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霜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脑子一团乱。
两国交战...两国交战...
她说什么都承担不了这样的罪名!
“怎么办,怎么办?”
“三公主?”
耳边传来皮大人的呼唤声,萧元霜扶住椅子,用力支撑着身体。
“二皇子不在,公主殿下可要保重啊。”
萧元霜抬眼看着皮大人,对方眼里满是关切。
对啊。
还有萧元澈那个废物,废物,就应该利用起来。
“皮大人,辛苦你给父皇写信,二皇子萧元澈私自派兵,挑起云国庆国战事,军队已被庆国扣押。”
“萧元澈还企图在春猎中谋害女帝,证据确凿,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这...”皮大人犹豫了。
只觉得一切都很混乱。
二皇子到底是为什么被关押起来的来着?不是陛下看上他了吗?
怎么会和谋害女帝有关联?
“快去,如果晚了,让父皇先一步知道战事,我是公主,大不了闭门思过,而皮大人,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是是是是,卑职这就去。”
皮大人立刻颤巍巍跑了。
别的说不好,但战事是瞒不住的,越国老皇帝知道后,肯定会找一人来承担责任。
自己就是最佳人选。
反正二皇子也进了女帝的后宫,大概是回不去了,还不如让他承担一切...
这封书信前脚送出去,后脚就出现在慕容安乐的书案上。
“呵呵,果然陛下说的对啊,亲人就是钱啊。”
“封好,送走吧。”
“是。”
慕容安乐琢磨着,别说,这三公主还真是个人才。
跑到云国边境的三十万两银子的粮食,被霍成就地当做军粮。
而且根据慕容月的指示,庆国的屯粮计划已经开始执行了。
自家陛下好像有那个粮食不足恐惧症。
李玄机回来,最开心的就是慕容月。
“老师,老师!”
“看我写的!”
她指着宣纸上的两行字: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禽和事,两个字比画比较多,写的还比旁边的字大了许多。
李玄机一路上披星戴月赶回来,见到孩子的时候,心里瞬间踏实。
笑着掸了掸衣角的尘土,“陛下可知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慕容月骄傲地抬起下巴,“知道!”
“大腿,抱不对,下场就是跪!”
“夫子说的。”
呃...
李玄机轻笑出声。
知道这话必然不是那个老学究孟学义的原话,肯定是陛下听劈岔了。
但这个理解是到位的。
“听说陛下要做此次科举的副考官?”
“嗯嗯,”慕容月用力点点头,“你回来了,你做。”
她当时是没有其他熟悉的人了。
才自己指派了自己。
现在老师回来了,自己就能继续摆烂了。
李玄机摇摇头,语气十分温和,“陛下,臣乃国师,当不得副考官。”
好吧。
慕容月转头把此事扔在脑后,开始跟着李玄机继续学习。
现在陛下比病刚刚好的时候勤奋太多了,李玄机当然求之不得。
慕容月上午去上朝,下午有时候去上学,有时候去上街,晚上倒是雷打不动,跟着李玄机学习。
日子过得十分规律。
这很符合慕容月的规划。
太过没有计划的日子,会让小丧尸觉得不舒服,有规划的日子才是她的舒适圈。
远在夏国边境的宴清河,这些日子都很忐忑。
年节的时候收到陛下的回信,还有回礼和一幅画像。
画像放在他枕头下,每日都会拿出来看一看。
上元节那一天,看着天上那轮凛冽寒月,他大概是脑子抽了,竟然借着酒劲,给陛下写了一封信。
自己在信里写了什么?
第二日他就记忆模糊了。
这种事也不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问武义,自己给陛下写了什么?
武义态度十分端正,就是说的话让人上火。
“大将军,您和陛下的鸿雁,卑职怎么敢看?”
鸿雁???
鸿你妈的雁啊!!!!!
一向文雅的宴清河第一次说粗话。
除了巡防之外,就是侍弄那几只野兔子。
“哎呀,大将军哎,您可别给这几个祖宗喂这么多了。”
“到时候撑死了,您拿什么送给陛下啊?”
刺探军情回来的武义,看到宴清河又在给兔子加草料,赶紧拦住。
一天加八百回。
那兔子肥的和猪崽似的,搞的火房都来问,这兔子什么时候吃。
宴清河手一顿,“我说过要给陛下送兔子?”
“是呀,您信里还问陛下,可好?”
“啊...呃...”
武义知道说吐噜嘴了,赶紧要撤,却被宴清河抓住。
“你看了我给陛下的信?”
“不不不,卑职怎么敢?”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要给陛下送兔子的?”宴清河抓着武义不放手。
“哎呀!”
武义挣脱开,整理一下被捏变形的衣领,“大将军,不止我知道,上元节一起喝酒的将士们都知道。”
???
宴清河扶额,“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大将军可不能打我板子。”
“说。”
然后,武义绘声绘色还原了当日的情形。
上元节,端午节,重阳节,年节,是一年中四个可以正大光明喝酒的日子。
宴清河酒量可比不上他领兵打仗的水平。
只能说中规中矩。
平日里,军营中也没有人敢灌他的酒。
但是架不住大将军自己要喝呀。
从年节收到回信开始,宴清河的心情就说不出的好。
上元节难得喝酒。
当时在他院子里,也就几位中将和武义,倒是没有其他人。
他也不知怎么了,就多喝了两杯,就两杯。
他就有了醉意。
“您还对着月亮吟诗来着。”
武义小心翼翼看着宴清河的脸色,重重咳嗽一声,挺直腰板,学着宴清河的语气。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
武义有点说不下去了。
“说!”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我...”宴清河直接磕巴了。
自己怎么会这样????
“然后,您就命我拿出纸笔,给陛下写信。”
“念一句,写一句,不止是我,那日的中将们都听到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宴清河额头青筋一鼓一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