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倾国之姿,美之一字已经无须赘述。
她出尘,不染凡尘,她器宇不凡,如高空皓月,绝代风华。
她系长发于背后,两根大小不一的木簪别于发后。
她赤脚,眼袋含笑,眼中的欣赏呼之欲出的同时,更有一种渴望。
她的惊艳登场,更伴随着另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
他身着朴素黄袍,是众人之中打扮最平庸的一位。
面色枯瘦却精神饱满,如春风拂面气有自华。
他一手负后,一手抚须,在瑶池之上笑望神白须,后者躬身行礼之后,老者笑着点了点头。
“你嘴上老挂着神骁万年传承,分明是以神骁人自居说的这些个大道理,来来回回,我竟也觉得你就是神骁人。”
“他们都说你一介外人掺和别家国事,乳臭未干黄口小儿,我倒觉得,你比神骁的本地人,更在乎神骁。”
那白袍女子竟同赫尔菈一般一头银发,美轮美奂,她立于神白须身前,发如霜朱唇如血。
“你思念的是故土,还是忧虑前路坎坷?满口国难家仇,却非生土,岂不可笑?”
“你百口莫辩,所言所语无一不是历史,却妄想让这些个神明与你感同身受,岂不狼狈?”
她笑。
神白须却也是一笑。
“老妪何故惺惺然作处子态?”
此话一出,瑶池之上众神神色各异,有吃惊也有震撼,但唯独没有人对此举无礼的愤怒,就好似对待顽童撒泼一般。
更多的,是对神白须这孩子的顽劣感到扎手,只觉得啊,像个逆反长辈经验之谈的蓬勃年轻人。
反倒是那白衣女子,不为所动,甚至笑意更浓。
“你不是骂我,是骂我们这群所谓高高在上的神明,既创造秩序却旁观人间苦难,见不得我们这些人假清高。”
“你更唾弃那些拥有权力的虚伪者只在乎些勾心斗角,至民众于水火而不顾,即便我年龄比你大上再多,也终究不过一女子。”
“你啊,才是真清高,你是气不过,气不过我们这些神仙凭什么是神仙。”
那女子谈吐有度,温文尔雅,养气功夫好到极致。
她围着神白须转了一圈,同样是上下打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怎么?如今我就站在这里,你却不骂了?”
“难道是因为不知我名所以不好指名道姓?”
“我名莱特丽丝,你大致上会觉得这名字拗口又熟悉,作想怎的神骁神明竟也用着西方格调的名字。”
“不过是这世界本为一体,于你我而言纵使天差地别,而其中奥秘,也不过近在咫尺。”
莱特丽丝,初始元素神灵执掌生命元素的神灵,这位,真正掌握着生命这一奥义的权力,生与死,无论强弱与否,皆在她一念之间。
同时,九龙的缔造者,烛龙,神骁大地的创建者,拥护者,也是一方神明的最高者。
眼前这位,是真真正正的神。
其余诸龙对于莱特丽丝的报名心中诧异,却也未言表于色,只是沉默。
他们静候神白须接下来或许大胆的作为。
而神白须呢?他虽居高临下神色自若,却也沉默。
他似乎在思考,又或在打着腹稿。
可下一秒,只见他退后一步,单膝跪了下去,接着双膝跪地,深深一拜。
诸龙皱眉,竟有些疑惑不解。
莱特丽丝却了然于心。
“你这一跪,不是神白须,是你作为骁卫阎罗为神骁民众下跪磕头,对吗?”
莱特丽丝问。
可神白须却很快起身,他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可这里,神仙境地,哪里来的灰尘。
“自千年前世族之乱之后,神骁群众就不再相信所谓的世有神明,更不会求神拜佛。”
“他们只相信自己脚下的道,且他们比任何人都肯定自己的道。”
“我之所以跪拜磕头,只是当做祭祀之礼。”
“胡闹!”
神白须的妄言狂语惹来怒龙的怒斥,他怒视神白须。
而神白须也清楚,怒龙是怕他真的惹毛了莱特丽丝,毕竟这位,要杀神白须,那是真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听闻这话的莱特丽丝也是面色一沉眉头一皱。
“你就这么渴望九龙放权于世?让多数人的命运顺其自然?”
