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材料！那岂不是和三体里面的纳米飞刃一样？”方云诗惊了。
    “那倒没有，从强度上来说，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江林山曾经听柳教授他们唠叨过。
    要真的有那种材料，那太空电梯确实是可行的。
    “在极端环境下，才会出现极端材料！”
    门外一道声音传来，两人回头一看，言教授和柳教授等人大步走进来。
    此时的言教授一扫此前尖酸刻薄的表情，脸上红光满面。
    他看向江林山的眼神就像看着情人一样含情脉脉。
    江林山觉得全身上下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警惕地看着言教授，生怕他扑过来。
    同时心里暗暗腹诽：“搞科研没一个正常的！”
    “小江啊，这些材料，你多久能提供一批啊？”言教授坐下，“亲切”地攀谈道。
    “言教授，柳教授，这些材料，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吨了，还不够研究吗？”江林山奇道。
    他以前看电影侏罗纪公园，人家能从一个琥珀中的蚊子体内，提取出来恐龙基因，复制了一大批恐龙呢。
    怎么到了这里，一车一车的材料都不够研究的。
    听到江林山的疑问，言教授和柳教授对视一眼，脸上都是苦笑。
    江林山不懂科研，这事不能怪他，但很多事情是不能那么想当然的。
    柳教授沉吟道：“我举个例子吧，你是年轻人，那我就举个军工方面的例子。”
    果然，江林山一听就来了精神，要是柳教授给他讲解论文，他肯定是要打瞌睡的。
    但是军事、武器、打仗什么的，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明显提神多了。
    至少比枯燥的公式和实验数据要好得多。
    柳教授一看江林山的眼神，就心下了然。
    “比如我们要测试一支步枪的可靠性，是不是需要样本数量？”
    江林山点点头，他还是学过初步统计学的，这玩意小学生数学就开始出现了。
    “为了测试尽可能精确，就需要小批量生产，然后在各种环境下进行测试，对不对？”
    江林山又点点头，总不能一个弹夹没打完，就卡壳了吧，总不能轻轻磕一下，就退不出弹壳吧。
    “好的，现在我有一个侦察小分队，需要前出侦察敌情，前方有一条河流，是不是需要武装泅渡？”
    江林山道：“这我熟啊，电视电影常常有这个情节。”
    柳教授继续循循善诱：“武装泅渡复杂吗？”
    江林山愣愣道：“这是侦察兵的基操吧，辛苦是很辛苦，但算不上复杂吧？”
    柳教授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有的河流含沙量比较大，有的河流有泥浆，有的河流结满薄冰，有的河流有水草，有的甚至在上游有化工厂，还有些情况，抢滩登陆，武器需要泡在海水里，对不对？”
    “而且，河流的宽度，流速，温度，各不相同，酸碱度也不一样，对不对？”
    “假如我们要求只步枪，在经历各种复杂的战场环境下，故障率低于0.1%，你猜，我们需要生产多少只步枪进行测试？”
    “好的，我知道了，柳教授，我完全听明白了！”江林山连忙摆手道。
    同时在心里默念：“我是小学生，我是小学生，我是小学生。”
    他抬眼一扫，发现这群老教授都看着自己，纷纷露出讨好的笑容，莫名的有些感触。
    “这种材料我以前确实存下了一些。”众人眼前一亮。
    “但数量不多，况且……”
    “况且什么？”言教授急了。
    “况且这些原材料已经纳入管控范围，我怕guo安会找上我。”江林山无奈道。
    “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言教授笑了。
    他把目光看向柳一新教授。
    柳教授无奈道：“你在楼兰那边的种植基地已经被纳入军管了，作为新型重大材料的发现人，和作物的所有人，你现在的权限，不在院士之下。”
    江林山心头一跳：“我这么牛逼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道：“那国家……那国家不会强行收走吗？”
    柳教授没好气道：“你是不是网文看多了，国家看的是百年大计，眼光和格局远在普通人之上，别说你那几百万亩树林，就算是再扩大十倍，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江林山讪讪一笑。
    自己还是小农思想根深蒂固啊。
    “但是，要接受监督和管理。”
    柳教授又补了一句。
    江林山嘻嘻一笑：“我不飘的。”
    柳教授见江林山似乎听进去了，才放下心中的一点小担心。
    他还是非常喜欢江林山的，就凭他在长乐一号和长情树的两项贡献，颁个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是一点也不过份的。
    农学家于为华曾提出过建议，但没有被采纳。
    这倒没有什么阴谋论之类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一是江林山做出的贡献虽大，但毕竟时间还短，还没有深切影响到全国的方方面面，一时难以服众。
    二是他还年轻，出于保护和保密原因，不宜大张旗鼓宣传。
    三是他的成果主要是运气和巧合的成份居多，和那些呕心沥血几十年才做出成就的高精尖项目有所不同，学术性和科技含量欠缺了些。
    四是未来时间还长，他等得起，再过个几年，十年，他也才30岁上下，到时一号首长亲自给他颁奖，完全不在话下。现在嘛，还是紧着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一辈们吧。
    当然，这层考虑柳教授不打算挑明，他能理解最好，要是想不通，那就是个人问题了。
    不过，江林山肯定是在核心层挂上号了的，谁要是对他动歪心思，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从待遇上看，就跟获得国礼瓷一样。
    江林山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拥有现代版的“丹书铁券”的待遇。
    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言教授，您刚才说只有极端环境下，才会出现极端材料，这是什么意思？”
    江林山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好学。
    言教授和颜悦色道：“金属氢知道吧？”
    ？？？
    江林山一脸懵逼：“氢不是以气体形式存在吗？怎么会是金属？”
    “金属氢是氢的固态形式，在蓝星的自然环境下，是不会出现的，只有两种极端情况下，才会形成金属氢。”
    “一是在几百万个标准大气压下，会形成金属氢。”
    “二是在接近绝对零度的情况下，会形成金属氢。”
    “在蓝星，就算是最顶尖的实验室，要制备金属氢也极为困难。但是在木星，由于引力非常巨大，金属氢却取之不竭，所以说，极端环境产生极端材料。”
    江林山好奇道：“言教授，金属氢有什么作用吗？”
    “那是超导材料，那是高能材料，就和蒸汽机，发电机一样，可以直接开启新的工业革命。”
    言教授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