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赶紧打开门,让段柏南进来:“下雪了你就别回来了,头发都淋湿了。”
她拿了扫帚,给段柏南扫了扫身上的雪,扫干净以后,又拿毛巾,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段柏南任她摆弄,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两个饭盒:“央央儿,机械厂不愧万人大厂,今天中午做的炸丸子,还有藕夹,中午咱们就吃这个吧,我在打个汤,吃馒头。”
会心一击,夏央永远会被段柏南的真诚打动。
她看小橙子玩自己的,没注意这边,踮脚在段柏南唇上亲了一口:“好。”
尔后揽着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说:“柏南哥哥,晚上我们这样那样啊。”
段柏南的脸登时黄黄的,笑容扩大:“央央儿,你说的。”
“我说的。”
段柏南高兴了,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做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夏央又叮嘱他:“查杨公安一家还有那个傻子的事,你尽快,我这几天也找时间,跟周边的人打听打听。”
段柏南也看到了那些芝麻卷:“行,我尽快。”
吃过饭,他又冒雪走了。
夏央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得去买件雨衣了,万一以后在下雪,段柏南好歹不用冒雪赶路了。
正巧下午没事,她带着小橙子,去张大妈家唠了会闲嗑,她没空着手去,带了半斤瓜子。
外头下雪呢,出不了门,院里没有工作的人家,就三五相约着做屋里头的活。
上次她跟张大妈友好互动以后,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这会看到她来,张大妈也没表现出异色,相当客套的招待了她:“小橙子是吧,梅花,带小橙子弟弟玩。”
梅花就是上次吃了夏央糖的小姑娘。
小橙子也不怕生,乐颠颠的扎进了小姑娘堆里,陪着她们翻花绳,过家家。
夏央则跟张大妈和她儿媳妇聊天。
就东拉西扯,时不时的夹杂一两个自己真正想知道的。
消磨到天色暗下来,她才带着小橙子回了屋。
娘俩前脚到家,段柏南后脚就回来了,夏央好奇的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天黑路不好走,老师提前下了课。”段柏南跺了跺脚,他的棉靴上沾满了雪。
甚至都灌进了棉靴里面。
夏央给他拿来干爽的棉鞋:“先换上。”
还缺一双雨靴。
段柏南的棉鞋,是老娘特制的,鞋帮特意做的高了些,就是为了保暖。
但也没有太高,现在地面上的雪已经比鞋帮高了,往里灌是很正常的。
“央央儿,我打听了,杨家的事。”段柏南一边做饭一边说。
他在机械厂是认识了那么几个人,别的不说,打听一些浅显的消息是没问题的。
“杨家老两口,老头在车间里工作,老太太在食堂当厨子,是个三级厨师。”
厨师也算是技术工种了吧,是分等级的。
比如食品厂里的郑师傅是六级厨师,他做的饭菜味道老好了。
“他们家就杨公安一个儿子,小时候在庙里养着来着,学了一身的功夫,到了岁数考进了公安局。”
对于自己没打过姓杨的事情,段柏南非常在意,打探消息的时候,多偏向于姓杨的。
“至于姓杨的媳妇,据说是杨老太太老家的姑娘,介绍给自家儿子当媳妇的,她存在感不高,厂里人对她印象很淡,没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最后那个傻子,机械厂知道的确实多一点,傻子是五年前来的,来了就在这一片游荡,傻子住在小公园,也是机械厂默许的。”
再多的,就没有了。
夏央给小橙子喂了一勺肉沫:“跟我打听的差不多,不过有意思的是,杨公安的那个媳妇,是跟傻子一年嫁过来的。”
“院里的人,对杨公安媳妇唯一的印象就是老实,懦弱,寡言,还有就是,上次来找我借肉,应该是杨家老两口在背后撺掇的,张大妈她们都被借过。”
这种大杂院里,很难隐藏秘密,大家都对邻居们的德行心知肚明。
比如杨家老两口,对外笑眯眯的,实际上比谁都阴,还爱躲在儿媳妇背后使阴招,拿别人当枪使。
“哦,对了,杨家那个媳妇叫银杏,李银杏,她明显是一副受压迫的小媳妇的形象,可我觉得,她是装的。”夏央越来越笃定这一点了。
一个人,能装五年,能无时无刻不在装,所图必定很大。
“但应该不是冲我们。”这算是夏央的直觉吧。
毕竟她们一家三口就一过客,伪装五年,偏在夏央面前无所顾忌。
“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晓得。”
聊了两句,段柏南说起另外一件事来:“我大哥他们二十五的火车到这,到时候我请假去车站接他们,央央儿你就别去了。”
“也好,房子没找到,就在屋里拉个帘吧,别让人家住招待所去了,还有孩子呢。”
要是只有段柏宇,就让他住招待所去了。
“行,一会吃完饭我就钉钉子。”
好在屋里炕大,睡六个人可以睡开,不然这零下二十几度的温度打地铺,很容易逝世。
转眼间,腊月二十五到了,段柏南一早就出发去火车站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