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翠兰一想到差点和宝贝孙女天人永隔了，就对葛翠芬气得牙痒痒。
    她能为了自己儿子一家对齐萌萌下手，明显是一点姐妹亲情都不顾了，她还上赶着为她求情？
    求情了干嘛？让她出来继续害孙女吗？
    她是老了，不是疯了。
    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大不了念在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往监狱里给她送点东西好了。
    葛翠芬还想说什么，就被警察拉走了。
    齐萌萌把沈乔初他们介绍给家里人，听说多亏这个小姑娘救了她，免不了又是一通感谢。
    因为沈乔初他们都是未成年，警察通知了他们的父母来。
    沈家父母和项家父母确定大家都相安无事后，避开人群直接给两个混小子来了一顿“混合双打”。
    不打记不住教训，人家办正事他们也跟着来，真是不怕添乱。
    沈初安和项奕程抱在一起哇哇大叫，叫归叫，下次还跟。
    警察照例问完话后，沈乔初他们被父母领导准备回家去了。
    刚到门口，有人在后面喊沈乔初。
    一回头，就见陈昊急跑着过来了。
    “沈乔初，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沈乔初点了点头，让林晚音他们在车上等她，和陈昊到一边说话去了。
    陈昊的表情有些纠结，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乔初笑道：“陈队长还有事情问我吗？”
    陈昊自嘲地笑了下，他一个刑警队的队长，竟还需要问一个小姑娘的看法，但在决定是不是动用警力之前，也许问她是最快的方法。
    “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沈乔初无所谓陈昊的心里路程，要是能帮到他，也算是积功德了。
    她抬了下手：“你说。”
    陈昊说的事情是一起半年前的失踪案。
    失踪的人叫孙海德，当时是他的妻子刘小慧报的案。
    刘小慧的说法是孙海德某天早上上班后就一直没回来，电话联系不上，问他的同事说他根本没去上班，身边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她焦急万分地等了一晚上，第二天朋友也帮忙找了一天，依然没有孙海德的消息。
    刘小慧熬不住就去报警了。
    警察受理了案件，但始终没找到孙海德。
    这么长的时间，在现在电子支付这么普及的情况下，也没有查到孙海德的消费信息，就连他的银行取款记录也没查到。
    孙海德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时间就这么过了半年，几天前，刘小慧突然来警察局撤销了案件。
    陈昊听说后觉得很奇怪，刘小慧对孙海德的感情很深，自从报了案，她几乎每天都来警察局问消息。
    她曾经说过，不管孙海德是生是死，她一定要找到他，怎么突然就要撤案了？
    陈昊特地找她聊了几句。
    “怎么突然撤案了？孙海德回来了？”
    刘小慧有些憔悴的脸上盈上了喜悦的神色，她摇了摇头：“没有，但是他打电话回来了。”
    “打了电话回来？”
    刘小慧接过陈昊递过来的水说了声谢谢。
    “对，他说因为和公司老板的关系闹僵了，一赌气就跑外地去了，又觉得对不起我，想着在外面拼出名堂了再联系我。”
    这个说法很牵强，但刘小慧的神情实在太高兴了，陈昊也不忍心当场否定她。
    他放缓了声音问：“他到底去哪里了？我们查了他的出行、出境记录，都没有显示他离开过新城。”
    “嗯……”刘小慧点了点头，“我也问了，他其实就在西城，是当天打的走的。”
    西城紧邻新城，开车过去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
    刘小慧拍了下手：“难怪查不到他的信息，打的不需要个人信息，这人也真是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陈昊说，“陈队长，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半年你们为了我那不着调的老公的事，真是辛苦了。”
    陈昊说着“这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继续问她：“这半年他都怎么生活的？我看他也没消费记录啊。”
    “现金，他用的现金。”
    刘小慧说，“当时他的情绪很差，工作不顺利，前两天还和我吵了一架，所以他把家里一万多的现金拿走了。”
    “报案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起少了现金的事？”
    “因为这笔现金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几个朋友的礼金，我给锁在保险箱了，时间一久就给忘了，要不是孙海德电话里说起来，我压根就没想起来。”
    刘小慧的表情有些赧然，“抱歉啊，现在出门带个手机就好了，我确实没想到他会用现金。”
    陈昊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确定打电话的是孙海德？”
    “没错，是他的声音。而且不怕你笑话，我有个小名，一把年纪了就他私下这么叫我，别人都不知道的。”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陈昊心头萦绕的疑问依旧不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说过段时间就回来，他听说我报警了，还说浪费你们的警力。”
    刘小慧再次给陈昊服了下身，“陈队长，你这么忙还一直关心我们的事情，这段时间我因为担心孙海德，都没和你们好好说声谢谢。等孙海德回来，我一定带着他过来和你们道歉。”
    陈昊摆了摆手，又问了她一些细节的事情，送她出去了。
    刘小慧回去后，陈昊把孙海德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刘小慧的说法虽然处处对得上疑点，但又处处透露着不合理的地方。
    从正常思维来说，怎么可能有人出去半年都不和家里人联系？
    而且他卡里有钱为什么不用，偏要用现金？是怕家里人或者警察找到他？
    他倒是从刘小慧和孙海德的朋友、同事口中听到过孙海德有些孩子心性，情绪变化很大的说法。
    但他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在此之前，陈昊一直觉得孙海德应该是死了。
    本想等忙过手头的案件，再重点往这个方向查一查。
    但现在孙海德的电话打回来了，家属也撤销了报案，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现在警力这么紧缺，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万一查到后面发现是件乌龙，他没办法和兄弟们交待。
    事情暂时被搁置了，但陈昊做了个梦，梦里的孙海德面色青灰，说自己很冷很难受，让陈昊帮帮他。
    这个梦一连做了三天，让陈昊更加确信孙海德已经死了。
    刚好今天看到沈乔初，他才犹豫着让她帮忙看看。
    “这是阴魂托梦？”
    “有可能。”
    沈乔初问，“你有带孙海德的照片吗？还有，我需要他的出生日期。”
    “有。”
    这些报案信息里都有，很容易就能查到。
    沈乔初看了一眼陈昊手机里孙海德的照片，按着手指快速掐算。
    很快，她就肯定道：“他的确死了。”
    陈昊的心头一跳，又听沈乔初说，“而且半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