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
几日后,在殷氏的维护下,凌夫人便不再追究左丘绮任性,只让她在府中好生待着,学习琴棋书画。
天色微微亮,外头吹起了凉凉的风,仆人们已经开始忙碌。
厨房里飘出香味儿来,引的四少爷阿光睡眼朦胧的跑了出来,一路嗅到厨房,他拿着鸡腿一边吃,一边走走跳跳的来到花园里。
“四少爷!”几个丫鬟正端着盘子过来了。
阿光嚼着鸡腿,跟着丫鬟后头走,正撞见杨氏急忙忙的走来。
“娘!好吃的大鸡腿儿。”阿光嘿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鸡腿。
“死小子,你跑哪儿去了,整日的就知道吃!”杨氏瞪起眼,伸手戳了他的脑门儿,并让他回屋去玩,自己出了府去。
左丘绮见杨氏神色古怪,就偷偷尾随她出了门,竟看见杨氏与大胡子管家窃窃私语,似有暧昧不明。
“他们在嘀咕什么呢?”左丘绮蹙眉感到疑惑,然而隔的有些远,也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少时,杨氏四处张望,然后离开了。
左丘绮寻思之下,决定继续尾随大胡子管家,这时候,阿光跑了过来,一头撞到她的背后。
“阿光?”左丘绮见他傻呵呵的发笑,脸色脏兮兮的。
“五妹妹,鸡腿,吃鸡腿。”阿光笑呵呵的拿出藏在身后的鸡腿,然后递给了她。
左丘绮笑了,接过鸡腿瞅着他那吃相不由得乐了,心里嘀咕你这小子虽说是规规矩矩的四少爷,可到底我比你年纪大,怎么喊我妹妹呢。
她伸手擦去阿光脸上的油渍,将鸡腿塞到他的手里:“你吃吧,我不饿,对了!以后你得喊我五姐姐才是,喊我五姐姐,你就是个聪明的阿光四少爷呢!”
阿光望着左丘绮,然后呆呆的点了点头,晃晃手里的鸡腿,笑呵呵道:“五姐姐不吃鸡腿!娘也不吃鸡腿,阿光一个人吃鸡腿。”
左丘绮噗嗤一笑,见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想起刚才的事情,于是向阿光小声问道:“阿光,你知道娘去哪儿了吗?”
阿光显得气呼呼的,一口咬住鸡腿:“娘不陪阿光,外面好玩,有人玩,娘不带阿光玩。”说着说着,他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左丘绮连忙将阿光带入府,招来两个丫鬟给他洗洗脸去,随后她赶紧出了门去,一路寻,还真看见大胡子管家在茶馆喝茶呢。
左丘绮躲在一处偷瞄,见大胡子管家付了茶钱然后起身走了,她跟随其后,大胡子管家过了几条巷子,他偶尔回头张望。
左丘绮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不知大胡子管家要去哪里,可是看他的神情一定是有问题的。
果然,大胡子管家来到石桥另一头的大树下,他停下了脚步,石桥的前后长了几棵粗壮的榆树。
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左丘绮没有过桥,而是找了个隐蔽的树下偷偷注视着,少时,左丘绮听见吆喝声儿,只见一个挑着担子的男子出现在树下,原来是个卖枣糕的贩夫。
“卖枣糕喽!”贩夫的声音响起来,大胡子管家从他的手里接过了一包东西,却又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什么。
左丘绮嘀咕这大管家买个枣糕如何这样的鬼鬼祟祟,看来定有诡计。
她沉思着,抬头见他们二人都不在榆树下,左丘绮急忙跑上了桥上,见大胡子管家正往凌府的方向去了,她继续悄悄地跟了上去。
沿途中,窜出来两三个邋里邋遢的醉酒男子撞上大胡子管家,几人一顿推搡着,竟然打了起来。
这三个醉酒的男子仗着醉酒,对大胡子管家一顿暴揍,左丘绮正寻思着要不要上去帮个忙,却见恼怒的大胡子管家忽然拔出刀子刺了其中一个。
那二人见了,顿时酒醒慌忙跑了。
大胡子管家得意的踹了踹被刺伤的男子,正要走时,谁料侧面冲出来一头饿犬,冲着大胡子管家直叫唤,凶猛的很。
大胡子管家脸色惊变。
这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娘跑了出来,她叉着腰,吼起大嗓门儿:“哪个不知死活的好大胆!刺了我夫君?”