“就这么想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扑灭这熊熊燃烧了千年的仇火?”
“若真这么做,你才真真是那个自私的千古罪人了,为图一世安逸而断万世传承。”
“更何况这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的,你真当以为神骁的执政者都死绝了?”
莱特丽丝不以为意,给了神白须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也同时,希望神白须能重新考虑。
“你们一个个,表里不一,各怀鬼胎。”
“我来的时候以为,你们仅仅只是因为我罪犯的身份而排斥我,后来终焉的插足与变意又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如今身到此处,见了你我才明白,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罢了。”
“而你们之所以摆下这场鸿门宴,不过是想看看,看看我这个外人能做到什么地步,会不会真就因为一个承诺而死心塌地的尽死尽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削山就是很好的例子,而神白须一介外人,就更是如此。
而这群神仙不知道的是,神白须一开始最想要的东西,并非是骁卫赋予的权力,而是终焉柱的技术核心。
而他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想代替神骁民众讨一个公道。
莱特丽丝挑眉,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我再装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那你觉得,你通过了吗?”
神白须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怀有治国之志的明智者,你深知神骁的弊病,也知道破局之法的重要,更懂得以民为本的国祚。”
“你所说的,所描绘的那些,一切的答案不就在自己手里吗?”
“我问你,倘若这份与天同齐的权力在你手中,你又会怎么做?”
神白须不为所动,只是神色阴沉,好似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没错,就和你想的一样,我可以以神骁秩序缔造者的身份与权力,将这个国家交给你,由你来决定这个国家的命运。”
神白须眼睛一眯,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你可以马上就得到那终焉柱的核心,甚至一举剿灭削山走蚣这些乌合之众,甚至以整个神骁国向西方宣战,都无所谓,都可以让你一个人决定。”
此即为,霸治,又或者,统治。
而神白须一旦答应这个要求,这莱特丽丝绝对会将那掌控生命的神权移交给他,这般,他便拥有了绝对的统治力。
如此神权,能让众生泯灭,匍匐于脚底,试问谁人不渴望?
而神白须也注意到了,哪怕是一开始有意袒护他的怒龙,也在此刻默许了,这也是最令神白须难以想象的。
而其他诸龙,更是统一的默许。
拥有那神权,便可轻易要一座大陆陆沉,何其随心所欲?
而一旦拥有这神权,神白须可以轻易完成自己未尽的理想,甚至是,抹平他曾经的遗憾。
他的事业,他的追求,他的执着,就都可以实现。
他面临着艰巨的抉择。
砰————
莱特丽丝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上前一步,诸龙也都大惊失色。
神白须慢慢抬起双手,猛的一拍,竟把自己拍成了聋子。
他耳膜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那件白袍,直至鲜血滴落在这神坛之上。
“看到了吗?这就是神骁民众现在的处境。”
“他们是一群聋子,可他们并不盲目,而且他们拥有本心,听不进别人的危言耸听与流言蜚语,他们明智,肯定,且矢志不渝。”
“我这一生,荆棘丛生,被权力颠倒的诡计夺走了所有的挚爱,我以为,那是命运的灾厄所致,实则,就是掌权者的无谋,更是自我的盲目。”
“我就像一个聋子,在黑暗中摸索,可我却能看清你们的脸,能分辨你们的心,更相信希望。”
“我的确不是神骁人,可我被这片土地的热情所融化,被他们抗争的历史所触动,更为他们的崛起与生生不息而自豪,可你们不是。”
“一个人,活生生的人,能有多少个一百年?又能有多少个六十年?而权力却可以随意剥夺,甚至随意给予,而这,才是对生命最大的漠视。”
“以少数人的一己私欲去牺牲多数人,要我违背本心与原则,那不是我,而我但凡有一点动摇,就是在侮辱那些曾经爱我至深的人的爱。”
“这个世界,只用眼睛,是远远不够的,而你们这些自上而下俯视众生的神,却荒谬的觉得只是将一份权力舍却,就可以更易整个众生的创建,要他们推倒重来。”
“何其荒谬。”
神白须大手一挥,竟直直将鲜血撒在莱特丽丝的脸上,她白色衣裙上浸满红色的鲜血。
这一举动,在场八位神明有两三位气势皆是一变,只是莱特丽丝微微抬手,那气势才退了下去。
“我曾经也拥有这顶世人编织的桂冠,我也能看到人民的渴望与期待,并深信不疑的认为自己可以将这个世界改变。”
“然而命运衡量世界的尺子太过遥远,仅仅只是脚下的道路就已经满是荆棘,前进,更是挣扎。”
“可我也不愿就此止步,所以我尝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我逐一尝试,却都失败了。”
现在的神白须,他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所以可以专注的畅所欲言。
“就和你现在这个位置一样,所有人都对你翘首以盼,对你的一举一动唯命是从。”
“这不就是权力吗?这不就是人性中最艰巨,最沉重,最压抑的诱惑吗?”
