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时现在毫无理智可言,剑尖贴在幽逢的脖子上滑动,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取他的性命。
幽逢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可是狐族的少主,一旦身死族人必定会报复仙门,难道他也不在乎吗?
“我不会杀了你,那样只会有重来的机会,但我会让你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叶云时喃喃道。
说完他一剑刺穿幽逢丹田,转头把玉牌丢给墨回道,“你先在这里继续找,我去去就来。”
他拎着幽逢的衣领飞身远走,看方向是要往西边去。
墨回也摸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但以他的修为世上少有敌手,想来也不会受伤。
“行舟,快回宗门报信。”他把段行舟塞进飞机里说道。
段行舟不敢耽搁,操控着飞机赶紧往宗门去。
四妖王见走了一个,强打精神想要冲上来,总得吆喝两句为幽逢报仇,才算是他们妖王的职责。
墨回将方天画戟用力刺向大地,以它为圆心爆发出惊天灵力,化神期修为不加掩饰席卷着凡妖两界。
四妖王在无边风暴中好不容易站稳,但再没有向前的动作,和一个化神修士对上不是什么好选择,更何况那个可怕的男人说还会回来。
叶云时在昭华峰上窝了几十年,别说是修仙界的年轻人不认识他,就连他都不认识自己了。
似乎他从来就是宗门里万事不管的长老,每天和徒弟斗嘴没事气一气师兄,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人老了就是喜欢安稳。
但今天他才发现,有时候自己安静下来,反而会被人蹬鼻子上脸,要不是这个所谓的配角搞事情,徒弟此刻已经在回云衔山的飞机上,而不是掉到哪个不知名地方去。
怀着滔天怒火,叶云时飞往狐族栖息的西丘,一脚踹开结界把幽逢丢进去,然后扔下铺天盖地的探血,果然是血气浓郁。
西丘狐族自诩天界灵狐之后,但就是些杂毛狐狸而已,别说是认真修炼,不吃人的狐狸根本都挑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畜生,用吃人心肝的办法提升修为,真是早就该死。
幽逢看到熟悉的景色才意识到自己身在西丘,但他丝毫没有回家的开心,心中有了一个足以让他肝胆俱裂的猜测,张嘴想要告诉族人快跑,但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有族人看到他惊讶道,“少主,您这是怎么了?”
幽逢拉住他的手比划着,期望对方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更何况他如此狼狈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总能表明现在不安全吧。
可惜他高估了对方的智慧,一个劲叫人来说要把他抬回去,这是着急回去的时候吗?
然后就见无数符箓从天上飞下来,狐狸们看着身上冒出的红雾不知所措,那愣头愣脑的样子简直给狐狸祖宗丢人。
幽逢却是知道,叶云时扔下的是探血,他从来觉得这是仙门给自己一个安慰的法术,似乎这样就是替天行道,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可现在意味着要对他的族人动手了。
他想要站起来反抗,可丹田被毁带来的伤痛让他做不到。
叶云时站在半空中,手中觉霜发出阵阵嗡鸣,他笑道,“你也等不及了对吧,那我们就一个别留。”
他被老天登挟持没办法对那些个傻缺下手,已经是十分窝囊的事情了,要是现在徒弟生死不知还能忍着,那就别当什么长老转行去当王八吧。
既然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怎么也要给些回礼。
幽逢抬头看到了叶云时,他抛下所有傲骨跪在地上不断叩首哀求,呜咽着想要求饶。
多可怜啊,有那些死在狐族手中的人可怜吗?
因为没有被提起所以连苦难都被无视,书里花了那么多笔墨写这些人,写他们爱而不得生死纠缠,写他们那些无关痛痒自作自受的苦难,反而对于那些真正死去的人一笔带过。
就像是现在一样,幽逢如此低三下四相求,高傲者低下头颅是多么悲伤的一幕,谁还会记得被他娶回来然后痛苦而死的女孩子们。
狐族不明白少主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平时跟在幽逢身后嚣张惯了,赶紧去搀扶他。
“少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伤了你?”
“这修士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来我西丘逞凶,今日就让他有来无回。”
“大家为少主报仇啊!”
幽逢根本就拦不住他们,只能是祈求看向叶云时,希望他能大发慈悲,可惜这东西他没有。
叶云时闭上眼睛,觉霜顿起万丈波澜,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外面已经是血海滔天,星晚才从掉下来的冲击中睁开眼睛,她看着头顶白花花一片,转身想要坐起来,结果直接顶到柔软的触感。
她伸手去摸是滑腻的触感,说实话还挺好摸的,正摸到心旷神怡星晚才意识到之前发生了什么,赶紧爬出去找人。
师姐两个字刚到嘴边就噎住了,她看着眼前景色赶紧眨眨眼睛,生怕是刚才摔傻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比人还高的,比猪猪侠原身还粗的——蘑菇林。
“这蘑菇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星晚把手放上去才敢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还不是一棵长得大,是肉眼可见绵延百里的大蘑菇,按理说这样的地方以前应当会有传说,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
星晚感叹完蘑菇体积就赶紧干正事,呼唤着师姐他们的名字,得赶紧找到他们才行。
“这是哪啊?”远处传来徐英招的声音。
星晚赶紧跑过去,只见她趴在地上也惊叹着蘑菇。
“师姐,你看见牧野了吗?”把人扶起来之后星晚问道。
徐英招摇头,“我才醒过来谁都没看见,不过咱们是一起掉下来的,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她活动活动筋骨确定没有受伤,然后一起出发去找贺牧野。
蘑菇林什么种类的蘑菇都有,红的绿的花的,比他们身上妖族衣服的颜色都多,时间长了只觉得眼晕。
俩人边走边把脸上那些东西去掉,脱离奇形怪状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