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
且说凌夫人回府后,得知左丘绮在蓝天客栈的事情,不禁勃然大怒。
她肃穆的脸庞,挤满了怒气,她让人将左丘绮给带到了前厅里。
凌夫人坐在椅上,面色肃穆至极,仿佛又气又无奈。
左丘绮跪在地上,一副知错的神态,却又不敢多言,她抬眼望了望已经动怒凌夫人,不觉心要颤抖,毕竟自己有过错。
凌夫人道:“绮儿,你不该与人争斗,更不该在蓝天客栈里,你知错吗?”
左丘点点头,诚恳的回答道:“绮儿知错。”
凌夫人长叹一声,稍微放平了情绪:“你这孩子,当初好不容易醒来,如今这样闹腾,为娘本不该罚你,只是你太让我生气了。”
见凌夫人动怒的脸色,左丘绮感到难过,说着自己不该惹她生气,愿意受罚,只是自己没有做错,那人蛮横无理罢了。
跪在一旁的小提子,怯怯的对凌夫人言道:“大夫人,不关小姐的事,是奴婢没有将小姐看好,奴婢愿受罚。”
凌夫人道:“五小姐不懂规矩,你这丫头难道也忘记我的吩咐了吗?”
“奴婢该死!”小提子很难过。
凌夫人对身旁的喜梦说道:“去账房取二十两银子,另外把小提子的月钱结了,带出府去吧。”
“大夫人!”小提子一听,心慌意乱,哭哭啼啼。
左丘绮连忙道:“娘!请别赶走她。”
小提子哭道:“大夫人别赶奴婢走,奴婢知错了,只求别让奴婢离开凌府。”
左丘绮向凌夫人求情别赶小提子出府,自己愿多受点罚都可以。
凌夫人不予理睬。
左丘绮慌了。
小提子哭着,拉住她的衣服说自己舍不得凌府,舍不得左丘绮,就算出了府,自己也是孤苦一人。
这时候,凌老爷与殷氏也过来了。
左丘绮急忙恳求凌老爷,凌老爷向凌夫人轻言细语一番,觉得念在她初犯,就别罚了,小孩子家不懂规矩,往后也慢慢知了。
“不行!”凌夫人面不改色。
她更不许凌老爷插手此事,凌老爷也不再多言,左丘绮只能抱着小提子哭了起来,眼泪汪汪。
二人抱头痛哭流涕。
凌老爷连忙道:“夫人,您看看,多可怜呐,那小提子父母早已亡故多年,若赶她出府,也是孤苦无依,不得生存啊。”
殷氏也小心翼翼道:“是啊,大姐,您宽宏大量,别跟她们计较,实则我也是没管住绮儿,要罚就罚我吧。”
凌夫人见他们一人一张嘴的说道,好一会儿褪去了怒火,让左丘绮她们起来说话。
自己也不愿意如此,如今事情已出往后不得再犯,至于小提子就留在府中,倒是得罚银三个月。
小提子欣然磕头谢就凌夫人,自己愿罚。
左丘绮也安心了,然而凌夫人让人没收了她的火龙鞭,并对其禁足三日。
她虽有难过,也不敢多言什么,随后与小提子回了屋子去。
凌夫人随后再下令,府中仆人丫鬟不得将五小姐的事情告诉三公子凌聘掘。
一日,天色阴沉沉的,风声不断。
却说左丘绮沉闷在屋里,躺在床榻之上,唉声叹气,一会儿走来走去,似乎已经将地面走了上百回。
小提子站在一旁,见她烦躁不安,于是安慰她观书来修身养性,不要再想溜出府的事情,千万记住大夫人的话才是。
她一想起凌聘掘的话只能低头不语,拿起笔来写字,拿书观之,可是,心早已飞出了凌府。
少时,殷氏来看望左丘绮,顺便给她带来了喜欢吃的点心。
她垂头丧气,对点心也没有了胃口,殷氏连忙询问道:“可否是哪里不舒服?”