这婆娘的身后正跟着那两个逃跑的醉酒男子。
大胡子管家站在原地,见那恶犬的眼神,感到惧怕。
受伤的男子指向大胡子管家,对那婆娘哭丧着脸:“娘子救命呐!适才,这大胡子想要谋杀我呀,娘子救命啊……”
“好哇!你敢刺我夫君,看我拔了你的胡子,我饶不了你。”那婆娘瞪起眼来,气愤交加,一挥手让那恶犬去咬大胡子管家。
大胡子管家撒腿就跑,恶犬在后头追赶,此刻,大胡子管家可不敢歇一步,奋力奔跑,结果丢了怀里的东西,那也不敢回头去捡呢。
左丘绮赶紧跟了上去,在路上发现了大胡子管家的那一包东西,打开瞧了瞧不知是何物,于是带上急匆匆回了府去。
再说大胡子在路过一池时,眼看恶犬就要扑过来,他急的跳入了池中,这才免被恶犬撕咬。
左丘绮刚回到凌府,见殷氏走了出来,连忙上前将东西拿给了她。
殷氏打开一看,忙皱起眉头,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这孩子,怎么拿着这个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左丘绮没有回答,却问此物有何用处。
殷氏回答道:“这,是个害人的东西啊!是毒药。”
左丘绮沉思着,大管家与杨氏真的在谋划害人?想到这里,心里后怕起来,莫非要害的便是自己?
“绮儿?”殷氏见她若有所思,便着急的询问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
左丘绮忙对她附耳低语起来,将事情告诉了她。
殷氏听罢,惊了心魂,嘱咐她切不可张扬出去,也不可打草惊蛇。
左丘绮不以为然,想将事情告诉凌夫人去。
殷氏摇了摇头,她知道凌老爷一直宠爱着杨氏,如果让他知道杨氏与大管家背地里的行为,估计会大动肝火。
左丘绮说道:“不知他们要害谁,也许是我,也许是府里呢。”
殷氏却让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事情闹得凌府上下皆知,有损凌府的声誉是小,会气坏老爷的身体,便是大错了。
左丘绮有点儿不甘心,对殷氏道:“二娘,您难道就这么无视他们二人的行为吗?还有,我总觉得三娘古里古怪的。”
殷氏小声道:“不得多言,绮儿,二娘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万一你爹不相信你,你又如何可说?再者你三娘若倒打一耙,陷害于你,可如何是好。”
左丘绮低头不语。
殷氏安慰她别难过,觉得如今虽已知晓,更要保护好自己才是,也可神不知鬼不觉教训那大胡子管家一顿,好让他知道凌府的规矩,倒要叫他懂得尊卑,让他少放肆。
“二娘说的,我心里都明白,知爹爹的身体与凌府的颜面都兹事体大,眼下女儿正思得一计,可惩罚惩罚那大管家。”左丘绮说着凑近殷氏耳边嘀咕起来。
殷氏听后,浅笑着将手里的东西塞入左丘绮的手里让她扔掉,并嘱咐她行事适可而止。
翌日。
天色蔚蓝,白云淡淡。
左丘绮于后花园里舞剑正浓。
少时,只听的几个家丁路过嘀嘀咕咕,说那大管家今儿上午也不知怎么了,都跑茅房十多次了,躲茅房里不出来,这会儿已经卧床休养,闭门不出了。
正说着呢,丫鬟们看见大胡子管家匆匆跑了出来,一脸苦涩。
左丘绮暗自偷笑,看来这巴豆的量是放多了点儿,大胡子管家得跑一天的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