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炎现在离开妖界就不能维持源源不断的妖力,虽然修为不错但在叶云时面前只能节节败退,毕竟他可是在魔族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
这也是时隔许多年之后江逾白再次看到师弟正式出手,有些不忍,“怪不得这些年他待在昭华峰不出来,他的招式带着杀意。”
当年叶云时受伤只是个借口,其实根本不用休息那么长时间,选择这种方式把自己关在宗门,一方面是没办法接受物是人非的云衔山,另一方面就是他发现自己的招式变了。
当年受教于师父的招式变得凌厉有些无法控制,只要出手必定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而且之前学过的留后手完全做不到。
师父说过修士纵然斩妖除魔,但更多是和仙门切磋,那就必须要学会点到为止,留下可以让对方保留性命的余地,但叶云时控制不住自己。
他似乎永远都停留在战场上的瞬间,只知道出手必须让对方死透,否则就会为自己留下隐患,这绝对不该是一个修士应有的状态。
所以哪怕后来他已经接受师父他们死去的事实,还是蹲在山上不下来,就是怕一旦有什么意外自己会伤到人。
后来教导星晚的时候更是着重这一点,锻炼她的身体和意志,希望她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可今天就没有这种顾忌了,就算是不能杀也要君非炎半条命才好。
他一动手墨回也没闲着,方天画戟挥动就冲出去,反正他也不要什么脸面,两个打一个接受良好。
可君非炎接受不了,他就算是身体强悍,也顶不住这俩人配合默契地出手,而且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烧起,让他想起雾山带回来的火种。
叶云时找准机会立于半空中掐诀,“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手中觉霜敛去所有华光,就好像是凡间铁匠铺最普通的一把剑,但君非炎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叶云时睁开眼喝道,“去!”
觉霜化作无数分身,以铺天盖地威势冲向君非炎。
明明没有任何灵力加持,却让他无端有种命在旦夕的预感,就连闪躲都已经忘了。
好在四妖王还顾忌着他与妖族气运相缠,赶紧离开结界用妖力护在前面,南王手脚快想要把人给拉走。
但叶云时不答应,手势一边竟然有寒光飞出,墨回都没有想到在这剑阵中竟然还留有后手。
“这是……明月光?”有人认出了这把剑。
“当年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斩杀无数魔兵的叶云时又回来了。”
弟子们看师父如此感慨,追问着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师父们现在可没有时间说这个,都盯着那曾经惊艳仙门的一剑,贯穿君非炎的心口,带着淋漓鲜血回到叶云时身边。
君非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实力,仙门第一难道不是南流景吗?
他低头怔怔看着被带走的心,只有一个窟窿留在原本的位置,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其实没有心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只要妖气尚存就能够恢复,这是天道对天命妖尊的垂爱,也是作者对男配的偏心。
但伤害还是存在,他听到了身上鲜血滴落的声音,世上的一切都消失在他的感知中,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雨霖铃哭喊着他的名字,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们快帮帮君哥哥,帮帮他啊。”
面对满脸泪水的雨霖铃,几个人却远没有往日的心疼,毕竟她还是小女孩的哭法,五官扭曲幅度很大眼泪也不加约束地留下来,在一个十一二岁地孩子身上自然是惹人怜爱。
可现在雨霖铃并不是孩子,而是一个成熟的三十多岁女人,在凡间都是嫁做人妇的年纪,那张分外苍老的脸皱起实在算不上好看。
别看他们嘴上说着外貌不重要,但已经习惯对方的孩子模样,突然换成这样一张脸,总有种做梦没醒的感觉。
“这肯定不是铃儿。”他们不约而同在心中想道。
雨霖铃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态度的在转变,哭喊着,“你们快去救他啊!”
好歹是捧在手心二十多年的人,几个人还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动身,但直接被墨回下了法器。
几个筑基而已,在他面前连蝼蚁都不算。
裴云客看到后笑了,“玄剑宗和妖族还真是亲厚。”
“裴掌门慎言,这两人已经不是我玄剑宗的人,掌门陆何尧在此。”凤千雅立刻回怼。
江逾白没想到凤千雅能下这个决心,连炼虚修士都不要了,直接逐出门去。
不过南流景的确是犯过太多次蠢,用实力证明他当掌门房倒屋塌,加上身边还有个随时都会炸出不好消息的雨霖铃。
就算是再眼馋炼虚修士,凤千雅都不可能让他继续留下。
要是在幽冥岛之前可能还做不到,但那些个尸位素餐的长老都已经被处理掉,现在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南流景抱着雨霖铃捂住眼睛,“这是他们妖族自己的事情,咱们不能管。”
“不。”雨霖铃挣扎着,“君哥哥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叶云时微微一笑,“那你就睁开眼好好看看。”
他可不会搞什么回合制战斗,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真的。
手中明月光化为一抹银光绕在腕上,他喊道,“星晚!”
在法器上的星晚立刻召唤烈焰弓,对准还在发懵的君非炎松开弓弦,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呼吸的时间,别说是君非炎,就算是站在边上的徐英招都没有反应过来。
火焰组成的羽箭穿过银光,合成阴阳图案呼啸而去,填补上君非炎空荡荡的部位,成为他新的心脏。
阴阳旋转形成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经脉冲击着君非炎,他运转妖力想要抵抗,但没有心让他没办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竟然直接炸开胸膛。
这场面简直是要吓坏人,幸好在场的都见过血不至于叫出声来,当然除去把师父手拉开的雨霖铃。
“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远处的彭鹿鸣都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