“可拥有这份权力之后一旦犯错会如何?所有的道路都会在顷刻间崩断,一切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因为人性太脆弱,可能又太渺茫。”
“巴伦比斯凯恩并不是一个明智的执政者,他也会说谎。”
“而在那个时代的最顶峰,并非所谓的高处不胜寒,那才是欲望真正最旺盛的地方。”
“你要将那份同天大的权力交给我?可笑的考验。”
“因为我就是一个在权力失衡之后所导致的错误与灾难中诞生的人,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份机会,而是自取灭亡。”
“我可以丧失最基本的人性,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就是一个人。”
“我可以杀人,可绝不会作为一头野兽去嗜血。”
“我可以犯错,但我不会否定他人的生命与命运,用权力压迫他们,用暴力驱逐他们。”
他很挣扎,他也会不愿意去面对生命中的错。
他又很理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的事在别人看来究竟是对是错。
而他人的生与死,命运,往往会因为另一个人对他的所做而形成对比,从而促进是非与成败的舆论。
因果论就是如此,如果一个人的行动要从他做的对与错的多与少来确认这价值,那就必须要有因与果。
阿波罗中枢炮就是神白须的因,而神白须征御现在对终焉的所作所为就是果。
无论对错,他就在这条线上,站在属于自我的这条线上,舆论也在这其中迸发。
可他不肯定这对错,因为他不相信道德可以约束人性,所以他才如此果断,果断成为这样一个罪犯。
磨难胜于考验,因为前者的真实令现实中的人苦不堪言,而后者,则是人们以为的,和相信的。
而神骁人则也以为,天降大任于斯人,一个人诞生的使命,早就在婴儿啼哭时发生。
可神白须却不以为,他以为,任何独特存在的生命体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他不受世间法则的约束与道德条文的方方框框。
而这,是原始的,是无序的。
没有人能保证人类在失去秩序之后将面对怎样一个世界,就像他说的一样,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所以他才挣扎,在理论出现后逐一实践,而答案呢?
处处碰壁。
因为这个世界中的掌权者,因为他们的视线太高又太细。
他们看不到因为多数人而影响的少数人,而权力永远让他们选择多数人,更让他们只会站在高处思考。
所以,这不公正。
所以他又认为,权力,应该在正确的人手中,雷恩德斯就是一个活例子。
他的出现让神白须明白,少数人的命运必须要和多数人捆绑在一起,因为这是大势所趋,是集体的大意志。
可雷恩德斯的放弃,又让神白须看到了权力的另一面。
限制力。
当一个拥有权力的人,将自己的利益分给他人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一个掌权者,而是一个领导者。
他就必须要以这个身份考虑在他身后的人的命运。
而那些拥有权力却从不分享的人,则是真正的掌权者,他们注重扩大自己的利益,甚至抽取他人的利益来提高自己的阶级。
他们是只享受权力带来的优惠与权限的一种,不同于前者的领导意志,是自私的,邪恶的。
尽管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做到绝对的公正和补偿因为平衡倾斜而失望的心,神白须依然认为,权力的正确,仍旧在于人的使用。
雷恩德斯的失败有迹可循,因为他的天真。
他不应该如此笃定神白须这一罪犯能够得到掌权者的认可,更不应该笃定,坦诚相待就能换得那些高位者的诚信。
神白须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选择以打破秩序而重建秩序的人。
他也是一个疯子,因为当代的秩序是真正适用于人类的。
那他纠结终焉柱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仅仅只是因为仇恨对待终焉吗?
