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音和沈明谦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琢磨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林晚音的脸色都变了：“初初，你大哥的腿是因为有那东西？”
    沈乔初点了下头，对沈初安扬了扬下巴：“你，小屁孩回房间去。”
    沈初安“唰”一下躲到了沈庭意的身后，看他爸妈这神色这问话，大哥的腿肯定有大问题。
    戏台都搭好了就等开唱了，这会儿让他走？没门。
    “我不走，我要陪着大哥。”
    “你说的，到时候吓尿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转身对沈庭泽说：“大哥，等下可能会有些超出你预知的东西，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见他点头，沈乔初抬手往空中抛出了一张视魂符。
    “天地灵犀，万法神通，幽冥玄魅，跃夜显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清！”
    随着她快速地念咒，黄符无风自燃，很快就化成了粉末。
    粉末落地，几人便清楚地看到沈庭泽的腿上坐着一只弯腰曲背的恶鬼。
    恶鬼满脸都是溃烂的伤口，没有眼珠子的黑洞洞的眼里，血水混着脓水不停地流出来。
    几人毫无防备，吓得大叫了起来。
    尤其沈初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张脸吓得煞白，他的两股颤颤，双脚无力，往后一仰，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沈庭泽离恶鬼最近，饶是得了沈乔初的提醒，还是被吓得面色惨白，他死死地捂着嘴，但牙齿发颤的声音仍泄了出来。
    恶鬼的脑袋机械般，咔擦咔擦地转了180度，他看了眼沈庭泽，怪笑了一声，又卡擦咔擦地转了回来。
    他盯着沈乔初，血舌头馋得又挂了出来。
    “你果然看得见我。”
    沈乔初的眉头一蹙，疾步上前，一把攫住了恶鬼那半尺多长的舌头。
    她的手腕一转，扯着恶鬼就把他从沈庭泽的腿上提了起来，再用力一甩，把恶鬼狠狠地掼到地上。
    恶鬼顿时觉得鬼体都快被摔裂了。
    沈乔初嫌弃地拍了拍手：“是不是有病？学什么吊死鬼，一天到晚挂着舌头，恶不恶心？”
    恶鬼：尼玛，嫌恶心你还抓着我的舌头当绳甩？！
    恶鬼气怒攻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朝着沈乔初猛扑过来。
    “臭丫头，我要你死。”
    “初初小心。”众人着急地大喊。
    沈乔初不慌不忙地竖起两根手指，轻轻转了一圈，指尖便燃起了一道火焰。
    她的嘴里念咒，指尖的火焰猛然增大，她朝着恶鬼一掌拍过去，火焰瞬间包裹了恶鬼全身。
    恶鬼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下来。
    很快整个客厅就响起了“毕啵”的类似柴火燃烧的声音，夹杂着恶鬼的声声惨叫声。
    “小天师，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全交代了。”
    众人：好残忍！好凶残！初初好棒！
    沈乔初看烧的差不多了，才打了个响指，恶鬼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
    恶鬼浑身焦黑，鬼体都虚了大半，他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讨饶。
    众人惊魂未定，拍着胸口挤到了沈乔初身边。
    林晚音：“初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的腿当初是断了，但早就好了。”
    她点了点跪在地上的恶鬼，“走不了路，是因为那货一直压在他腿上。”
    众人大骇，竟然是因为这种鬼邪作祟，难怪这么多医院都查不出原因。
    沈庭泽的面色仍是惨白的厉害，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缠上我？”
    沈乔初踢了踢恶鬼：“别装死，不想成为炙烤鬼干的话，给我都老实交代了。”
    恶鬼身子抖了抖，忙道：“我说，我说。”
    “有人和我做了交易，只要我压住他的腿，让他一辈子都走不了路。”
    恶鬼看了一眼沈庭泽说，“那人就答应每月献祭给我一条魂魄，供我修炼。我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个交易摆明我赚了，而且我还能顺带吸食他的阳气。”
    沈乔初抬脚就给了他一脚：“为非作恶的事情，你说的还挺得意。”
    恶鬼忙摆手：“不敢不敢，小天师，我再也不敢了。”
    “和你做交易的人是谁？”
    “是一个道士。”
    沈乔初嗤笑了一声，指尖燃起了一簇火焰：“跟我在这玩我问你答呢？好端端的，道士为什么会找上我大哥？是谁找的那道士？”
    恶鬼看到火焰，吓得砰砰磕头：“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找的道士，一直以来，都是那道士出面的。”
    “既然是交易，肯定有结成契约的物什，那物什不可能是道士的，不然就无效了。”
    “对对，什么都逃不过小天师的法眼。”恶鬼一脸谄媚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纸包递给沈乔初。
    打开后，是一小撮头发和几粒剪下来的指甲。
    沈乔初的手掌覆在上面，很快就掐算出来物什的主人。
    她环视了一圈沈家人，视线最后落在沈庭泽的身上，肯定道：“是许瑶然。”
    沈庭泽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倏地一紧，脸色比刚才又白了几分。
    “为什么？”好半晌，他才沉声问她。
    “这就要问许瑶然本人了。”沈乔初想了下，安抚道，“别着急，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
    她继续问恶鬼：“你说他们每月献祭给你一个魂魄，魂魄哪里来的？”
    恶鬼瑟缩了一下，回道：“我听道士说，这些魂魄主要从医院和殡仪馆来，雇主的人会在那边等着，看有人死了，就让道士去收魂。有时候……”
    恶鬼越说越小声，“有时候实在等不到了，他们也会找一些将死没死的老头老太太……”
    沈乔初的额角一跳：“他们竟然敢收生魂？”
    恶鬼垂着脑袋不敢看她。
    沈家几人也听懂了，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难怪沈乔初说许瑶然业障缠身，虽然这些杀业不是她亲手做下的，但都是经过她的示意，和她脱不了关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许瑶然竟会如此恶毒。
    沈庭泽额头的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我去找她，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
    沈乔初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大哥，你先别着急，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
    “什么事情？”
    “陆墨言。”
    陆墨言，这个他刻意不去提起，刻意装作已经遗忘的名字，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沈乔初的口中。
    他不解道：“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和她没有任何干系了。”
    “因为她是事情的主因。”沈乔初顿了下说，“大哥，你好像误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