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跟在皇上身边的时候,他就经常提到赵郡尉,说你是大秦的战士,和家父一南一北,乃是大秦的两座大山。有两位相助,胜过千万大军。”胡亥诚恳说道。
赵佗没料到皇上对自己的评价会这么高,不由一怔,苦笑道:“不过,蒙恬大将军已经去世了。”
胡亥叹了一口气,他说道:“家父是冤枉的。当年我家出事,我和哥哥逃到北方,发誓要报仇雪恨。”
赵佗望向“蒙壮”,只见他的哥哥年纪小,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当年在朝上,他曾经远远地见过蒙恬大将军一次,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相貌和蒙岩很像。看样子,他就是蒙家的人。
赵佗心中一动,道:“那么,两位是怎么回事?”
胡亥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你就不懂了,赵郡尉。在返回咸阳前,我曾与哥哥商定,只要见到那狗皇,立即用剑刺穿他的心脏!但当年我们二人能逃出生天,全赖冯去疾暗中相助,咱们自己报了仇倒也罢了,总不能连累了冯相,在咸阳也不便下手。所以才假意配合,待皇上出巡之时动手,谁知却不料——”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欲盖弥彰。
果不其然,赵佗又问:“你们这次出使,结果怎样?是不是你干的?”
“赵郡尉,你这么说,应该是因为你没有见到皇上吧?”
赵佗得意地道:“皇上登基才两三年,我正在岭南平定叛乱,哪有你们两个陪着皇上?”
胡亥笑了起来:“不错,赵郡尉才是真正的豪杰,和我们这些仗着他父亲的名头过日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孟盐:“你这是在打着你父亲的旗号来赚钱啊!”
胡亥哈哈一笑:“我的意思是,赵郡尉若是见到皇上,就不会这么问了。”
“此话怎讲?”赵佗目光一凝。
胡亥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圈,一套做作的姿势就这么流畅的摆了出来。
他抬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因为现在的皇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一位!他勤勤恳恳,废寝忘食。他心怀天下,解散了六个宫廷。用人唯才,宏图之志!”一系列的比喻,让他自己都觉得热血沸腾。
胡亥伸出双手,柔声道:“小人一见皇上,便知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令人一见,便如孩童一般,只想为他而死。”
孟盐眼前一片漆黑,恨不得立刻捂住自己的双耳,然后一命呜呼。
赵佗也是一怔,这个“蒙壮”说的话实在是太荒唐了,让人无法质疑。
胡亥继续拍马屁道,“君子以德报怨,皇上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二人,为皇上,为这江山,两军上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皇上既制定了新的政策,又普惠百姓;明知道有这么大的风险,还出来巡逻,安抚百姓,完成先皇的遗愿!好大的胆子!多大的责任心啊!”
赵佗冷冷说道:“这就是皇上失踪的原因。”
胡亥微笑着向赵佗招了招手:“赵大人,上前一步,贫道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赵佗一阵无语。
赵佗严肃地问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陛下在哪里?”胡亥也严肃地问道。
赵佗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侧耳倾听。
胡亥凑到他的耳朵前,低声说道:“皇上现在正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等待着一切准备就绪,就能一举歼灭所有的叛乱分子。”
赵佗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声道:“皇上还活着?”
“没死。”胡亥面沉如水:“我们两个是忠诚,但并不愚蠢。假若皇上真是亡故或失踪,我们两个早就溜之大吉了。”
赵佗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
“陛下呢?”
胡亥老神不动的站了起来,耷拉着眼睛说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我们什么都不清楚,只能等着陛下跟我们联系。”
赵佗狐疑地道:“皇上不见,时局动荡,一步走错,就是全盘皆失。”
“皇上也是没办法,朝廷里出了内奸。”胡亥低声说道。
“内鬼?”陈小北神色一动,问道。
“不错。这是在诱敌深入。”
赵佗一下子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报,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无意识的敲打着。
“为何要见我?”赵佗开门见山的问道。
胡亥笑着说道:“赵郡尉的风采,我们两个都是仰慕已久的,今日一睹风采,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赵佗皮笑肉不笑地道:“若能见到蒙氏大哥,我这辈子也值了。”
胡亥被他讽刺了一句,也不以为忤,继续笑着:“北疆谋反,郡守一人,保岭南安宁,绝非一般人可比。郡守封锁粮路,断隘口,世人皆说郡守有独立之志,我可不这么认为。”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赵佗眯起了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么?说来听听。”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孟盐,也忍不住手心冒汗,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赵佗下令,他们三个就得死在这阳山上。
胡亥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而不是在他最痛的地方,“什么郡守想要独立,简直就是扯淡!
显然,郡守大人是受皇上之命,才能镇压岭南!贸然出兵,那就是大逆不道!
当时叛乱四起,皇上从南方调兵,但南路却被叛党隔绝,郡守并没有得到任何情报,所以,岭南的安全,只有郡守从朝廷那里得到了最终的旨意。“……”
“郡守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必多说。”
“就以岭南为例。当时,虽说朝廷说要派五十万军队过来,但是你我都知道,其中三十多万人只是负责运送粮草的农民,根本算不上军队。
并且,岭南的百越族,都是悍勇无比,哪怕有着五万精兵,也是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