也许这几位神明比神白须更清楚他自己,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曾经和现在,已然再一次重叠,他再一次面临那个双重问题。
放弃,还是选择,就此止步,还是继续前进。
神白须的一席话结束,诸龙之中有几位改变了原先的神色,他们似乎对于神白须所说的,保持思考,同时也在反省。
莱特丽丝看了一圈瑶台之上的诸龙,面无表情。
再看向神白须时,她的神情有一种肯定。
她一笑,她上前。
她伸手轻抚神白须的脸颊,后者本能性的回撤了一下,可莱特丽丝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她试着慢慢来,由着神白须的性子。
她同神白须一样微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他的鲜血,渐而轻抚他的脸颊,微微揉搓。
她又笑了笑。
她伸手捂住他的耳朵,而下一刻,声音再一次回到了神白须的世界,他再次倾听这个世界的声音。
诸龙不以为意,只是静待莱特丽丝的下一步。
“两千万人和五位维序者,巴伦比斯选择了后者而非前者。”
“并非他目光狭窄只注重眼前,而是多数人的命运绝不能被牺牲,而掌权者面对危难,更不能退后。”
“巴伦比斯进退两难,可他的命运并不在这两者之间,可他又将自己的命运同这两者牵在一起。”
“因为他相信,相信人类,相信人性,相信在绝望中希望会被前所未有的渴望,也因此,他撬动了命运的齿轮。”
莱特丽丝双手托住神白须的脸颊,那金色的瞳孔神华辉烁,绽放着最璀璨的神性,却仅仅只映着他一个人。
“你很勇敢,敢于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群并不了解的陌生人,却也怯懦,因为你不相信自己能成为他们口中所说的英雄。”
“你不奢望名誉,却期待他人的认可,又或者作为一个寻觅者,你习惯在他人的特点中寻求对比,以此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以他人为镜,映照自己,直面本心,你做到了。”
“神骁所过已经万年,这万年在你眼里不过过往云烟,你不相信历史你只相信现在,所以才前所未有的笃定神骁。”
“你试想,即便这场纷乱没有你,神骁的历史依旧滚滚向前,你想让他们顺其自然。”
“可这其中牵扯的线多多少少也环绕了你,你知道,你可以接住这个机会。”
“借助这个机会来证明自己认为的可能。”
莱特丽丝错过神白须,看着那瑶池之下的芸芸众生,又转过身来走到神白须面前。
她笑着用有些红色血迹的衣袖去擦拭神白须脸上的血污,可她脸上的血,却已凝固。
“这神权在你手中毫无意义,因为你对人类可能与未来的笃定让你超越了对生与死的理解和在意。”
“你不注重死亡,你注重活着,像一个人活着。”
“不被剥削,不被压迫,不被抛弃,不被背叛,这不就是天底下的人最希望最渴望最想要索取的承诺吗?”
