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尴尬地笑了笑,毕竟是跟林夏关系最好的二姐开口,他不好意思拒绝,硬着头皮道:“好,我替你教育他。”
许墨追了上去,林安已经走出去了几十米:“你要走了吗?”
“嗯。”
“那我送你吧,这里是别墅区,不好打车的,等我一下。”林安没来得及拒绝,许墨已经去取车了。
几分钟后,许墨开着一辆奥迪车停在他跟前:“上车吧。”
许墨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刚才的事情,在他看来,并不觉得林安有什么错,反而林柔的态度过火了。
见林安系好了安全带,许墨挤出一个笑容:“林安,抱歉之前没认出来你,小夏只带我见过林哲。”
“没关系,林家与我无关。”
许墨试图通过劝说达到教育的目的:“别这么想,一家人嘛,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林家人三番五次的骚扰,磨光了林安所有的耐心,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准备说这些,就找个公交站把我放下吧。”
许墨见他脸色不好,尴尬地笑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懂风水?”
林安确实看过几本相关书籍,加上《生活技能集》指点,也算是有一定知识储备:“嗯嗯,略通一二。”
“我爷爷总觉的我家老宅风水不好,所以家里生意才越来越差,有空的话帮我看看吧,有偿哦。”
林安对钱没什么贪念,倒是有兴趣验证一下自己储备的风水理论知识:“好呀,不过我平时要上学没什么时间,你可以把家里布局陈设拍个视频给我看。”
林安前世便觉得他姐夫这人不错,长相斯文,为人和善,两人聊了一路,他搞清了许墨为什么执着于酒店项目,原来那个合伙人是林夏介绍的,他要是表现的不积极,林夏可能就不理他了。
“一定要调查清楚合伙人背景。”林安下车前再次提醒,他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林安让许墨把自己放到了学校门口,上次没来得及把两箱子书都翻一遍,心里盘算着也许还有什么沧海遗珠。
见校门开了一个两人宽的口,操场上还有学生在踢球,林安心里庆幸,看来周末也可进校园。
他一条腿刚靠近大门,一声吼叫传来:“哎,那个学生,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周末不准入校,老师没告诉你吗?”
一个保安抻着脖子将半个身子探出了值班室对他不停怒斥,林安才发现还是上次那个保安,不出意外,林哲在考场动手脚的监控视频大概率是他删的。
林安想快点进去找书,耐着性子说好话:“大哥,我看校门开着,就让我进去吧,我去找本书就出来。”
保安语气冰冷:“不行,这是学校规定。”
“大哥,行行好,拜托您,通融一下。”
“你这学生,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走。”
“那些学生都进去了,也不差我一个,就放我进去吧。”林安指着操场上的人说道。
保安不耐烦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算老几,这大门归我管,我想让谁进谁进。”
面对这么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林安有些怒了:“都是学生凭什么我不能进?”
保安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怒不可遏:“凭我看你不顺眼行不行,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
吼完使劲按下了操作台上的关门按钮,电动大门在林安眼前滑动关上了。
保安坐回了值班室内,骂骂咧咧自言自语:“穷酸学生敢跟你爷爷我叫板,人家给我发红包了,拿自己跟大少爷们比,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空着手就想进门,做梦去吧。”
林安掏出手机,这种情况他只好求助陈校长了, 打开微信,往下翻了一页,他与陈校长的对话还停留在你已添加了一帆风顺,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这一条系统介绍上。
“陈校长,我想进图书馆借本书,被保安拦在门口了,能帮我打声招呼吗?”
消息刚刚发出,陈校长的视频通话请求就跳了出来,林安犹豫了几秒,点击接通,陈校长略微发福的面庞赫然出现在眼前。
“林同学,不要慌,把我拿过去,让我看看今天值班的是哪个保安。”
林安走到值班室外,隔着窗户,举起手机。
保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要录视频发到网上控诉自己:“哎,哎,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啊,安保重地,不准随意拍照。”
“别以为你会拍视频我就怕你,老子今天就不让你进。”
保安隔着窗子试图抢夺林安的手机,林安身高一米八五,比保安高出整整一头,对付他只需抬手。
“胡军,住手,听到没。”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跳着脚挥着手抢夺手机的保安才停下动作。
“陈校长?”
“胡军你是不是疯了,你敢在我面前称老子。”
保安胡军急出了一脑门子汗,隔着手机弯腰道歉:“校长,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是您,都怪这个学生,把我气懵了。”
“咱们学校规定,学生周末不能入校的,他非要进来,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
林安冷笑了一声,将手机镜头对准操场:“陈校长,他放了很多学生进去踢球呢。”
“胡军,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胡军急得直搓手:“您听我解释,我也是想给学生们锻炼身体的机会。”
林安嘲弄道:“他们锻炼身体比我看书学习重要。”
现阶段,在陈校长心里没有比林安更重要的学生,他还指望林安完成自己问鼎全国数学竞赛的梦想,听到有人阻止林安学习,心中怒火翻涌。
“胡军,好好睁开你的狗眼,他叫林安,是我们十二中最重要的学生,以后他想什么时候进校学习就什么时候进校,不准拦他,听懂没?”
“知道了,校长,您放心。”胡军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竟然有校长撑腰,还好校长只是口头上教育了他。
视频通话中的陈校长换上了一副笑脸:“林同学,不好意思哈,没影响到你学习心情吧?”
林安叹了一口气,故作哀伤道:“保安大哥每次都不给我好脸,我现在难过的都不想学习了,特别是数学题,一道都做不下去。”
陈校长眉头紧蹙,带了三十年学生,他是了解青少年心理的,脆弱又叛逆:“林同学,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创造一个舒心的学习环境。”
“胡军,明天你就去学校的教学实践基地值班。”
胡军大惊失色:“校长,什么实践基地,我怎么没听说过。”
“政府牵头安排的助农项目,咱们学校负责对口帮扶北郊镇上黑猪养殖场,以后好好看猪,今年春游学生们要去看猪的。”陈校长一本正经安排着。
“不行啊,校长,我猪肉过敏。”胡军哭哭啼啼道。
“正好锻炼一下脱敏,明天收拾收拾就去吧。”
胡军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拉着林安道歉:“同学,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了,您大人有大量,快帮我跟校长求求情吧。”
林安两世为人,回首过往,嘲弄他的人往往都是最亲近的家人和手里有一点小权利的人,人最大的恶,在自己最小的权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难为别人。
这一生林安不准备做个大度的人,他淡淡道:“我一个学生哪里有资格质疑校长安排,胡大哥就听校长安排,去看猪吧。”
陈校长又换上一副笑脸,乐呵呵问道:“林同学,现在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那校长我就先进校学习了。”
“去吧,去吧,快去吧。”
林安快步向图书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