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慕容安乐才不管。
    直接缠着李玄机，在这里吃了一顿。
    “看来陛下在外，一切都很顺利。”
    慕容安乐摸着滚圆的肚子。
    这新鲜的海货就是好吃啊。
    李玄机难得喝了一杯酒，拿出一封信推到他面前。
    “你看看吧。”
    和陛下有关的折子，大臣们都能看，但是陛下的信，还是李玄机第一次给别人看。
    慕容安乐好奇。
    打开一看，扑面而来就是陛下的大字，每个都有鸡蛋大。
    “哈，陛下的字进步神速啊。”
    之前一个字都是斗大。
    这么对比下来，确实进步飞快。
    看完之后，慕容安乐收起脸上的笑意。
    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饮下。
    “嘶——哈，这次出行，陛下真的变了很多。”
    “陛下言，越国的强大是建立在剥削百姓的基础上，这句话是真的很透彻了。”
    “我庆国有陛下，是你我之福，是庆国百姓之福啊。”
    说着说着，他眼眶都红了。
    李玄机特别骄傲。
    因为慕容月在信的结尾还写了：我感受到老师你教我的了，我觉得老师你说的对。
    谢谢老师。
    曾经，他是慕容月的老师，教导慕容月为君为国之道。
    更像是长辈和后辈。
    慕容月继位之后，他们心照不宣，二人就是君臣。
    那场大病之后，慕容月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依赖他，信任他，需要他。
    现在慕容月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但依旧保持着这份信赖。
    他真的很开心。
    而且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慕容安乐又问，“就一直让陛下在外面吗？”
    李玄机摇摇头，“陛下有分寸。”
    “陛下先是一个人，才是君王，才是庆国的女帝。”
    “她想要找自己的父亲母亲，是人正常的需求，而且我相信陛下会处理好国事的。”
    是的，这就是他明白的道理。
    陛下先是人，才是君王。
    而不是一个管理庆国的机器。
    庆国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甚至北方还下了一场雨，干旱得到缓解。
    而越国，就没有那么好了。
    越国乌家，是越国十大世家之一。
    乌子濯去年刚从庆国回来，是在庆国最大的学堂学习过的人。
    回来之后等两年就可以参加越国科举。
    他带着一份厚厚的字据，站在乌家家主面前。
    “爷爷，这银子你真借了？”
    乌家主点头，“借了，分两批借的，一共一百万两，利息只有八万两。”
    “别的世家都借，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爷爷！”乌子濯急了。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我们家不缺这些钱，您借它做什么？”
    乌家主胸有成竹，“谁还会嫌银子多不成？”
    “这蓝天钱庄愿意做这赔本的生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
    “哼，”乌家主冷哼一声，“蓝天钱庄这么低的利息，无非就是为了冲击我越国。”
    “如果我们不把蓝天钱庄的钱都借光，这些钱就会被借给老百姓。”
    “你想，老百姓知道了借贷利息可以是八分。”
    “那以后我们的五十分利息，还借给谁？”
    “我们乌家是钱庄，自然要防着这种事。”
    蓝天钱庄的目的，是几位家主自己琢磨出来的。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所以他们从蓝天钱庄借起银子来，理由更充分了。
    必须维护好越国本地钱庄的前途！
    乌子濯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没有了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
    “爷爷，如果我说，蓝天钱庄的目的不是这个呢？”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乌子濯把借据都放在桌上，和别的钱庄借据不同，蓝天钱庄的借据都是每份五页纸。
    他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一排字，逐字读出来：
    “借贷人可自由选择还款和利息模式，本钱庄提供两种。”
    “一，借贷人五年内主动还款，利息三十分。”
    “二，由本钱庄指定还款期限，利息八分。”
    乌家主挠头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三十分利息是高了些，但我们又不主动还款。”
    这条规矩是很奇怪，只不过谁借钱了还主动还款啊。
    傻啊。
    大家看中的都是第二条。
    乌子濯更抓狂，苦笑一声。
    “爷爷，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知道为什么是一次最高借贷五十万两吗？”
    “为什么？”
    “那是因为，五十万两是我们这样的权贵世家，铺开一个新产业的三分之一银子。”
    “如果我们要扩大产业，或者新开产业，整体算下来，要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我们拿了钱，这钱不花就不舒服，就会想着扩大产业。”
    “如此一来，为了花掉这五十万两，我们就要投入一百万两自己的银子。”
    “我们手里有一百万两借贷，也就是说，乌家要额外投入二百万两。”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会影响家里的各个方面。”
    他这么说，乌家主一愣，立刻翻出账本开始算。
    果然，这一百万两银子才到手一个月。
    乌家的各项支出果然逼近二百万两，家里有钱之后，所有人仿佛都进入了白捡银子的状态。
    吃喝用度不再限额，开铺子也不再认真考察。
    家里添置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主要产业亏损了也不在意。
    这样下去，一年岂不是要上千万两？
    乌家家大业大也消耗不起啊！
    他颤抖着手，“你是家里最优秀的孩子，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爷爷，断臂求生，主动还款。”
    这次换乌家主瘫坐在椅子上。
    “主动还款，连本带利一百三十万两，凑一凑，我们能拿出来。”
    “爷爷，为了乌家，别犹豫了。”
    “你出去吧，让我想想。”
    乌家主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第一次被狠狠拿捏。
    他觉得这样的消耗这是偶然，以后控制一下就可以了。
    如果现在退让了，那就是把越国这么大的钱庄市场让出来。
    他不甘心啊。
    和其他几个世家商量之后，大家达成了同盟。
    万万不能让蓝天钱庄的低利息银子，流到百姓手里。
    所以，他们还是要想办法借贷。
    但是！要控制花钱的速度。
    不能把家底都造光。
    或者说，这些钱最好只用在扩展产业上。
    蓝天钱庄的负责人发觉这一情况后，开心的合不拢嘴。
    “哎呦呦，这群老登，终于上道了。”
    “快点扩展产业吧，别把银子都花在吃喝玩乐上。”
    只有扩展产业，蓝天钱庄到时候才好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