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的这句话真的有些惊到了黄泉，秩序尚存的年代？
    但是「欢愉」星神是在「寰宇蝗灾」时代才开始活跃在宇宙间的，这个家伙，难道比「欢愉」星神还要早？
    这货虽然不是人，但是这未免也活得太久了吧？
    难不成是个老……老东西！？
    虽然说是有一些好奇，但是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自己直接问也有些不太好，所以黄泉选择适时地打住了话题。
    “唉，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克里珀的令使来着。”
    但是很明显， 云惊并没有和黄泉说实话的打算，随意地叹了口气，语气悠远地说着自己刚编出来的故事。
    绝对新鲜出炉，童叟无欺。
    至于这不是在欺骗黄泉吗？
    污蔑，天大的污蔑，黄泉又不是童叟里面的任意一个。
    “「存护」星神……克里珀的确是最古老的星神之一了。”
    这个说法也没有问题，毕竟克里珀的确是最古老的星神之一，所以黄泉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他，但是很快，黄泉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是，令使几乎都是在命途之上行了很远的人，你为何要放弃「存护」令使，选择「欢愉」呢？”
    她信了，她信了。
    虽然黄泉就这样相信了自己让云惊有些没想到，但是既然黄泉给自己递了台阶，那他自然也就是顺着台阶往下走。
    “因为我在骗你。”
    但是云惊想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不继续编故事了，所以他有些无赖地摊了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只是很明显，黄泉过于平淡的反应，还是冲淡了的云惊寻乐子的想法，他后退一步，半倚在墙壁上，这梦境和现实的狭间中昏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让黄泉突然有些觉得有那么一点儿眼熟。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黄金的时刻见到他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我们以前还曾是同行的旅伴。
    所以，自己和他以前，难道真的认识吗？
    “黄泉小姐，我见过很多自灭者……”
    “有人消亡黑洞，有人选择加入「混沌医师」，还有人决定斩断「虚无」的根源，以期终结这无尽的诅咒。”
    说到这里，云惊的目光突然转换到了黄泉的脸上，一簇小火苗出现在云惊的指尖，火苗跳动着，明灭着，使得黄泉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人说这话时候的神情。
    “所以，我有一个疑问想要询问黄泉小姐，我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犯，要不要回答，全看黄泉小姐个人意愿。”
    云惊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黄泉，那撮小火猫仿佛映照到了云惊的眼睛中，使得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格外明亮。
    仿佛是黄泉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在家乡见到过的澄澈湖水一般。
    纯净透亮。
    这样的眼睛不该出现在「假面愚者」的身上。
    “人真的可以凭借自己，走到那条路的尽头吗？”
    刚开始这个人说会冒犯，黄泉还在心里假设了几个可能性，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这一刻，黄泉突然有种错觉，这个家伙怎么好像突然变得有些礼貌顺眼了起来？
    “……”
    可实际上，黄泉沉默了一下，却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凡人的确无法企及星神的高度，就连对于星神的了解，也大多并无根据。
    凡人要如何走到那条路的尽头呢？
    黄泉的沉默，云惊也意识到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听到答案了，干脆收回自己指尖的那簇小火苗，准备前往黑天鹅给自己搭建好的戏台时，黄泉的声音却突然在他的身后传来。
    “走不到，就会死，我不希望自己消亡在ix的阴影之下。”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云惊突然轻笑了两声，如同打了胜仗的孩童，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笑意。
    “作为交换，我会把这出「救世主」的大戏，好好地唱出来。”
    这句话说完，云惊没再去关注黄泉的反应，而是径直朝着自己的戏台走去。
    【宿主，您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对了，我这里有黄泉的背景故事，您要不要看一看？】
    系统倒是有些没太明白，宿主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
    虽然说这两个人说的话系统都还算明白，但是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是想要知道什么？
    “不用了，我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对于系统所谓的背景故事，云惊是真的不太感兴趣，毕竟说到底，不管怎么恢宏的人生，最后的结局都只是几行字。
    云惊在命运丝线里面，看到过太多各式各样的人生，如果他愿意的话，黄泉的也能看到，只是没必要罢了。
    【行行行，统子小人，是统子窥探别人的隐私……】
    “好了，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问黄泉那个问题吗？”
    云惊倒是没有和系统拌嘴的心思，所以简简单单地就揭了过去刚才那个话题。
    【想，真的很想】
    “只要命运不曾被观测，那么命运就有无数的选择，无数可能。我刚才问黄泉那个问题时，用上了命途的力量，我在黄泉的身上确定了一件事，若是我为她编织一根命运丝线，既定她的选择（命运）的话，那么我就可以作为影响黄泉「命运」的外力，也就是那个观测者。”
    “而且被观测者，是无法影响到观测者本人的，甚至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这个被观测者可以无限大，不止拘泥于人，可以是一个星球，一片星系，整片宇宙。”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在没有外力影响下，观测者观测到的「命运」是无从改变的，可以影响到观测者的，只有另一个观测者，或者说，另一个「命运」星神。”
    【啊？宿主，您在讲什么天书，我只听懂了第一句，大概就是薛定谔的猫……】
    系统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好，自家宿主一直是没有什么文化来着，怎么突然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从崩铁世界体系进军到了三体科幻呢？
    还什么观测者和被观测者都整出来了。
    奇怪，系统也没觉得自己错过什么了啊……
    【您的意思是说能影响到观测者（您）所观测到「命运」的，只有「命运」星神对不对？但是星神是具有唯一性的，广义的会吞并狭义的，不可能会有您所说的另一个「命运」星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