“即使是你神白须也一样。”
“可你清楚自己所走的道路区别于他人,也注定会受到他人的鄙视,所以你孤独而孤立。”
“但你也仍旧保持初衷,保持原则,你很克制,所以我才说你懦弱。”
“以心为尺,行规有矩,你却做不到,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世人的抨击。”
三十年前,终焉的科技蒸蒸日上,也是整个西方国家最冉冉升起最活力无限的时代,千星之城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国际赋予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终焉,拥有无限可能,无论是科技,还是其未来的延伸。
而在那个群星并起的时代,随着科学车轮的滚滚向前,恒星炮项目诞生了。
它被誉为,“逐日计划”。
随着科技部门的不断推算与研发部门的设计生产,一架能够代表人类现代科技和完全碾压现代战争的科技兵器成型了。
可新事物的脱颖往往伴随着不稳定,往往需要更多的尝试与实验。
恒星炮的引燃系统由当时旧时代产物的动力炉驱动,那是一种封闭式且手动的,十分不便。
为了能够让该科技彻底智能化,终焉科技部门不得不向研发部门提出了一个残忍的建议。
用人体中存在的魔力进行新动力炉的实验,以此来获得可靠数据。
如此,逐日计划的另一个子计划,“日蚀”,脱胎而生。
库恩以为,科技的前进的确是需要牺牲的,他愿意倾注所有财力物力来推动这一实验的进行,为人类向前一大步而献上绵薄之力。
作为领导者,库恩是鼓舞人心的,人民以他为首,对他翘首以盼。
实验进行的很成功,崭新的动力炉在研发部门与科技部门的推动下很快有了蓝图。
在不断的测试中,人们见证了何为即将到来的新时代。
而问题,也接踵而至。
动力炉的上升值不稳定,动力炉的平衡性不严谨,动力炉的功率变幻无常,动力炉的驱动硬件无法承受功率的聚变。
一个个问题随着顺利进展的进度而不断增加,而最后,两个部门一致向库恩提供了一个新的建议。
征召测试志愿者。
如果科技需要进展,那就必须要有数据与经验。
一味地凭借测试无法得出真实实据的结果,他们必须要有一次大的突破。
起初库恩是驳回的,因为他认为用终焉的执行战士来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测试亏损太过严重。
终焉作为政府也同样作为武装机构,不能自损本源。
可动力炉的功能性极为强大,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
在持续三天的会议后,库恩同意了,因为在那个时候,恒星炮的成败与否对于终焉的未来真的太重要。
可悲剧,也真正发生。
随着一个个终焉执行战士有去无回,动力炉成为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数据迟迟无法计算,功率迟迟无法给出结果,动力炉的建成开始无限期延后,而实验也渐渐成为了有死亡风险的冒险。
科研部门对于恒星炮的执着,近乎疯狂,研发部门亦是如此,他们都在这场漫长的实验中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将死亡人数不上报。
漫长的两年过去了,随着一条条人命的填补,恒星炮有了重大突破。
随着更多人命的填补,恒星炮终于建成。
而在恒星炮演习的那一天,真相也随之公布于世。
因为动力炉中“试验品”的情绪不稳定,导致恒星炮功率失调,大于原先千倍的能量顷刻之间炸平了整个莫尔德斯城区。
在当时的死亡人数计算,高达十万人,而再加上实验牺牲的人员,近十五万人。
在库恩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逐日计划被无限期暂停。
而日蚀计划曝光以后,更是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暴动与反抗。
整个西方世界顷刻间动荡不安。
在库恩的领导下,在库恩领导的终焉中,竟然发生了如此一件惨无人道的实验。
暴动一触即发,终焉多部连遭轰炸,组织起来的民间武装团队在各地纷纷攘攘,掀起一场以讨还真相与人命的抗争。
终焉战士死伤无数,哪怕是凭借红十字协和会掣肘都无济于事。
人民的愤怒无可遏制,终焉在愤怒的火焰中被焚烧,多地分部被破坏甚至夷为平地。
而最后,库恩出面妥协。
面对这位曾经最明智的领导者,人民也是难以遏制的愤怒,哪怕是库恩,在那一刻也面临着生死抉择。
而随着库恩的出面承诺,终焉成立了幻影剑。
一个拥有直接干涉和剥夺权政的实权组织,与此同时,维序之三,赫克斯特·忒娜横空出世。
她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对待阴谋腐败与掌权者毫不留情。
她的处决得到了人民的认可,人民也承认了幻影剑所做的一切。
那些疯狂的科学家随着幻影剑的崛起而被处决,以血还血,人民的愤怒要终焉不得不去做这个刽子手。
恒星炮实验的前车之鉴,令终焉再度加重对于权力的制衡与对于科技探讨的严谨性。
而幻影剑的设立更是让整个终焉的执权者头上都悬了一把刀。
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仅要面对人民的目光,自己的良心,更要面对绝对正义绝对大公无私的幻影剑。
而库恩,也在这一役之后明白,何为极端。
他也变得不再肯定科技的延伸性与权力的限制性,因为权力永远都是一切祸端的开始,而这真正的源头,都来自于人的野心,也就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