁边的婴儿床，然后低声问段小鱼：“饿不饿？”
    段小鱼点点头，有一点。
    程川便去把粥端过来，一边喂她，一边说：“是个小姑娘，大哥取了小名，叫珠珠。”
    掌上明珠的意思。
    段小鱼脸色还是苍白的，她突然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眼尾：“程川，哭了？”
    程川动作微顿，若无其事地说：“没有。”
    在段小鱼住院的这段时间里，程川去做了个小手术。
    确实是小手术，连休息都不需要，他就又继续照顾家里的一大一小。
    段韶言现在基本一下班就往医院跑。
    段小鱼生产那天，大少爷站在手术室门外，手脚都是软的。
    好在段小鱼和崽崽都没什么事。
    “珠珠，舅舅来了。”段韶言人还没进门，声音就传来了。
    不过，段韶言还是先问问自家妹妹身体怎么样后，才去抱婴儿床上的小崽崽。
    小珠珠已经会睁眼了，圆溜溜的，又黑又亮，瞧着可爱得要命。
    段韶言有养大段小鱼的经验，所以即便他未婚未育，抱孩子的动作也标准得几乎能写进教科书。
    毕竟大少爷可是去育婴班进修过的。
    孩子的大名是程川和段小鱼一块儿定下的。
    叫做程悦年。
    他们对孩子都没有太大的期望，只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小崽满月那天，相熟的人都来了。
    段小鱼早就已经可以下床了，不过程川看她看得紧，屋子里开了充足的暖气，她却穿了两件衣服。
    即便是家里有了个更小的，但程川依旧一门心思的围着段小鱼转。
    小崽长得可爱，来参加满月宴的人都不免心痒痒地抱一抱。
    段小鱼被程川喂了口吃的，不过一个转头的功夫，就瞧不见崽崽了。
    她拉了拉程川的袖子，声音小小的：“看不到啦。”
    程川没回头看一眼，只拿纸巾给她擦嘴：“大哥在那边呢。”
    段韶言盯小崽可比他这个当爹的盯得紧。
    苗夏他们来不了首都，但却送了不少孩子的东西过来。
    孙大娘甚至还给小崽做了一床百家被。
    孩子一天一个样，眉眼间已依稀可以看出有几分与段小鱼相似。
    珠珠的周岁是在上河村过的。
    程川基本每年都会带段小鱼回来一趟。
    今年他们决定在上河村过年。
    村里的年味可比首都浓郁多了。
    从下午开始，接二连三的鞭炮声响起。
    郑峰一家已经住到镇上去了，但孙大娘他们舍不得家里的鸡鸭和土地，所以就还是留在村子里。
    但春节的时候，郑峰还是带着媳妇孩子回来陪父母一块儿过年。
    听说程川他们今年要留在村子里过年，两家一商量，郑峰决定带着家里人都来程家过年。
    放了鞭炮，就可以吃年夜饭了。
    小崽被几个大人抢着抱在手里，也不哭不闹，但时不时会转头去寻程川和段小鱼。
    一顿年夜饭吃得格外热闹。
    村里有人在放烟花。
    郑峰回村的时候就运了几箱烟花回来，这会儿全搬到院子外去放。
    程川将引线点燃，便回到了段小鱼身边，帮她捂着耳朵。
    至于小崽，则在段韶言手上抱着呢。
    段小鱼先是被怦然炸开的烟花吓得身子一抖，而后便弯着眼睛笑开了。
    小崽跟她的反应差不多，露着乳牙，开心得直在段韶言怀里蹬脚。
    夜深了。
    送走郑家人，程川将院门锁上，转身往屋里走。
    段小鱼睡得迷迷糊糊的，本能地往他怀里拱：“崽崽呢？”
    程川给人捻了捻被子：“大哥带去睡了。”
    原先的时候程珠珠都是放在婴儿床里睡的，但自打她会翻身，会站会爬以后，程川就把小崽抱到床上和他们睡一起了。
    中间隔着个软绵绵的崽崽，程川也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搂着段小鱼睡了。
    这样睡得久了，就连段小鱼身上都带了些奶味，很淡，而且并非是那种乳臭味。
    今日没了小电灯泡，程川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抱在怀里。
    程珠珠长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很喜欢她。
    郑峰家老二也是个男孩，一大早就跑来程家说是要看妹妹。
    可惜程珠珠还在睡。
    清晨的时候，小崽醒了一次，没见到段小鱼和程川便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段韶言只能抱着抽抽搭搭的小崽敲响了程川他们房间的门。
    程川打开门，接过哭唧唧的崽崽。
    段韶言打着哈欠，说自己再去睡会儿。
    程珠珠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是已经不哭了。
    程川给她换了尿不湿，才把小崽崽放在段小鱼身边。
    段小鱼睡醒看到旁边的崽崽，便趴在床上撑着下巴看自家小崽。
    程川走进来：“醒了？”
    段小鱼茫然地转头看过来：“珠珠怎么在这里？”
    “大哥早上抱过来的。”程川拿了烤得暖烘烘的衣服给段小鱼穿上。
    上河村不像首都一样有暖气，屋里屋外一样冷。
    掀开被子，段小鱼冻得一哆嗦，但很快就套上了干燥暖和的衣服。
    程川蹲下身帮她把鞋穿上，然后让她先去洗漱，他在屋里看着小崽。
    熟悉的气息一消失，程珠珠没一会儿就醒了。
    嘴巴一瘪，像是要哭。
    下一秒就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
    看见抱她的人是程川，立马就把委屈的表情收了起来。
    给崽崽穿好衣服，戴好毛线球的帽子，程川才抱着小崽崽出去。
    段小鱼拿着婴儿用的护肤品过来：“给珠珠抹香香。”
    婴儿的皮肤嫩，冷风一吹，立马就会泛红，防止冻伤，程川每天都会给女儿抹香膏。
    段小鱼看见后，也学会了。
    这会儿她手里拿的就是小珠珠每天都会抹的那瓶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