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愿的眼中失去了光芒。
    他有些短暂的慌张。
    现在的感觉他有些难以言明。
    对于自己这双阴神之瞳的长久依赖，此刻的失明状态让他丧失了部分的安全感。
    简单的失明当然不止于此，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他眼睛的感光部分给他的反馈很清晰，密布他双眼的不是黑暗，而是无尽的虚无。
    所幸这种感觉没没有持续多久，光芒再次穿过了他的瞳孔。
    入眼的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房中央的茶桌上。
    他一边聚精会神看着当下最流行的武侠小说，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
    看到进入房间的赵清泉和徐愿，他放下左手拿着的酸梅汤，指了指对面的两个椅子。
    “先坐先坐，刚看到精彩部分，等我先看我这章的。”
    说完还用左手拿起一个外观精美的茶壶，将其内置的酸梅汤倒在了徐愿和赵清泉面前早已准备好的茶杯中。
    用左手完成了所有动作的秦志怀双眼没有离开右手中的书籍一秒，这让徐愿莫名的觉得有些滑稽。
    见赵清泉没有说话，徐愿便跟着他老老实实的坐下等待。
    因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张面孔他太熟悉了。
    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岁稚童，只要是陕府人，没有不认识这张脸的。
    过了三分钟左右，秦志怀一脸舒爽的合上了手中的书籍，塞入身后的书柜上。
    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哈！爽！”
    随后他大手一挥，古香古色的书房瞬间消失不见！
    四周的墙壁消失，房间内的物件都被新的事物所取代。
    书桌，书柜，茶杯，茶壶，椅子等一切器物都变成了白花花的云朵！
    而他们三人此刻竟然坐在一团巨大的云朵之上！
    徐愿没有被这突然地变化所影响，依然牢牢的坐在身下由云朵构成的椅子上。
    秦志怀笑了笑，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举起茶杯邀请徐愿一同共饮。
    徐愿双手拿起茶杯，朝秦志怀点了点头以示尊敬，一饮而尽。
    “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吧。”
    秦志怀放下茶杯随意地说道。
    “不用，府长。”
    徐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秦志怀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将双手交叉放在云桌上，娓娓道来。
    “三个月后诡教会袭击训练营，届时你们的赵长官会因调令离开，营内的所有工作人员会因为十七种混合散毒而短暂失去星力并昏迷一段时间。”
    “而我大概率会被突发的袭击而吸引目光，离开长安。”
    “大概就是这样。”
    说完，秦志怀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徐愿。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徐愿明白他的意思。
    考教！或者说是试探！
    明白其中含义的徐愿并没有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反而非常激动，心脏止不住的快速跳动！
    能让府长专门安排见面并且进行考教，说明自己入了对方的眼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徐愿此时内心思绪开始疯狂涌动，他不想让府长等太久。
    “发生这些事的原因？”
    徐愿直接发问。
    “部分官员被诡教腐蚀通敌，内部的资源置换。”
    秦志怀简单的回答道。
    答案有些笼统，徐愿略一思考，决定从自己的角度解题。
    “袭击者的数量和境界分布。”
    “二三十个，一半六一半九的样子，可能会有个不低的星星领头。”
    境界不低的繁星境强者？看来这不是安排给自己的目标。
    “您会安排对这个繁星境的措施吗？”
    秦志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只是咧起微笑的嘴角向下了一点点。
    一群六灿境和九芒境的诡教徒会被故意放进来，所有教官都会消失，领头的繁星境还会被阻拦，府长本人也会故意离开。
    这明显是针对百炼计划内学员的一次考验。
    不对！
    这答案太简单了，哪怕是胡成华都能猜到。
    “我明白了，三个月后会有一场针对于我们的试炼，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卷。”
    三萤境的徐愿在此刻斩钉截铁地说道，蓬勃的自信在此刻彰显。
    有了想法的他并没有着急说出，而是先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对试炼相关的事情给予答案。
    听到此话的秦志怀温和的点了点头，但嘴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正准备结束谈话的他突然听到了徐愿的下一句询问，那消失的笑容再次浮上他的嘴角。
    “但是要把您引走，闹出的动静不会小，中央议会那边不会允许的。”
    “我不相信就为了击杀我们一群小孩儿，诡教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
    “哪怕潜力再大，也需要兑换的时间，对方可是大概率要直接丧失已经成长起来的高端战力的。”
    “如果只是这样，这笔交换太亏了，没人会做出这样的决策！”
    “所以......”
    “还有什么是您没说的？”
    徐愿说完整段话语，目光看向对面的秦志怀。
    为了表示尊重，并没有开启阴神之瞳的他没有看到身旁赵清泉那一闪而逝的笑容。
    秦志怀再次拿起云杯，喝了口酸梅汤。
    然后说了句顾左右而言他的话。
    “多喝点，我这就是普通的酸梅汤，除了好喝没其他的。”
    徐愿没有接茬，只是继续看着秦志怀。
    只见秦志怀还在给自己续杯酸梅汤，继续牛饮着，突然丢出了一句冷不丁的话语。
    “你觉得呢？”
    徐愿短暂思考，没有答案的他干脆地说道。
    “我不知道。”
    就在此时，秦志怀放下了手中的云杯，坐直身躯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
    “全球现在有多少人口？”
    “四十七亿两千万左右。”
    “华国现在有多少人口？”
    “二十二亿三千五百四十四万零一千二百七十一人，去年六月份人口普查的数据。”
    “陕府现在有多少人口？”
    “四千一百万左右，在所有府域对全国人口的占比数据中，排名中等偏下。”
    “很好！”
    “第一次人口普查是什么时候？”
    “四十年前，中央议会第一次发动了大规模的精细化人口普查。”
    “你能找到最远一次人口普查数据的年份是？”
    “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的人口普查数据为什么找不到？”
    “中央议会给出的解释是国家数据储存机构被袭击，之前的数据全部丢失了。”
    徐愿机械性的回答。
    但此时秦志怀的双眸闪出一道精光，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徐愿，问出了一句惊天的话语。
    “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