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苏悦柠没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纯净眸子看他。
    顾怨喜欢苏悦柠的眼睛，那双眼睛能清澈的倒映他的身影。
    他好心情的说：“绯月宫的宫主，顾怨。”
    “你就是绯月宫的宫主？”苏悦柠呼出一口气，香香的花味在她的鼻子边漾开。
    顾怨离得近，闻到了那股清淡的花香。
    向来讨厌香味的他，一时觉得有些好闻。
    “是我。”顾怨垂眸。
    苏悦柠捏了捏鼻子，“你身上的味道好重，从禁地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了吧。”
    顾怨惊讶，“你能察觉得到本宫？”
    “能啊，你那么臭，我怎么察觉不到？”苏悦柠异常“天真”的说。
    从来没人说过他臭，顾怨脸色一沉，俊美的脸闪过残暴之色。
    他眯了眯眼睛，“胆子挺大，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苏悦柠：“我又不是绯月宫的人，你的下属怕你，我又不怕。”
    “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应该知道我是意外出现在你们的禁地，你看，能不能现在就送我离开这里？”
    顾怨点了下头，“确实听到了你和侍女的所有交谈。”
    他面露邪笑，“可那又怎样？”
    “本宫凭什么放你离开？”
    “这么美的美人，不做绯月宫的女主人，岂不是浪费了？”
    苏悦柠有被无语到。
    她放下空了的瓷杯，“我对冷心冷肺的人，没有兴趣。”
    在她没觉醒域阶花灵时，她就感应到顾怨的存在了。
    可这个男人，完完全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看着她被潇潇针对。
    这个男人，是最清楚她不是苏妙的。
    但偏偏，他没有阻止潇潇的杀招，任凭着潇潇认错人针对她。
    如果她没点手段，她早就死了，又怎会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顾怨：“没兴趣？”
    他目光定格在苏悦柠的脸上，“也对，毕竟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眼光高很正常。”
    顾怨声音悠然，“可是在本宫的地盘，你只能乖乖的听本宫的。”
    “本宫让你做本宫的女人，你就得是本宫的女人。”
    苏悦柠正眼看他，“跟苏妙一样？”
    顾怨一愣，哑然失笑，“这还没做成本宫的女人，就开始吃醋了。”
    “真要成为本宫的女人，还不得被醋死？”
    顾怨的语气是戏谑挑逗的，眸光却是冷静的。
    苏悦柠没有理会顾怨的调戏，自顾自的说：“苏妙她，已经死了吧。”
    顾怨仿佛被定格了一般，眉头紧蹙，只是没一会，便松了开来。
    “有意思，苏妙是本宫的女人，你竟说她死了。”
    “这吃醋，吃得本宫都有点吃不消了。”
    苏悦柠说：“我在你的身上，闻到的臭味，就是尸体的味道。”
    “那具尸体，就是苏妙。”
    顾怨大笑几声，“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过是闻到了臭味，就认定是尸臭，还认定那是本宫的女人的尸体……”
    “你哪来的底气？”
    顾怨俯身，满脸戾气，“你亲眼看到了？”
    苏悦柠在顾怨爆发的气势压力下，缓缓的点头。
    她确实看到了。
    就在刚刚。
    有个灵魂，同顾怨一起，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灵魂，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苏妙。
    苏妙的脸，全是骷髅，没有一处是完整的皮肤。
    还有她的身体，身体上的肉都被割没了，只露出森白的骨架。
    成为灵魂后的苏妙，很虚弱，无法言语，只把她死前的影像，给苏悦柠放了一遍。
    影像里，苏妙死的很绝望。
    她开开心心的穿着最美的衣裳，走到男人的身边，想要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温柔的搀扶着她的手。
    在她即将投入到男人的怀里时，男人的手里出现了一把短刃。
    无情的插入了她的心脏。
    硬生生的用短刃，把她的心脏，从她的胸膛里掏了出来。
    奇怪的是，失去心脏的苏妙，并没有立即死去。
    她瞪大了双眼，问为什么。
    男人只是凶残的舔了舔手背上沾到的血液，把那心脏随手放在了桌上。
    紧接着，男人拔出那短刃，开始割苏妙的肉。
    他把她当成艺术品。
    一片一片，平衡好每一片肉的形状和薄度……
    良久才结束。
    而苏妙，则在这过程中，被活活的疼死。
    死的时候，她的那双手，还在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臂膀。
    死不瞑目。
    影像放到这里就没了，苏妙的灵魂，随之变得很浅淡。
    顺着苏悦柠的眼神，顾怨眸子一厉，把手放入他身侧的空气里。
    眨眼功夫，他怒吼道：“准备养着你的灵魂，让你没有痛苦的死掉，没想到还偷跑出来。”
    他掌心涌出一股力量，拍散了跪在地上，想表达什么的苏妙灵魂。
    他祭出一颗种子，把即将散去的灵魂气息，通通的引入到种子里。
    枯瘦的褐色种子，肉眼可见的变得饱满。
    顾怨温柔的抚摸着种子，“只能委屈你了，吃一点不完美的灵魂。”
    他收好种子，神色冷漠的对着苏悦柠说道：“你都看到了，我也不装了。”
    “苏妙是死了。”
    “不过，本宫宠了她一年，她也该回报本宫了。”
    “死，是她的荣幸。”
    “你要是为本宫而死……”顾怨邪魅一笑，“也是个至高无上的荣幸。”
    苏悦柠理了理思路，“你想让我做你的女人，其实就是让我做下一个苏妙。”
    ”让我同苏妙一样，爱上你后，被你杀死，然后用心脏和灵魂喂养你手里的种子。”
    “啪啪啪——”
    顾怨拍着手赞叹，“说的不错，”
    “但又不完全对。”
    “喂养种子，是需要女人对本宫情根深重。”
    “但不是绝对的。”
    “只要女人能满足几个条件，同样有滋养种子的效果。”
    “苏妙其余条件不满足，但她眼睛漂亮，足够爱本宫。”
    “至于你。”
    顾怨摩挲下巴，“你的容貌远超本宫想要的标准，是本宫见过最风姿绰约的女人。”
    “要是草率的喂养种子，未免太过可惜。”
    “本想着让你对本宫有感觉，不曾想，你看到了苏妙的死亡影像。”
    “现在看来。”顾怨玩味的说，“不太可能了。”
    “那就只好……”
    他语气压低，兴奋的握住宽大袖子里的短刃，“忍痛把你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