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一脸的诧异，起初她还以为对方是玩梗。
    因为短视频里，网友为了缓解尴尬，曾经这么问过修空调的师傅和开出租车的司机。
    他们听到这句话后，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至今仍是经典。
    从网络映照现实，不论是社牛还是社恐均对此表示无语。
    但从江林山的表情和语气上看，她发现对方似乎是认真的！
    小姐姐强行压住笑意，认真道：“我是做空姐的。”
    “呵呵，看得出来。”江林山强笑道。
    然后恨不得在脚下扒开一条缝，从机舱下面钻出去。
    他感觉自己丢了全村人的脸。
    “我好歹也是要见首长的人，怎么这么low？”
    这其实是一种淳朴的表现，当遇到别人异常的友好和照顾后，会感到不好意思和某种亏欠。
    这也是江林山最大的缺点，吃软不吃硬。
    和智商没关系，单纯就是性格使然。
    有的人会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的服务，甚至还会发脾气。
    有的人却相反，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
    因为是饭点，机上提供餐饮，江林山本着不麻烦空乘的态度，就表示自己不饿。
    开玩笑，上机前他在方家老宅刚吃完火锅，最少吃了半只羊，后来又吃了一块战斧牛排。
    坚果等零食更是没停过。
    但是他不麻烦，别人麻烦啊，那位白金卡乘客一直在不停使唤空乘。
    一会说手不方便要小姐姐帮他解开安全带，一会又要扣上，一会说拖鞋不合脚，一会让拿水，拿了水又说要温的，温的拿来之后又要换果汁，毯子盖了拿，拿了盖。
    此时头等舱总共有四名乘客，其他三人都对此人非常反感，包括江林山。
    倒不是说体贴空乘什么的，单纯就是觉得这厮事多，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麻烦请安静一下！”
    边上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白金卡乘客就像被蜇了屁股一样。
    出言的男子似乎是个修养极好的商务人士。
    看到对方竟然是这么个不讲理的货色，顿时垂下眼睑，不再争论了。
    白金卡乘客是个40来岁的大个子，见那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得意地收回挑衅的目光，回头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江林山。
    心头又涌起一阵不舒服，但又找不到理由教训这小子。
    空乘小姐姐略带疲惫地回到自己座位，打算歇会。
    看到江林山靠着椅背似乎睡着了，毛毯滑落下来，他身上只有单薄的衣服。
    鬼使神差的，小姐姐又走过去小心地帮他盖了盖，那动作，要多轻柔有多轻柔，那眼神要多拉丝有多拉丝。
    “果然，还是那种稻香味，是香水吗？真的好特别，好好闻。”
    白金卡男乘客看了不禁火冒三丈，气呼呼起身，走向洗手间。
    洗了手后故意不擦干，来到江林山这排座位时，假装不经意地一甩手，一蓬水珠就飞向江林山的脸。
    唰，毛毯瞬间飞起，把水珠尽数挡下。
    这人一愣，这毛毯怎么回事？竟然挡住了？
    其实甩出去之前，他还有点害怕，这人几乎是机场护送着来搭飞机的。
    但他全程观察下来，这人似乎没什么后台，连搭讪空姐都不会，而且面对空姐的照顾也表现得有些不自在。
    纯纯的土鳖！
    他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刻意的低调和真正的土鳖从细微处还是能看出来的。
    江林山压根没睡着，更何况入微境界非常神奇，对周围的感知就像人形小雷达。
    这点水珠虽然没有甩到自己脸上，但彻底把他惹毛了。
    “毛病！惯的你。”
    把水珠故意甩到人脸上，属实太侮辱人了，江林山觉得这厮简直莫名其妙。
    “你才有毛病吧，找事是不是啊！”白金卡男乘客勃然大怒。
    “道歉！”江林山道。
    “我道尼玛勒戈壁！小瘪三，没事找事是吧？”
    把全程都看了个清楚的空乘小姐姐赶紧起身劝架道：“这位先生，请您冷静……”
    “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你没看到小瘪三骂我？”
    看到空姐只劝自己冷静，他更不冷静了。
    此时听到头等舱位置居然有人在吵架，乘客们都不明所以。
    “听起来好像是两人在互相看不起？”有人问。
    “差不多吧，斗富吧，现在的人啊。”另一人摇摇头，小声道。
    “飞机上吵架，是不是很严重啊？”
    “可大可小，不动手的话就是和稀泥，动手的话，从罚款拘留到判刑都有可能。”
    “真是吃饱了撑的。”
    “可不是吗，两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安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有被吵醒的乘客抱怨道。
    江林山也不说话，重新坐下，扣上安全带，打算下飞机再收拾这玩意。
    他的好脾气从来只对自己人。
    在空姐的劝说下，白金卡乘客骂骂咧咧，连骂了十多句“小瘪三”“小土鳖”才肯罢休。
    看到事态终于控制住，几名空姐也是暗松了口气。
    那名空乘小姐姐来到江林山身边，伏低身子，不停道歉，试图安抚江林山。
    “我没事。”江林山笑道。
    “其实我都看到了的，不是你的错。”空乘小姐姐用非常低的声音道。
    “没关系的，你休息一会吧。”
    空乘小姐姐似乎感到非常过意不去，于是又道：“我给你冲杯咖啡吧。”
    “也行。”
    经济舱的乘客非常不满，尤其是睡着的莫名被吵醒，以为要强行吃瓜了，结果瓜毛都没一根。
    五分钟后，一杯咖啡被小姐姐端来，热气腾腾的咖啡，下面压了一张小纸条。
    自然是小姐姐的联系方式啦。
    江林山一眼就看到了，不过他笑了笑，并没有打算加她。
    小姐姐回到自己座位，不时把目光瞟过来。
    发现江林山只是悠闲地喝着咖啡，好像没发现小纸条。
    这让她急得直绞手指。
    眼珠一转，就抽了一份表格出来，径直来到江林山身边。
    “你好先生，能邀请您评价一下本次的乘坐体验吗？”
    江林山无语，这小姑娘活真多。
    无奈之下，江林山只好全部填了满意。
    待他要将笔交回去的时候，空乘小姐姐轻声道：“先生，还没填写您的联系方式呢，我们有一份小礼物要给到您的。”
    “嘶！”
    江林山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姐姐真的，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