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疯狂心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作者:老八两   梦源头最新章节     
    曲不还自从上次带师父去玩了以后,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知道师父现在不会体罚他,就直截了当说道:“到‘夜夜富’去玩两把。”
    袁破天想知道点‘夜夜富’里面的情况,于是,将脸向前凑了凑,本来就低的声音又降下几分:“他们没问我?”
    曲不还真有些不解,赌场输赢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赢了些银子你就不敢出门了,至于吗?师父看来是真不懂,别看他岁数老,毫不客气地说,他还算是个雏儿。虽然脑子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放肆,轻声说道:“没问你,只是从你那天赢了以后,我们也跟着走好运,这些天,我们兄弟几个也发了点小财。”
    袁破天听到这,急切地问道:“你们也赢了银子?”
    曲不还怕他不信,从怀里摸出一锭二两的银子和几块零零碎碎小的拿给师父看:“你看,就赢了这些,这是不算本钱的,本钱我都花在……”说到这他不再说了,怕把自己去妓院的事给露了馅……
    ‘夜夜富’灯火通明,‘破天拳坊’的几个弟子在一张桌子上吆喝着和众人聚赌,玩着小本经营,小码,少跟,手气不好就换桌再来……
    贾钱在主台大场坐庄,手拿骰子往青瓷小碗里放,眼睛却时不时盯着‘破天拳坊’来的那些弟子们,当他发现那嗜赌成性的曲不还今晚没来时,赶紧把骰子扣到小碗下面说道:“你们慢押,想好了再押,我去去就来。”说完,奔不远处的一张赌桌走去。
    这张桌子边的赌徒们,目光全部集中在扣住骰子的碗上,一个个地都伸着脖子心中忐忑起伏,等待着开局的那一刻。贾钱照着一个人的后背拍了一下:“三吊半,大筒子怎么没来?”贾钱在赌场里基本上不理这些没油水的糟汉子,偶尔说上一两句,也是叫他们的外号。
    那个叫三吊半的猛一回头,看到是贾钱站在他身后,面容显得不知所措,心里就有点害怕。这尊赌魔太厉害,多少有钱的豪爷都让他给拿下了,重者都命归西天倾家荡产,轻者还典当房田卖妻售女。我这小头小脑的瘦驴一个,没有油水可榨,他不会下手的。光顾傻看贾钱的脸了,没有回他的话……
    贾钱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烦了,高声说道:“问你哪!”
    三吊半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说道:“他让我师父给……给叫去了……不知道能……”
    贾钱不等他把话说完,脸上闪现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诡笑,就回到了刚才离开的地方,继续应酬着这些钱多人不傻极其狡猾的老赌客。他现在表面平静,心情有些激动,如同一个狩猎多时的老猎人,已经预知要捕获的猎物即将到来。哈哈,这个老匹夫,你知不知道,小赌伤情,中赌伤心,大赌伤命。既然我早已给你量身下好了套,也喂了不少的料,肥也好,瘦也罢,就等着吃肉了。
    约过了半个时辰,袁破天领着曲不还来到了‘夜夜富’赌场。来到后,不往别的场子去,直奔这最大的场子来。
    贾钱一看猎物到了,先撒了点糠。
    袁破天来了个开门红,高兴坏了,就要求加大赌码。
    贾钱心里说,你这不是加码,依照你的脾气,这是想快点往地府奔哟。
    几局下来,袁破天带的银子就全输了进去。但他还不服气,仍坐在那里,不肯走……
    贾钱不失时机用话将他:“没银子就回家吧!别耽误我的买卖。”
    袁破天觉着输得窝囊,把眼一瞪,语气挺硬:“先欠着。”
    贾钱也不说不让欠,站在那,仰着头,就是不动那骰子和小碗。
    袁破天急了,对着贾钱说道:“拿纸和笔来,我打条按印。”
    就这样,袁破天是越赌越输,还不服气,越输还就越往上加码赌……欠条子已经打了好几张,连他自己都觉着家里根本拿不出输掉的银子,来堵这些欠条的窟窿。最后赌红了眼,把‘破天拳坊’也押上了,结果是又输了进去。在恼羞成怒中,竟然耍狠放横和贾钱拿命来赌最后一把。
