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希元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呆呆地说：“学哥，你刚才笑得真好看。”
    梵赫：“是吗？”
    童希元疯狂点头，星星眼道：“跟你一起那样笑一点也不一样，特别温柔。”
    “以前是哪样？”梵赫诱导似的问他。
    童希元回忆了一下，“就……很奇怪啊。师姐私底下跟我吐槽过很多次了，说你要么冷着脸吓唬人，要么翘一翘嘴角恐吓人。”
    梵赫微微垂下眼睫，轻声问道：“你也觉得我吓人？”
    “不，”童希元摇头，“我知道学哥是好人，不害怕，学哥对我挺好的。”
    梵赫抬手捏住他的一撮小卷毛搓了搓，问道：“学弟不好奇我从哪得来的文件？”
    一般人肯定会下意识怀疑对方偷看了自己的隐私。
    童希元想到999说的一模一样的两份文件，猜测梵赫应该是从自己电脑上拿的。他说道：“是不是那天学哥用我的电脑查论文不小心看见了？我不太会用电脑，估计又把那个文件放到桌面上了。不过学哥这么嫉恶如仇，拿走去举报也是好事。”
    他全然没有责怪梵赫的意思，甚至觉得梵赫不问自取并不是一件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
    梵赫看他好一会儿才低声笑了一下，小学弟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笨蛋。
    两人的对话随着闹钟的响起而结束，童希元最近的工作和梵赫不在一起，他站起来依依不舍的和对方告别，然后邀请道：“等晚上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吧。”
    梵赫忍下对不透明后厨作业的厌恶，刚想说好，就又听见童希元补充了一句。
    “正好叫上师哥师姐一起，希望他们俩今天不忙。”
    梵赫沉默。
    童希元：“可以吗，学哥？”
    “……嗯。”
    ***
    夜晚，华灯初上。
    西餐厅内坐了四个惹眼的俊男靓女。
    童希元还没吃过西餐，正拉着服务员问这个牛排真的不能做成十分熟吗。
    服务员笑容肉眼可见的僵硬，“先生，真的不能，您再问我一百遍也是不能。”
    童希元咕哝道：“可是半生不熟容易拉肚子。”
    服务员的耐心正在渐渐地消失，他看了眼正在接待石若仪李明之的同事，后悔自己怎么就跑来接待这个小帅哥了。
    他应该去接待石若仪这种明媚的大美女才是。
    童希元换了一道菜，“那还是意面吧，里面的牛肉丁会是全熟吗？”
    服务员：“先生， 我们餐厅真的没有全熟的牛排。”
    童希元以为他没听清，“我是说意面里的……”
    话没说完，这个服务员就加重了语气打断他，“先生，您是第一次吃西餐吧？希望您下次吃西餐之前先了解一下西餐的种类，没有人会在这里吃全熟的牛排，另外，我注意到您的刀叉也拿反了——”
    “咳！”
    一声重咳，打断了服务员的滔滔不绝。
    他抬眼看过去，发现那位长在了自己审美点上的大美女正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石若仪不满道：“怎么跟我师弟说话呢？这就是你们餐厅的服务态度？”
    李明之对身边的另一位服务员笑着说：“不好意思，把我们的牛排全换成十分熟。”
    那个服务员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梵赫把童希元手中的菜单接过来，冷冷开口，“既然写的是中文字，怎么就请了个西方狗腿来当奴才？”
    那个瞧不起童希元的服务员一下就变了神色，脸色忽青忽白，好不热闹。
    另一位服务员见情况不对，赶紧说：“我去和厨师沟通一下，应该能做全熟的牛排。”
    “不用了，”石若仪对她说，“去把你们经理叫来吧，这事和你没关系。”
    片刻后，餐厅经理亲自和童希元四人表示歉意，提出免单的补偿。
    石若仪拒绝了，“算了，这街上可不是你们一家餐厅，经理有空了还是好好培训一下服务生吧。小元，我们走，师姐带你去尝尝咱们地地道道的东北菜。”
    童希元本就是有的吃就开心的性格，立刻心大的跟上去，“好啊好啊。”
    他也没吃过东北菜呢。
    片刻后。
    东北菜馆的老板额外送上来四个大冻梨。
    童希元刚想扒皮吃就被石若仪制止了，石若仪晃了晃手指头，“小元，这个要用嘴吸。”
    童希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吸冻梨，一开始还不熟练，掌握技巧之后不一会儿就吸干了。
    他舔了舔嘴巴，又鬼鬼祟祟的看向梵赫面前那个没有动过的冻梨。
    “学哥，”童希元试探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
    方才吃菜的时候梵赫就吃得很少，童希元估摸着他是像林建华说的那样又“矫情”了。据999调查显示，学哥这是一种名为“重度洁癖”的特殊心理疾病。
    当然，只要不影响生活就无须在意。
    梵赫把自己那份冻梨移到了他面前，“不喜欢。”
    童希元乐弯了眼，“学哥你放心，等回家了我给你加餐。”
    坐在对面的石若仪和李明之感慨一句，“你们俩现在关系是真好。”
    童希元吃完冻梨才有嘴回复他们，“当然好，学哥和我是一样顶顶好的大好人。”
    石若仪笑道：“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夸人的词，怎么还把自己也一起夸了，脸皮挺厚。”
    “有吗？”童希元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擦干净嘴巴说明自己今天请他们吃饭的来意，“师哥师姐马上就要去做研究了，等下次再一起吃饭，说不准要等几年后呢。”
    李明之顿了一下，“我们会好好照顾老师，你别担心。”
    童希元心说我担心的是你们，可又不能直说，哪怕现在让他们知道了童保成收红包的事，那也只会让他们心绪摇摆，说不准李明之还会傻傻地跑去找童保成问这是不是真的。
    可如果告诉他们未来童保成会想要你们的命，那童希元一定会被当成犯傻的孩子。
    他想了想，说：“我爸他、他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不清楚，要是哪天他犯糊涂了，你们可一定得重视起来，别掉以轻心。”
    石若仪笑了，“好啊你，诅咒老师呢这是，小心我去告状。”
    童希元扯了扯嘴角，“总之你们做实验的时候要小心，那可是癌症。”
    石若仪：“我们当然会小心，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