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江余怀，都客气地上前打招呼。
    江余怀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过来，看到江诗妤的时候悄悄朝她挤了下眼睛。
    江诗妤都快急死了，这老头怎么回事，一开始就给他发信息了，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江余怀对众人一一点头，笑得满脸和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怎么还吵起来了？”
    郑先华抢先道：“江校长，这事情如果不好好处理，以后大家都大着胆子作弊，附中的校风该被带坏了。”
    他指了指章倩柔和沈凌萱。
    “好学生们那么刻苦学习，也是想通过考试排名来验证自己的学习成果，但成果被窃取了还得不到解决，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江余怀仍是笑着，摆了下手：“这不是没有证据证明两个孩子作弊吗？”
    “江校长，这次的试卷难度很高，我们特地加了一些全国竞赛难度的题，尤其是数学的最后一道题，连全校第一的江辰都没做出来，可沈乔初竟然考了满分，这根本没办法解释。”
    江余怀抿了抿唇，敛了些笑意。
    “郑老师，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不能因为你觉得不合理就否定这个事实。”
    郑先华还想说点什么，江余怀直接抬手打断了他。
    “既然双方都有说法，那就叫上各科老师，按着月考的难度重新出套题吧。时间有限，大家压缩题量，合并成一份试卷就行。”
    他看向沈乔初和姜莱，“两位同学觉得怎么样？”
    姜莱没意见，沈乔初眼眸微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考完了希望江校长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郑先华先怒了：“你一个学生还敢和校长提条件？”
    江余怀却是笑得更开了：“好啊。”
    郑先华一噎，原来小丑是他。
    “小丑”把怒气都发泄到了出题上，数学那几题恨不得把全球竞赛题都放上。
    八页的题量，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在教师办公室里考，在这么多老师的眼皮底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沈乔初写了四十多分钟不到，就在那玩笔了。
    郑先华冷眼看着，嘴角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死鸭子嘴硬，作弊也不知道聪明点，漏几道大题，名次挤到中下游位置，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这套试卷的难度，也亏她能装模作样地写了这么久。
    等下现场改卷出成绩，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姜莱也停了笔。
    她看了眼沈乔初，示意完成了。
    各科老师围在一起改卷子，先改的姜莱的。
    除了数学最后一道竞赛题没做出来，其他科目都只有两三分的扣分，按这个水平，她完全有可能在月考的时候考690分。
    至于沈乔初的……
    郑先华看着自己最后改出来的数学题，又反复翻着卷子，查看其他科的批改结果。
    半晌，他的双手颓然地垂了下来，手上的红笔掉到地上，一直滚到了章倩柔的脚下。
    陆子星和齐萌萌她们早在江余怀来的时候，就被叫回去上课了。
    只有章倩柔和沈凌萱本为了看沈乔初的笑话，硬是找了无数个理由留了下来。
    她捡起红笔走到郑先华桌前：“郑老师，怎么样？沈乔初考了多少？”
    郑先华摇了摇头，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章倩柔急的不行，也顾不上那么多，扯过试卷就看了起来。
    语文全对，英语全对，理综全对……数学，也是全对，就连最后一道竞赛题也做出来了。
    她的眼睛倏地睁大了，她不仅做出来了，还用了两种不同的解题方法。
    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沈凌萱看到沈乔初的卷子，都快站不稳了，她死死地揪着袖口，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沈乔初考的，她一个连学都没上过，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土包子，怎么可能考满分？
    枉费她做了这么多，在第一时间知道她月考考了第一名的时候，在事情还没发酵的时候，她就让朱琼华又给钱又托人的，拿到了监控。
    可是监控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她索性把监控都删了，让沈乔初自证都找不到门路。
    她再在章倩柔面前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勾得那个只会死读书的傻子当出头鸟来检举沈乔初作弊了。
    一切都很完美，沈乔初就算不被劝退也会被记大过。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还能考满分。
    沈凌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个沈乔初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奇奇怪怪的，还会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说不准……
    说不准她早被什么精怪附身了，她根本就是个怪物。
    章倩柔手上的卷子被抽走了，沈乔初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江余怀。
    “江校长，我可以提条件了吗？”
    江余怀镜片后的眼睛因为笑意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老纪这家伙说的没错，这个沈乔初确实是个有大本事的。
    他把试卷递给边上的老师：“大家都看看吧，这下应该没有疑问了吧？”
    沈明谦和林晚音泰然自若地坐在门口，光看那姓郑的老师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家初初考的有多好了。
    竟然说她作弊，疯了吧？
    江余怀问沈乔初：“你想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啊？”
    沈乔初指了指重新回到郑先华手里的，快被揉碎了的试卷，又指了指月考大榜。
    “江校长，我想申请在家自学。”
    江余怀愣了一瞬，问：“你不喜欢附中？”
    沈乔初摇头：“不是，附中挺好的，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她说的很含糊，但江余怀想到纪松泉的话，也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又去问沈明谦和林晚音：“家长也同意吗？”
    沈家夫妇本来就是女儿奴，只要是沈乔初想做的，都无不答应的。
    见俩人点头，江余怀想了下，应下了。
    “我可以批准你在家自学，不过月考、期中、期末考你都要参加，如果发现你的成绩有退步，我会收回这个决定。”
    “可以。”
    事情都证实了，江余怀一挥手：“大榜贴出去吧，学生们都等急了。”
    七班班主任胡老师从沈乔初再次满分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拿着大榜出去了。
    江余怀又和沈明谦他们聊了几句，才对江诗妤说：“小江老师，你也去上课吧。”
    江诗妤忍住想要瞪他一眼的冲动，抱起课本正想出去，就听沈乔初说：“江校长，我要举报。”
    江诗妤的脚步顿住了。
    “我举报郑先华收受学生家长的贿赂，泄题卖题，体罚及区别对待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