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怯生生地站了起来，身穿破旧的亚麻布裙，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渍，一头黑发乱蓬蓬的，像个鸟窝。
    她不安地绞起手指，一双猩红的眼睛开始打量周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龙臻身上。
    不知为何，小女孩似乎这个男人的好感度奇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羞涩却又无比灿烂的笑容。
    “抱抱.......”
    晓琳试探性开口，声音稚嫩而甜美，像清脆的风铃。
    这一突发状况让除黄泉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彼此交换着懵逼的目光。
    莉莉薇的眼睛更是瞪得圆滚滚的，嘴巴形成一个完美的“o”字形，揉揉眼睛又掐了一下.....
    不对，自己可是梦境师，怎么还在用这么原始的方法？
    “我口，口了个口的！”
    波立欧手中的「巡猎七号」条件反射地指向晓琳，但随即意识到不妥，又迅速垂下枪口。
    这是西国火神的女儿？
    不过想想也是，活了数百年，有个孩子好像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得幸亏修在抓洛兹的路上，否则某天，安定处的绝密档案里，恐怕会出现龙臻利用神奇盒子孕育后代的离奇情报了......
    “是你做的，对吧？”
    只有黄泉对晓琳的出现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视线锁定在黑天鹅身上，语气笃定。
    “被发现了呢。”
    黑天鹅优雅地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方承认道：
    “这是我和晓琳之间的交易，我让她在龙臻的记忆中重生，而我，则拿走她重生后的记忆。”
    本来重生后的晓琳虽然是幼年时期，但四百多年的记忆完全保留了的，然而现在又全被黑天鹅拿走了。
    “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张纯洁的白纸，不过我还保留了一部分.......”
    “她不是晓琳。”
    黄泉认真地摇摇头，打断道。
    眼前这个小女孩，只是拥有着和晓琳相同相貌和性格的陌生人罢了。
    真正的晓琳，早已被「虚无」吞没，陷入彻底的永恒长眠。
    “那你打算让他知道这一切吗？”
    黑天鹅颇感意外，黄泉竟能看穿其中的本质，遂转头望向正被晓琳抱住大腿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龙臻。
    早在得知这个荒谬计划的当初，黑天鹅提醒过晓琳，但她并不在意，反而把新生“自己”的记忆作为交易的内容。
    所以，晓琳从一开始就明晰自己将真正地消逝，只不过会有另一个“晓琳”继续存活在世界上。
    “不。”黄泉的回答简洁而淡漠。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我原以为外来者皆是冷酷且极端的存在，未想你倒是挺通情达理的。”
    “不过交易已然达成，我该走了。”
    黑天鹅掩嘴轻笑，身影渐渐隐去，又留了一句话：“哦对，你叫黄泉对吧？希望哪天有机会，能和你共舞一曲。”
    黄泉：“......”
    「what can i say？」
    这时，龙臻那边突然出现莉莉薇的鬼叫声，让嘴角疯狂抽动的黄泉不得不分心关注。
    原来是莉莉薇终究没能抑制住好奇心，决定亲自验证晓琳是不是幽灵有没有实体（实际上就是觉得太可爱了忍不住想rua），于是向她伸出了魔爪，在那圆润萌萌的脸蛋上戳戳点点。
    起初还算克制，但很快便愈发放肆起来（因为rua地太爽了），直到最后，一声痛呼宣告莉莉薇”探索”的告终。
    她被狠狠咬了一口......
    只能说，这很莉莉薇。
    “大人，您想收养她对吗？”
    艾利克望着晓琳，虽然同样啥也不知道，但他实在太了解龙臻了，尤其是龙臻眼中那复杂难言的情绪，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读懂其中的含义。
    龙臻暂时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大腿，像只受惊小猫一样不断蹭着寻求安全感的晓琳，心中五味杂陈。
    所爱之人，死后以小女孩的姿态重生，并且紧紧粘上了自己......这样的境遇，该如何形容呢？
    仿佛是在考验他数百年来坚守的道德底线，罪恶感顿时油然而生。
    “那，送她去高等魔能学院接受专门的培养怎么样？”
    见龙臻沉默不语，艾利克也变得犹豫不决，再次谨慎提议道。
    学院？
    龙臻眉宇间泛起一丝皱褶，正欲开口，却察觉到晓琳的小手愈发紧地抓住自己，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响起：
    “不嘛，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爸爸？
    这下是真的没有蚌住，原本就猜测晓琳这副模样可能是失忆了，而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爸爸”无疑是确认了这一点，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因为自己真的没办法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啊！
    “额，大人......”艾利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龙臻一个眼神制止了。
    “艾利克，”
    龙臻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和宠溺，“去，准备个房间，再准备一些适合小女孩的衣服和玩具。”
    言罢，龙臻再次低下头，目光落在晓琳身上，心中五味杂陈，“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养女了。”
    世事无常，眼下也只能如此。
    艾利克闻言，默默点头，随即遵命行事，着手准备起来。
    “你们也稍作停留吧。”
    随着艾利克管家的离去，龙臻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众人，不过实际上，他的视线只聚焦于面无表情的黄泉身上，语气平缓地说：
    “通过某人的记忆，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如果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直接提出来。”
    龙臻现在知晓了“那位”的存在，也明白了黄泉外来者的身份及其爆星级别的实力，原来那便是她全力以赴的状态？
    不，或许远远不止。
    “什么都能问吗？”
    莉莉薇来回扫视着龙臻、黄泉，最后目光又定格在晓琳身上，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好奇八卦之花，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氛围。
    龙臻：“？？？”
    谁问你了？
    “龙臻，我可是对西国法律了如指掌的......”然而，莉莉薇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靠近，压低声音，用一种古怪至极的俏皮腔调悄声说道：
    “根据法律，十年起步......唔唔！”
    还好波立欧及时出手，一把将莉莉薇拽回，并死死捂住了那张嘴，他显然也没料到莉莉薇在这种场合下竟然还能输出！
    龙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随后转向黄泉，语气诚恳地说道：
    “总之，请你收下这个，这是来自龙洲的特殊符篆，成对使用，一旦一方被撕毁，另一方便能立刻感知，届时无论相隔多远，我都会第一时间赶来。”
    “抱歉，对你来说，我或许只有这个能拿出手。”
    黄泉淡淡接过，眼神平静无澜，让人无从猜测她的思绪。
    「类似的东西好几个了，怎么就跟通关过后的任务奖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