    贾钱那是谁,赌场里滚过,刀枪林里战过,江湖上走过。既然拿最底线来挑战,我哪有不应之理,既有应之理,定有必胜之法。老匹夫!不是我无情,是赌场有此规,不收你不行,量你二十年后也不是条好汉。
    袁破天绝望地望着,已揭开青瓷小碗后的那几个骰子,骰子上那个个朱漆红点,全都透着幽幽噬魂吸血之光,随时准备将他勾走。他沮丧至极脸如死灰,一屁股就重重摔坐到椅子上,短暂时间内,在绝望中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但只是片刻,马上就站了起来,他根本没把贾钱放在眼里,传说是传说,传说中没有我,今天有了我,你就不会是传说。他转过场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如同一只刚关入笼内凶狠的野狸,挥拳向贾钱打去,反正已经赌上命,我死是天命,你死是活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贾钱早有所准备,不慌不忙从怀中抽出一把铜骨小扇,躲闪着来势汹汹的碎铁之拳,同时扇子的前部迅雷不及掩耳就顶向他左肋,下的是致死狠心,用的是透腑内功。
    袁破天被顶了个正着,只觉得心中剧痛,眼前一黑,一头就栽倒在赌场的青砖地上。
    贾钱顺手将那小扇还入怀中,连看也不看地上趴着的袁破天,高声说道:“愿赌服输,打人能打来银子和命吗?你听好了,你今天晚上欠的,我明天亲自去你门上算账,咱不见不散。”说完,转身就走了。
    袁破天是接近黎明时被弟子和家人抬回来的,回来后,人已经是气息微弱牙关紧闭,到家没一会儿就死了。死得有点奇怪,浑身没流一滴血,也没留下一句话。
    袁家无奈,只好给死人办丧,支灵棚,烧纸钱,披麻戴孝哭成一团。
    上午,太阳已经升起一竿子多高了。贾钱没有食言,还真领着‘夜夜富’的一帮打手,走出赌场大门,像游山玩水似的说着荤、斗着趣。沿大街向‘破天拳坊’走去……
    众人来到了‘破天拳坊’的大门前,看着牌匾和门旁边都装饰上了凝重的孝装。贾钱微微一笑,心里说,死得还挺快,真有点预料之外。袁大坊主,你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罢,早死了不累,人死账还在,你那些欠账,就让你家人来还吧。
    树倒猢狲散,庙塌和尚走。那些弟子听到消息后,知道师父把拳坊押给了赌场,怕跟着受到连累,精明的都赶紧跑了,家里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沾亲带故的弟子。
    贾钱来到烟气缭绕的灵堂,闻着呛鼻的香火混合着焦纸气味。‘嘿嘿’,还不错,老匹夫混得挺好,还有人给你送纸钱守灵棚的。但愿你在阴曹地府用这些纸钱再和阎王爷他老人家赌上几把。眼睛看着背对着他仍在轻声哭泣的王飞花说道:“袁夫人节哀,在下贾钱,应昨晚之诺,前来收账。”
    王飞花心里痛恨自己的丈夫偷着去赌博,不但输了个倾家荡产,还把命也给搭上了。你这一走了之,让我们母子几个今后怎么过,我现在死不算什么,可这几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办?她灰泪附面,缓缓转过身来,用带有恳求的语气说道:“贾爷,你能否看在死去人的面上,让我们娘几个再多住几天,”
    贾钱斜眼扫了下灵棚里蒙盖着白布直挺着的死尸,鼻子一哼:“他哪来的面子,整个人都输给了我,这具尸体我没扔江里喂鳖算是便宜了他。赶紧拿钱,过了今天,我可要利滚利。”
    王飞花惹不起贾钱,只知道丈夫把‘破天拳坊’押了进去,但不知道他究竟输了多少银子,只好进内室去找袁破天以前积攒下的银子和银票,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
    贾钱是将近中午回到‘夜夜富’的。他在袁家把几笔大的欠条,都用王飞花拿出的银子和银票及能看上眼的东西给兑现了,还剩了一张小额欠条,他看实在拿不出东西了,就叫人把袁震骇给绑起来,带回‘夜夜富’当做人质。走时再三声明,搬出拳坊,还完欠债就放人。
    第二天中午,贾钱出门办事,在大门口的街边看到一个妇人身体虚弱面容极其憔悴,正头冲着大门跪在那儿,他自语道:“是王飞花……”立刻转脸向门边的家丁问道:“谁叫她跪这里的?还不赶紧撵走!”
    家丁一边下台阶,一边说道:“从昨天你回来她就来了,我都赶了八次了,可她死犟,就跪在这里不走,嚷着要见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