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苏悦柠思绪混乱，头又开始疼。
至宝也过来，抱着她的胳膊，小声询问她怎么了。
苏悦柠对上两双担忧的眼睛，强撑着说没事。
她目光往外看，理所当然的觉得，还有个东西会靠过来。
可是并没有。
失控感并不好受。
苏悦柠轻轻的挣脱开两人，“我出去散会心，等会回来。”
圣火狐和至宝乖乖的点头。
—
苏悦柠出了住所。
学院风景很好，风格有点像欧式建筑。
但总体还是古旧的，古朴的。
对了。
什么是“欧式”？
苏悦柠停顿，眼里疑惑。
这些陌生词，好像存储在她的脑袋里，想都不用想就能蹦出来。
有限的记忆里，却对这个词陌生。
所以。
她的记忆是在被屏蔽吞噬吗？
“哇，是苏悦柠。”
“那个榜单第一的苏悦柠！”
嘈杂声从远方飘过来。
有一行人，欢天喜地的冲过来。
“学姐，我们是刚入学院的新人。”
“一直听你的传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真人。”
“你好漂亮！”
苏悦柠礼貌点头，“你们好。”
“啊啊啊，学姐跟我们说话了。”
一行人都是女孩子，看样子刚成年没多久，活泼有朝气。
眼里亮亮的，装着星星一般。
像极了追星族。
嗯？
“追星族”又是什么词？
苏悦柠努力去想，瞳孔愣怔失神。
一行人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话，不见苏悦柠回应。
正要询问，苏悦柠歉意的说：“有点事，失陪。”
“好的，学姐你先忙。”
“跟大名人说话已经很棒了，嘻嘻，学姐做自己的事吧！”
她们愣了下，很理解的说。
然后朝着苏悦柠道别。
苏悦柠挥挥手，放下，捂着自己的头。
不是她不想理会那几个人，只是头太疼了，不适合交谈。
她好像一想到重要的东西，脑袋就会阻止她。
究竟忘了什么？
—
苏悦柠去湖边逛了逛。
散会心。
小桥流水，还有小情侣幽会。
湖面波光粼粼，苏悦柠沿着小石子路，放空自己。
什么都不想，头就不会疼。
湖边有小亭子，苏悦柠逛了会，就去那边坐下。
折了一片叶子，放在唇边轻声吹响。
一曲终了，有掌声响起。
苏悦柠放下叶子，惊讶的看着在她对面坐下的萧苍天。
“老师？”
萧苍天面容和蔼，“老师路过那栋楼，听到好听的乐声，便过来看看。”
“没曾想，是悦柠吹的。”
他笑起来，继续鼓掌，“甚是好听。”
苏悦柠也笑笑，“闲来无事的小把戏，不值得一提。”
“跟老师渊博的学识比起来，学生还得走一段很长的路。”
萧苍天面露欣赏。
“不骄不躁，不愧是当代天骄。”
话语停顿。
他又说：“老师看你愁眉苦脸的，修行上是不是有不懂的？”
苏悦柠轻轻点头，“是有点，不过已经理清楚了。”
“劳烦老师挂心。”
萧苍天感慨，“当真妖孽。”
苏悦柠没接话，看向湖边，吹着风，“老师，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萧苍天愕然。
自己的学生竟然不想跟自己聊天。
他无奈，谁让这是自己最合心意的妖孽学生呢。
好脾气的说：“好，老师给你腾空间。”
萧苍天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一下子没了人影。
苏悦柠掌心下，金色的莲花，勾着一条谁都看不见的线。
在刚刚，她把这条线，放在了萧苍天的衣服上。
她掌心微动，透明的细线颤了颤。
苏悦柠眸色微沉。
没有走吗？
她的老师，此时，就藏在一处灌木丛的后面，静静的，监视她。
果然。
萧苍天有问题。
苏悦柠动脑子会疼，所以她干脆重新开辟一个小小的空间思考。
那厚重的地方，她不去触碰。
已知她的记忆在模糊，在丢失，再加上萧苍天奇怪的监视。
足以说明。
她记忆的丢失，与萧苍天有关。
萧苍天……
苏悦柠轻微的扭动身子，斜对着灌木丛。
翻转手掌，垂眸，凝视那朵金色莲花……上的倒影。
是她的脸。
刚刚她在湖边转了一圈，湖边倒映的是另一张脸。
她当时感到违和。
所以现在趁着使用花灵的时候，照一照自己。
苏悦柠若有所思。
那股一直消散不下去的怪诞。
原来在这。
苏悦柠收好花灵，又在亭子待了会，吹了会叶子。
傍晚了才回去。
萧苍天一路跟着她，听着苏悦柠小声嘀咕。
“老师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期望，我一定要好好修行，不辜负他……”
萧苍天满意勾唇。
亲眼看见苏悦柠回到住所，他才悠哉悠哉的离开。
—
遥远的地方。
那个人无趣的推动水晶球。
里面是苏悦柠的背影。
“现实类，第二层幻境。”
“没办法发现异常吗？”
“啧啧啧，青云学院牛逼哄哄的榜一妖孽，不过如此。”
“没意思啊没意思啊，下域过去百年，依然是一坨臭鱼烂虾。”
撇撇嘴。
他伸个懒腰，“有时间看这么无聊的东西，我还不如去睡几个女人。”
他邪笑一声。
消失在王座上。
—
窥视感没了。
苏悦柠等了会，悄无声息的从住所出来。
她一点声音没发出，房间里的圣火狐和至宝并不清楚她回来。
苏悦柠借着花灵和夜色，躲避学院里的人。
她悄悄来到了埋葬学员尸体的后山。
漫山的粉色。
微风拂过枝头的花瓣，扬起又落下，下了一场盛大的花瓣雨。
夜色下，月光洒落，使得这一幕蒙上朦胧的色彩。
美丽绝伦。
苏悦柠无心欣赏美景。
她记忆丢失的厉害，竟记得萧苍天带着她来这里埋学员的尸体。
苏悦柠猜想，她能记得这件事，估计是幕后之人故意的。
毕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安排她去修行。
学院天才都死了，只有你一个天才，你不修行谁修行？
苏悦柠无声冷笑。
真是好计策。
苏悦柠低头，找到萧苍天埋尸的第一个点位。
经过日夜风雨洗礼，翻新过的泥土跟周围没什么区别。
好在萧苍天做了标记，这才让苏悦柠轻松找到。
周围没有禁制，苏悦柠探查过，便蹲下身，用手刨土。
很快，手指碰到冰冷的物体。
月光下，尸体的脸映入眼帘。
这是一张绝世的美人脸，即便是闭着眼睛也影响不到她的美貌。
苏悦柠仰头，月色下，她的脸，与尸体的脸，一般无二。
她就说。
为什么埋尸的时候，她总有一股怪诞感。
原来。
埋下的第一具尸体的脸，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