左丘绮回答道:“二娘,我没事儿,只是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殷氏温婉的笑了,对她说道:“你这丫头,禁足才不过三日,怎么又兴起玩性子了。”
左丘绮趴在桌子上,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道现在不能出门,也不能拿回火龙鞭,实在是让人痛苦不堪。
“二娘,知道你的心思。”殷氏一番安慰,劝解她忍耐几日,等大夫人的火消后,自己再去求个情也许就好了。
一日,左丘绮趁凌夫人外出,她偷偷拿回了鞭子跑出了凌府去,后跟随出城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外河边散心。
河边。
河面水波涟漪,周围树木随风飘动,自然的清新感洗脱着左丘绮惆怅的心,河岸对面正有一匹白马在悠闲的吃草。
不一会儿,站在河边发呆的她听见了委婉动听的声音。
声音时而轻快,时而变得低落忧桑,渐渐地仿佛越入空中飘荡着,它又那么的安静,静的宛若要把自己藏起来,藏的深深的……
左丘绮抬头望去,只见河岸对面有一青衣男子静静的吹箫。
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慢慢看清河岸对面之人,原来正是郑宁王。
天上人间渺茫茫,一去沉年,心失月,晓余音,奈却魂梦游难见,残霜落窗帘,又已黄昏哀孤坟……
“是他!”左丘绮疑惑他怎么也在来这里了,于是她再提步走近了一点儿,想戏弄他一番,于是捡起石子扔了过去。
郑宁王眉宇微微蹙起眉头,抬眼望去,正看见了对岸的左丘绮正笑容洋溢的在挥手,他慢慢放下箫,喊道:“姑娘——”
“公子!”左丘绮见郑宁王看见了自己,连忙再挥了挥手,嘀咕着想不到他吹还挺好听,不过倒是忧伤了一点儿。
正在这时,身后的林子里叽叽喳喳的响起,一只小白鹿跳跃了出来差点儿撞到了她。
左丘绮及时闪躲,却看见两个猎户从林子里跑了出来,手里正拿着弓箭。
她急忙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猎户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二人不予理睬,搭弓拉箭瞄准了小白鹿。
左丘绮抽出火龙鞭子锁住了那二人的腿,至使他们摔倒,利箭未能击中小白鹿,此时的小白鹿已经越入丛林不见了。
左丘绮见此,松了口气。
胖猎户爬了起来大怒不已:“臭丫头!你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放走我的白鹿。”
左丘绮连忙拿出随身的荷包扔给了他们,那二人打开一看,两眼放光。
她说道:“白鹿不属于你们,它们属于森林,以后别在抓它们了,这些银子足够买那小白鹿了吧。”
那二人贪婪之下,冷哼一声,似乎不满足,遂拔出身后的刀子来,呵斥道:“臭丫头!有银子也是要打死你!”
左丘绮皱起眉头:“你!”
忽然!嗖的一声飞来,只听啪的一声,胖猎户的脑门已出血,瘦猎户惊得四处张望。
左丘绮低头看见石子,扭头正看见郑宁王脚踏河水飞奔过来,转眼已至她跟前:“姑娘,你还好吧?”
左丘绮惊叹不已:“原来,你的轻功比我厉害多了。”
“你是何人?”瘦猎户举着刀子,实则腿脚颤抖。
郑宁王伸手按住腰间宝剑,转过身来怒瞪他一眼,犀利风寒的眼色,杀气腾腾:“还不快滚!”
瘦猎户扔了刀子,慌里慌张的拽起脑门受伤的胖猎户跑没了影儿,
一条僻静的小道上,两个猎户唉声叹气,瘦猎户埋怨起胖猎户来,道不应该这这里打猎,自己头一次跟他过来,却遭遇这样的事。
然而胖猎户捂着脑门,蹙眉头寻思着什么,缓缓道:“方才那男子,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眼熟呢?”
瘦猎户道:“谁?”
胖猎户突然一拍脑门,疼得哎呦一声,遂对瘦猎户道:“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周城的郑宁王!去年我在山下,回家途中不远处曾见过,他每年都会在此山附近逗留。”
“不会吧?”瘦猎户显得忐忑不安:“大哥,你没看错吧?”
没错,就是郑宁王。”胖猎户点点头,十分的肯定。
瘦猎户顿时后怕,道他们二人幸亏没有胡来,正说着呢,眼前突然间跳出一人来!正是荀北。
瘦猎户问道:“你是谁?”
荀北提了提手中的剑,冷笑道:“你二人既知郑宁王,难道猜不出其他吗?”
胖猎户惊道:“你是郑宁王府的人。”
荀北道:“山中打猎不过温饱,若入王府当差岂不乐哉?”
二人一听,面容惊喜,连忙跪下道:“愿听大人的安排!”
荀北点点头,道二人入王府当差不难,只不过得先办好一件事才行。
二人不知何事,荀北招二人过来,后在其耳边一番嘀咕,二人一听面又连连点头而去。
“臭丫头……”荀北暗沉的眼眸阴笑起来,内心对左丘绮恨恨不已。
河边。
身在眼前的之人,却让左丘绮看的心里黯然,他面色冷漠,气质散发着高贵。
只是,这眼神的背后却仿佛如枯死的心灵,犹如举杯消愁感,朦胧得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