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沉默了片刻。
由周鹏程打破寂静:“夏央同志,好久不见。”
夏央心气不是很顺,不太想叙旧,张嘴就是:“娇娇知道你来吗?周副厂长?”
看到周鹏程出现在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所谓的新来的副厂长,退伍的战斗英雄,就是周鹏程了吧。
一看就是奔着她娇娇来的。
提到沈娇娇,周鹏程被打断了施法,耳根薄红:“我会跟她解释的。”
夏央:“哦。”
拱她家大白菜的猪,不开心!
“小夏,不用跟你介绍了吧,这位是我们厂新来的副厂长,主管外贸订单这一块。”欧书记笑眯眯的。
喜欢他家外甥女啊,小伙子有眼光。
夏央礼貌的微笑:“周副厂长好。”
周鹏程总感觉这五个字不太友善呢。
夏央就是不太友善的。
她一直觉得,后世那句防火防盗防闺蜜都是扯淡,明明,掐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闺蜜的另一半。
虽然以前她没有。
但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沈娇娇可是她的人。
索幸,冯厂长还记得正事,敲敲桌子,拉回了跑远了的话题:“小夏,你还记得程敏家吗?”
夏央:谢邀,还没老年痴呆。
“记得啊,就放火烧仓库那个嘛。”
冯厂长颔了颔首:“他是冲你来的。”
夏央黑人问号脸:“冲我来的?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好嘛。”
不能因为她跟这王八蛋同一批进来的,就硬赖到她身上吧。
“我的意思是,他烧仓库就是为了陷害你。”冯厂长只得解释的详细了一些个。
夏央张了张嘴:“为啥啊?我杀他全家了?”
不能吧,她不记得这事啊。
冯厂长:....
欧书记:....
周鹏程轻咳一声:“还是我来说吧。”
娇娇的朋友,总是这么语出惊人,不愧是娇娇,交朋友的眼光都那么特别。
夏央目光移到周鹏程身上。
“是这样的,程敏家的目的,是接管仓库,好深深扎根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别看仓库不起眼,且重要呢,尤其是夏央管着的一号仓库,食品厂卖出去的所有货物,都出自一号仓库。
这要是给别有用心的人管着了,一旦下毒,可就要上社会新闻板块了。
本来程敏家是打算争取一下调到后勤的,谁知半路杀出个夏央,只能被调到厂房去。
在厂房里,他也不气馁,隔空给夏央使绊子。
比如年前发福利有人闹事,针对夏央,程敏家挑唆的。
再比如,毛巾事件发展成流血事件,矛头直指夏央,程敏家捣的鬼。
只不过都被夏央以超强的战斗力给化解了罢了。
再后来,听到夏央对食品厂的贡献,他就着急啊,要是夏央真入了厂领导的眼,他想弄走夏央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他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仓库。
替罪羊他都找好了,闵明月,曾多次公开说夏央的坏话,陷害夏央,合情合理又合乎人心。
甚至每次跟闵明月私会的时候,他都是避着人的,却会给闵明月制造人证。
多么完美的背锅侠。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夏央听了他和闵明月的墙角。
一下子就把他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再之后,就铁窗泪了。
综上所述,夏央是个硬茬子,不好搞。
夏央:???
她挠挠头:“这样啊。”
不开玩笑,她一点都没察觉呢。
这曲里拐弯的心思呀,怪不得长得不高,都是被心眼子坠的。
“没错!”
冯厂长欧书记和周鹏程三人都严肃着脸,衬得夏央格外的天真无邪。
“那后来呢?”夏央轻咳了一声。
尼玛,这年代也太危险了吧,改天找蔷薇花好友搞几把枪来,小命要紧。
她虽然有金手指,但也不敢诅咒生命,生怕代价是自己的小命或者空间本身,这都是她不能承受,也不敢拿去赌的。
“后来他就被抓起来了。”冯厂长一本正经。
夏央无语的看着他:“被抓起来就没招点什么?”
