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捉弄人,更会让人失去更多。
童心坐着车离开了,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入秋了,树叶开始变黄。
秋天好像就注定会离别,挺伤感的,也注定没有结果。
走到半路,他接到姐姐的电话。
“你怎么好久没来了?”
确实,自从上次从陆家回来就再也没有去过,这一段时间确实有点忙,也完全忽略了她。
姐姐的口气有点生气,毕竟好几个月没有去过了,甚至电话也不打一个。
童心的事业心很重,他只想快一点做出成绩,给自己看也是给她看。
“姐,刚比完赛,最近有点忙。”
忙是常态,但也不能不吃饭啊?
“你晚上过来,天天想你了。”
天天每天都念叨他,这个舅舅当的有点失职。
想起天天,又想起小辰辰,心里还是触动了。
是啊,该停下来,毕竟还有家人。
他不是一个机器,他需要家人的补给,那种力量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他一直没有回过家,童爸童妈偶尔打电话过来,只是有时候假装没听到。
他想接,但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呢,那些解不开的疙瘩还在。
童心去玩具店挑选了一套乐高,天天最喜欢乐高,一定会非常喜欢。
小辰辰现在还小,没有什么礼物是送给她的,他去巷口特意给姐姐买了她最喜欢的鲜花饼,心满意足。
他有家人,他并不孤独。
童年挂断电话,对着沙发上的安琪笑了笑:
“童心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傻里傻气的,事业重要但家人更重要,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回来我收拾他。”
安琪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
童年今天去商场买东西,偶遇到了安琪。
她一个人坐在商场的椅子上,好像并不开心。
难怪,有一个不懂得体贴的男友,谁能开心。
女人需要陪伴,尤其是恋爱期间的。
安琪没想到会遇到童心的姐姐,也显得有点尴尬。
她和童心分手了一段时间,这样算来她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了?看你不太高兴。是不是童心欺负你了?”
童年善于观察别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简单的人。
安琪的情绪都挂在脸上,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没……没有。”
没有?
看来就是有。
童年看着她:
“怎么了,跟姐姐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怎么了?
她能说已经和他分手了吗?
她能说他一直都没有联系她吗?
她能说她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能说自己没有后退之路了吗?
她能说她后悔说分手了吗?
她不能,她不会说出关于他们之间的事。
如果两个人的事情解决不了,除了僵持还有什么?
安琪知道,他们走进了死胡同,谁也不愿意回头。
她不想卑微的去求和,他也不想主动示好,这份感情就要被搁置。
她的欲言又止让童年心急如焚:
“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她猜到了,毕竟她也是过来人,之前和陆霆申确实分分合合很多次,年轻人的爱情她懂。
可是她不懂,因为他们不是陆霆申。
陆霆申不会发生这种话事情,当然在他心里童年已经超越事业了。
也可能是因为原生家庭吧,童心没有靠山所以他更希望能成,成为那个令别人骄傲的人。
安琪没有想到她会猜到,眼神就告诉了答案。
“不是,姐。”
“为什么?”
童年的表情变了,因为他不懂得珍惜,这个小姑娘她喜欢,安静又懂事。
童心个性冷漠,更适合这种情绪稳定的。
她不希望他们分手,毕竟他们相爱了那么多年,这个女孩也等了他那么多年。
童心到底在搞什么?
“不…..为什么。”安琪不打自招,解释好像也不通。
没有理由分手不成立。
“到底因为什么?”
安琪忐忑不安,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有点不敢隐瞒。
她从来没有说过谎,这一次也是。
“因为……因为上次他说不想结婚的事。”
上次?
那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
“你们分开多久了?”
“就……就上次从姐姐家回去。”
天啊,他居然什么都不说,童年气坏了,所以拉着她回了陆家。
安琪不想去,但也拗不过她:
“你听我的吧,我帮你解决。”
童年拽着她的胳膊上了车,一路上她告诉了关于他们吵架的内容。
成年人吵架需要找家长吗?
答案是要。
安琪没想到看上去桀骜不驯的他,居然那么听姐姐的话,也有可能是血脉压制。
童心到陆家的时候,天基本上黑了。
姐夫也回来了,因为他的车在家,大步向前手里还拎着买给他们的礼物。
“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童心每一次来都会这样喊她。
就像小时候,放学刚走到楼道里就要喊姐姐。
童年没有回应,看上去不正常。
应该是生气了吧,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来看她。
“姐,我来了。”
童心刚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安琪,对面是姐姐。
“舅舅。”
天天从楼上跑下来,他看到了舅舅的车所以第一时间冲下来。
天天很喜欢这个舅舅,每一次来都会陪着他玩。
他的世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好人,原来那个不幸的小孩变得非常幸运。
童心看看她又看看姐姐,顿了一下。
她的脸色不好,姐姐也是,大概率是知道了要审训他。
其实童心挺怕姐姐的,毕竟那是从小带大他的人,如果说害怕更多是在乎。
他可以不在乎父母,但绝不能不在乎姐姐。
“天天,想舅舅了吗?”
童心当下礼物,抱起他,他又胖了不少,抱起来有点沉。
“想了,舅舅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们?”
天天搂着他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肩上,那种话被人需要的感觉,其实挺好。
童心笑了笑:
“这不来了吗?看舅舅还给你带了乐高,一会我们一起拼好不好?”
他在转移话题,其实是想逃过姐姐审讯。
“好!”
他想跑,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天天,你先上楼找爸爸,一会再过来找舅舅,妈妈有话跟舅舅说。”
好吧,妈妈认真说话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听,只能回过头看了看舅舅,小声的说:
“舅舅,拜拜。”
小可怜也没有他可怜,这个挡箭牌终究没有派上用场。
天天走了,童年的眼神变得犀利,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童心站在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