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市的风刮的人脸生疼，夏央牵着小橙子刚出大院，小橙子就被刮了一个趔趄。
    小孩儿穿的厚，小企鹅似的扑腾了两下，靠到夏央腿边才站稳：“妈，抱。”
    夏央低头看了小孩儿一眼，嫌弃的啧了一声：“不抱，你太重了。”
    穿上衣服得有四十斤重。
    小橙子气鼓鼓的：“不，抱。”
    他不重，妈妈抱。
    夏央瞅着那白嫩嫩的小脸，犹豫了一下，忍着刺骨寒风抽出一只手来：“牵着走。”
    “抱，橙。”
    夏央虎着脸：“不抱，你重。”
    小橙子安静了一会会，吸了吸鼻子，眼圈又要红了。
    夏央嗖的收回手：“你哭一下，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小橙子歪着头，反应了一会，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特别识时务的萌萌的笑：“妈妈，牵。”
    夏央十分满意，牵上他的小手：“真乖。”
    娘俩恢复了母慈子孝，手牵着手，慢悠悠的往街上逛着。
    小橙子人小腿短，走得慢。
    所幸夏央也不急，配合着小孩儿的步伐，悠哉悠哉的走着，欣赏着两旁的街景。
    哈市是座古城，历史悠久，好些建筑还杂糅了国外的风格，别有一番风味。
    前世的时候，夏央也来过哈市，不过那时候哈市已经是一座全现代化的城市了。
    那时候再来看，跟现在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妈，累。”
    走了没一会，小橙子就喊累了，期待的看向妈妈。
    夏央到底是亲妈，伸出一只脚：“喏，坐吧。”
    小橙子：╭(╯^╰)╮
    他噘着小嘴坐在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哈~哈~哈~哈~”
    夏央：？？？
    “儿砸，你这大喘气的方法跟谁学的？”
    咋那么像他们家翠花呢？
    小橙子想了半天，给出了答案：“妈。”
    “胡说！妈什么时候这么喘气了。”夏央动了动脚，踢了踢小孩儿。
    “妈，尿尿。”小橙子压根不知道亲妈纠结的点。
    “你出门前不是刚尿过？”
    话虽然这么说，夏央还是拎着他到角落里解决人生大事。
    磨蹭了一会，娘俩继续走。
    小橙子是走一会歇一会，夏央也由着他。
    从小院到邮局的这一条路，娘俩愣是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赶在邮局下班之前把信寄了出去，又给爹娘发了电报。
    “妈，肉。”小橙子指着对面的国营饭店，满脸渴望，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夏央遮住他的眼睛：“乖，咱去接你爸，接到你爸一块来吃肉肉。”
    “接，爸？”
    “对，接你爸。”
    “哦。”
    小橙子乖乖的跟着走了。
    去机械厂的路上，小孩儿是真走不动了，夏央才抱着他走的。
    但是有一说一，这也太坠手了。
    走了一会儿，夏央就没那么冷了。
    她这累的都要冒汗了，小橙子高兴了，咧着小嘴，兴致勃勃的看周遭的人和物，
    “妈，车车。”
    夏央敷衍的：“对，车车。”
    “妈，姨姨。”
    “是的。”
    “妈，糕糕。”
    “儿砸，消停点吧。”
    小橙子是个乖乖崽，消停下来了，但也只是一会，又开始小嘴叭叭叭的。
    他现在话虽然说不全，但意思已经能表达的很清楚了。
    夏央现在就是十分的后悔，她儿砸也太重了。
    以前在青市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主要是那时候小橙子招人喜欢。
    上班下班的路上，这个抱一会，那个牵一会的，夏央一点都没感觉到累。
    去远处，她都是骑自行车。
    早知道不带这臭小子出来了。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敷衍着大儿子，慢吞吞的挪到了机械厂外边。
    看了看时间，刚刚好，快要六点了。
    段柏南六点下课。
    她把小橙子放下来，喘了两口气：“儿砸，你真得少吃了点知道吗？”
    她腰都快断了。
    小橙子压根没心思搭理累岔气的老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正忙着探索新地盘呢，撒了欢的跑。
    夏央也不拦着他，在视线范围内就成：“跑慢点，别摔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小孩儿啪叽跪在了地上。
    跪到地上的第一时间，小橙子回头看妈妈。
    夏央光速移开视线。
    小橙子思考了两秒，自己爬了起来，哒哒哒的跑到夏央跟前：“妈，橙。”指着自己脏脏的膝盖，告状。
    等妈妈看到再哭。
    这是小橙子朴素的想法。
    夏央装作刚刚看到的样子：“呀，怎么脏了呀。”
    小橙子：“不脏，橙疼。”
    夏央给他拍干净土：“没事，妈妈不凶你，脏就脏了。”
    小橙子急的手舞足蹈的：“橙，疼，摔。”
    夏央给他擦了擦手：“慢点，慢点，要摔了，摔了会疼的。”
    小孩儿第一次体验有苦说不出的憋闷感。
    “妈妈笨。”
    夏央充耳不闻：“快看，你爸来了。”
    小橙子还在生闷气，低着头噘着嘴，直到被一双大手提了起来，抬头一看，是爸爸。
    小孩儿顿时憋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橙，疼，妈妈笨。”
    段柏南手忙脚乱的给小孩儿擦着泪：“哪疼了？告诉爸爸哪疼。”
    有人关心，小孩儿哭的更厉害了。
    比手画脚的跟爸爸告状，自己摔倒，妈妈不管他。
    夏央在旁边都气笑了：“小破孩子，怪会诬赖人的。”
    小橙子不看她，就窝在爸爸怀里，抹着小眼泪叭叭叭的告状。
    段柏南不敢胡乱搭茬了，就一边给胖儿子擦眼泪，一边眼神向自己小媳妇儿求饶。
    一家三口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杠杠的。
    主要是小橙子越说越来劲了，手舞足蹈的。
    可可爱爱一个胖娃娃，小奶音嘹亮，看的人可乐。
    夏央把围巾再一次拉高，恨不得把脸都遮住，太丢人。
    直到到了国营饭店，小橙子都不消停：“妈，笨，橙...”
    被夏央手动闭麦了。
    小橙子发出抗议，被无情的镇压了：“儿砸，渴不渴？喝不喝水？”
    小橙子咂吧咂吧嘴，确实渴了：“水。”
    夏央还得任劳任怨的伺候祖宗喝水，她从包里拿出保温壶和奶瓶，灌了水给小橙子拿着喝。
    段柏南去点菜了。
    屋里很暖和，再加上一会吃饭不方便，夏央就给小橙子把外面的狐狸毛脱了。
    “央央儿，我点了两个菜，半斤米饭。”
    “可以。”
    这会儿饭店里人多，饭菜需要等。
    好一会，饭菜才上来。
    “央央儿，你尝尝这个，跟咱们那边的做法不一样。”
    “好。”
    段柏南负责喂小橙子，夏央只用顾自己就好。
    “诶，段柏南，我今天跟你哥寄了封信，你说他...”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男人被推推搡搡的推了出去：“滚一边去，你个小傻子，再来偷东西揍你！”
    夏央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被揍了一顿，蜷缩在地上，呜呜的哭。
    饭店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出去制止。
    “这、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