冯厂长一脸正气:“不知道!”
夏央都无力吐槽了,直接跳过这一趴:“我知道了,那留我下来有什么事?”
周鹏程说的口干,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往下说:“据国安调查,程敏家的母亲,跟侯建民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是哦,她记得听谁八卦过,程敏家是继子来着,那他现在这样吃里扒外,总得有人引导吧。
就从身边的人查起,就查到了程母,继而查到了侯建民。
侯建民!
她的眼睛“歘”的就亮了:“姓侯的?”
周鹏程:“是他,所以我是想劝夏央同志不要打草惊蛇。”
虽然但是:“我装作无事发生才显得很奇怪吧?”夏央反问。
她又不是刚来到厂子里,那个腼腆好说话的小夏了。
她现在可是夏科长,一言不合就踹凳子的夏科长。
周鹏程三人俱都沉默不已。
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要不,你揍他一顿?”欧书记试探的提议。
夏央摇摇头:“不太好,显得我没素质。”
她可是领导了,哪能动不动就上拳头呢。
冯厂长很想说点什么,又顾忌到女同志的自尊心,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夏央同志想如何?”
夏央摆了摆手:“要我说,你们就多余叮嘱我,我跟老侯的恩怨,我俩解决,保准不会让老侯怀疑到什么,你们查你们的。”
她本来就跟姓侯的有仇,针对他多正常的事。
往死里针对他也正常好嘛,毕竟,她就是这样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啊,括弧,在姓侯的眼里。
冯厂长想了又想,只说了一句:“注意分寸,不要伤了脑子和喉咙。”
夏央:“放心吧。”
她有分寸,并且不打算用那坑爹金手指,姓候的就在她面前,想整他法子多的是,用不着金手指。
还有最后一件事,冯厂长说道:“老侯那边暂时动不得,但我会把第一名第二名换到你们科,你出去的时候,注意点。”
夏央:“我懂。”
冯厂长又说:“这件事是委屈你了,等过去以后,给你提职级。”
升官的话,得上面有坑才能升,职级不用。
还有意外之喜,夏央就很高兴了:“谢谢厂长,谢谢书记。”
“好了,去吧,耽误太久引人生疑。”
夏央乖乖的起身,跟三人打了声招呼,往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她抹了把脸,一路哭着回了办公室。
被侯建民看在眼里,得意的不行。
不过没过多久,韩秘书就带来了厂长的要求,念在侯科长劳苦功高,过往一切都不予追究,拨乱反正即可。
韩秘书走后,侯建民脸色难看的很。
“呵,小瞧那贱人了!”
走着瞧!
他不好过,夏央也别想好过!
他就不信,等夏央她男人知道夏央在厂里勾三搭四的,能忍?
于是。
美滋滋下班的段柏南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侯建民拦住了。
吓的他赶紧捏闸,好悬没给侯建民撞飞:“干嘛,碰瓷啊你?”
侯建民笑呵呵的:“同志,我是夏科长的同事,人事科的,说起来咱们也是同事呢。”
段柏南听到是自家媳妇儿的同事,面色缓和了些,待听到人事科的,面色再次绷起。
人事科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侯建民,只见他驴脸老长,绿豆眼闪着光,脑门锃亮,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家央央儿形容的很到位了。
“你有事啊?”
侯建民唉声叹气了半晌:“同志,我就是想向你打听打听,夏科长有没有什么讨好领导的诀窍。”
他苦笑两声:“实不相瞒,我很羡慕夏科长,一个女同志,跟厂长书记,主任各个领导关系都很....密切。”
说到这,他觑了一眼段柏南的面色,见他果真面色黑沉,心里越发得意。
哼,女人!
“...我就是想找她取取经,今天我们还在厂长办公室碰到了呢,厂长和书记对夏科长都特别关切,事事以她为先,我都插不进去。”
段柏南把自行车停到一边,肃着脸,拉着人到了死角里:“咱们到这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