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重耳府邸的深处,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
重耳刚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略显疲惫地走进庭院。
此时的祁棠,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和期待。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重耳踏入庭院,看到祁棠一脸娇羞地坐在石凳上愣神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于是快步走过去调侃一般的问道。
“棠儿,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可是在院中玩了太久走累了?”
祁棠抬起头,见到是重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立刻起身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怯意说道。
“公子,奴妾没事,不是走累了。”
重耳轻轻扶起她,让她重新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地说。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多礼。”
祁棠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犹豫了片刻后,轻声跟重耳说道。
“公子,奴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重耳感到有些好笑的看着祁棠欲语还休的俏丽模样,眼神中满是鼓励的说道。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说的,都但说无妨。”
祁棠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
“公子,奴妾……奴妾可能是有孕了。”
重耳听闻,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地站起身来。
“真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
就在这时,刚好路过的姞挽在贴身女奴们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服饰,身姿看起来端庄大气,看到重耳和祁棠亲昵的样子,又无意中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但是,很快她的神色便重新恢复了平静,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走上前微笑着说道。
“恭喜妹妹,这可是我们府中的大喜事。”
祁棠赶忙起身行礼,神色略显紧张的答道。
“多谢挽姐姐。”
姞挽轻轻扶起她,露出一副关切的表情,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妹妹如今有了身孕,可要多加小心,府中的一切事务都无需妹妹操心。”
“多谢挽姐姐关怀。”
重耳看着两人看上去和睦相处的模样,心中顿觉宽慰了不少,随即忍不住补充提醒道。
“挽儿,棠儿的身子应该如何照料,我一个男子也不是很懂,怕有很多地方照顾不到位。
你之前毕竟有过经验,比我懂得多一些,今后可要麻烦你多费心照顾她了。”
姞挽微微欠身,看似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来,信誓旦旦地回答。
“公子放心,挽儿日后定会照顾好妹妹和她腹中的胎儿。”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重耳府邸内的众人都能逐渐明显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日益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
一天,祁棠正在花园中散心,小腹已经明显隆起不少的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裙装,步伐迈得缓慢而谨慎。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她身上,却未能驱散她眉间的忧愁。
祁棠本就是个心思细腻、性格柔顺且有些多愁善感的女子,虽然心中也难免有几分关于自己的私心,却并未有过什么太大的野心。
自从入了这重耳的府邸,她虽然一直有机会能得重耳的几分宠爱,却也时刻深知自己身份低微,在这府邸内始终过得如履薄冰。
此时,姞挽刚好在一群贴身女奴们的簇拥下,仪态端庄地缓步走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祁棠见到姞挽的到来,连忙微微俯身行礼。
“给挽姐姐请安。”
她的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恭顺,眼神中却流露出了明显的敬畏之意,小心翼翼得生怕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姞挽闻言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看似平和的目光迅速扫过祁棠隆起的腹部。
“看样子,妹妹身子似乎是愈发重了,日常行走时可要小心着些。”
她的话语虽透着关切,语气里却隐约带着几分生硬,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祁棠赶忙回应,脸上虽然依旧挂着勉强的笑容,内心却在揣测着姞挽这句话的深意。
“多谢挽姐姐关怀。”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愈发凝重。
最终,还是姞挽轻抿嘴唇,先向前一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祁棠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妒意,语气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地说道。
“妹妹这一胎,若是能为公子再添个子嗣,那可就好了。
怕只怕妹妹福薄,虽然有幸怀上身孕,却最后守不住这福气。”
说罢,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这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嘲讽和威胁。
祁棠本就性格柔顺胆小,听了这话,顿时脸色煞白,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护住腹部,声音颤抖着回道。
“挽姐姐,一切但凭天意,奴妾向来安分守己,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的眼中蓄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显示出她的隐忍和委屈。
姞挽冷哼一声,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不屑地说道。
“妹妹莫要紧张,我身为正室,自然是希望府中上下都能安好,公子能够子嗣兴旺。
只是妹妹也要明白些是非轻重,莫要行差踏错,以至于丢了自己杜氏一族的颜面。”
说完,她一甩衣袖,带着身边的女奴们趾高气昂地离去。
祁棠望着姞挽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咬着嘴唇,心中满是恐惧、无助与对未来的迷茫。
又过了几日,重耳来到祁棠房中,祁棠正靠在榻上休息,突然看到重耳的到来,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又急切的神色。
她刚想要起身,就被重耳及时制止,他快步走到祁棠的榻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别乱动,先好好歇着。”
祁棠的眉头微蹙,眼中透着忧虑,神色焦急不安的叹息道。
“公子,奴妾近日心中总是不安。”
“为何?”
祁棠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隐忧。
“奴妾觉得,挽姐姐似乎对奴妾突然怀上身孕之事有所不满。”
重耳微微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说道。
“莫要胡思乱想,挽儿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面冷内热罢了。
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一个儿子,还是众人心目中毫无疑问的嫡长子。
就算是你再为我诞下一个子嗣,也不可能动摇得了欢儿的正统地位。”
祁棠低下头,神情落寞的点了点头,装作赞同的答道。
“公子所言有理,许是奴妾多心了。”
随着祁棠的孕期渐长,她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而姞挽虽然表面上依旧对祁棠和她腹中的胎儿关怀备至,但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冷漠,已经足以让祁棠时刻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