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师可能要等一会儿了,难得进城一次,我们的司机老师正在给孩子们买点文具用品,应该还需要点时间。”
“没事,一切都为了学生嘛。”妍妍说道。
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的驶到我们身边,突然一个刹车,可能是没好好保养过,刹车带着尖锐、刺耳的噪声。
这跟火车站门口各种光鲜亮丽的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实在抱歉,让两位等那么久,那个,郝老师,拿两个面包给两位老师垫垫饥。”
校长抱歉的喊着开车的司机,从面包车上拿出了两个小面包来,这种面包是小时候吃的那种,中间夹了一层豆沙馅,虽然现在我们还能买到,但我们倒是好久没吃过了。
我和妍妍对视了一眼,都明白置身于这繁华的城市间,这面包也许不值什么钱,但放眼山区,对孩子们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是好东西了。
我和妍妍礼貌性的接下了校长递过来的面包。
“那我们出发吧。”校长招呼着我们上车。
刚踏上面包车,就看到了脏兮兮的坐垫,照理说面包车都是7坐的,但除了第二排的位置外,后面的位置都被人为拆卸了,几个小板凳叠在一起,压在各种布料和文具用品上,前面的司机年龄不大,黝黑的皮肤,配上阳光的笑容,倒是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
“是林老师和赵老师吧,你们好,我是学校的郝老师,主教体育,空余时间就是学校的司机。”
“你好,郝老师。”我和妍妍跟他打着招呼。
“那个……条件不大好,请见谅。”
“没事,我们不在意这些。”
妍妍很随和,毕竟我们是来教书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既然来了,那也不用在意什么脏不脏了,我们两个坐上了车,随着面包车发动机轰鸣声,车子开始强烈的抖动,机油的气味充斥了整辆车,令我和妍妍有些不适,我们推开了车窗,尽量让这些味道飘出去。
大概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城市间的高楼大厦已经消失不见,我们行驶在一条蜿蜒的高速公路,路上车倒是不多,远远的还能看到连绵的山峦,这是我们海城所看不到的,山下则是那碧绿一片的“农耕地”。
此时的我,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我看了眼妍妍,她也没比我好多少,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此时的我们已经彻底被山峦给包围了,一块竖着的大石头上,模模糊糊的映衬着三个大字“谭安村”。
跟我哥说的也差不多,村口就是一个派出所,不过更像一个小型的办公室,门口正站着个五官刚正的男人,看到面包车,似乎有什么情况一样,拦在了面包车前,郝老师停下了车。
“谭兵,是我们。”张校长探出个头,跟男人打着招呼。
“我知道是你们,听说这次来的两位老师,都是海城人?”男人的语气不像是找事。
“是啊,他们这次来我们这支教一个月。”张校长回复着男人。
“那个,是不是有个赵老师?”
“对,男老师姓赵,女老师姓林,有什么问题吗?”
张校长有些奇怪,这个谭兵为什么会对姓赵的老师有兴趣,而谭兵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是慢慢地走到了面包车侧面,也没开车门,只是凑近了车窗,往我们这里看,我正好跟他对了一眼。
“小伙子还真跟他哥说的一样。”
谭兵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哦?谭兵你还认识赵老师的哥哥?”校长恍然大悟。
“是啊,前几年有个海城的警官来我们村指导,你忘记啦?”
“哦,对对,那个是赵老师的哥哥?”
他们的对话我当然都听到了,与其窝在车里,还不如像个男人一样,下车跟谭兵打个招呼,毕竟我们在这里要一个月,我们的安全问题还要靠他,我拉开了车门,面带微笑的走下了车,妍妍也跟着我下了车。
“谭警官你好,我听我哥郑辉提起过您。”
“看看,老张,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开口就是警官,听着就是舒服,你好,你是叫赵毅对吧,你哥昨天还跟我通过电话。”
“我哥对我可真是一百个不放心,哎。”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暖暖的。
“你哥当年来的时候可是村里风云人物啊,你这……哎。”
看了眼我身后的妍妍,谭兵更是无奈,
“得咧,你们海城来的啊,一个不省心呐。”
“我哥怎么了?”
我被他说的有些云里雾里,我哥做事的确是雷厉风行的,能在一个偏远村里成为风云人物也不稀奇啊,可我能干啥,我怎么就不省心了。
“他没跟你说过吧,他当年来村里下乡的时候……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学校吧,老张不在学校,那些个小娃子又要闹了。”
这谭警官还给我卖起了关子,不过,这一天的行程的确让我们也有些累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张校长跟谭兵点了点头道。
我和妍妍也“识相”的再次上了车,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要不然,我还真想在村里走走看看,因为这里让我想起了外公外婆……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学校,你不能说它有多破吧,但绝对不好,铁门里,一个两层楼的教学楼,每层两个教室,一共就四个班级吧,教学楼前面是一个篮球场,风吹日晒下的木制篮板已经成了灰色,布满了裂缝和霉菌,足球场……根本就没有足球场,不过这已经大大的超出了我和妍妍的预料,比我们想象中的环境要好太多了……
一进门就有几个小朋友向面包车冲了过来,看来谭兵说的是真的,那几个孩子冲过来就哭着喊着要找张校长,直到看到张校长下了车,他们才停止了哭喊。
“那个……郝老师啊,你先带孩子们去操场上玩,我带两位老师去参观下学校。”校长说道。
“好,那么两位老师,我先走啦。”郝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郝老师,你先忙。”
随后我们跟着校长,正式走进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