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脸上也浮现焦急,她忙对身边人吩咐道。
“你赶紧将李旭找来,说让他去慈恩寺一趟,看看湘君是否在寺里!”
身边人有些迟疑,提醒道,“夫人,现在城门已关闭,您派他去他也出不去!”
听此,虞夫人顿时一愣,继而长叹道。
“对,我竟忘了这事!”
而朝云见此也愈加慌张,“夫人,那怎么办?”
虞夫人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捏着眉间,旋即语气充满无奈道。
“朝云,只能等明日了,你放心,明日城门一开我肯定派李旭立马去慈恩寺!”
朝云听了,一团乱糊的脑子抽出一点理智,思索一番,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虞夫人见她呆在原地如一个蜡像似的,心底不由感叹虞湘君身边的奴婢忠心。
她好声劝道。
“朝云,一切要往好处想,些许湘君就只是在慈恩寺逗留了一晚,所以你不要自乱了阵脚,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打足精神才能有力气找湘君!”
朝云眨了眨眼睛,使劲将眼底的泪意逼了回去。
她垂下眼睫,轻轻道了声“奴婢知道了”。
......
第二日天刚亮,朝云便跑到落英馆,而虞夫人也正准备派李旭和一些薛家仆从去慈恩寺找虞湘君。
朝云便想一起跟去,虞夫人同意了。
这次搜寻是暗中进行,因考虑到虞湘君的声誉,故他们行事很低调,没有惊动薛家太多的人。
到了慈恩寺,却不想寺中僧人却说,寺中并未有一位姓虞的娘子逗留。
接着他们去找虞湘君曾求签文的弘远法师,但法师却说昨日午初一刻虞湘君从他那求得签文后便离开了。
听此消息,朝云等人心中不由发沉。
虞湘君既然早早离开了,那她究竟去了哪呢?
后来他们又在寺里寺外仔细找了遍,结果也没有发现虞湘君的下落,甚至连她坐的马车也没找到。
见此,朝云的心如泡在冰水里,彻骨发寒。
她知道娘子和映月定然出事了!
后来,李旭带着薛家的仆从还在慈恩寺附近寻找,而朝云已迅速回了城。
她连忙赶到绣罗裳,想找绣罗裳的管事薛赐和张然。
这两人是薛淮云送给虞湘君的人,因此虞湘君很重用他们,还将他们派到绣罗裳当管事。
绣罗裳一应大小事都由这两人负责,而需要决策的事宜他们就会交给虞湘君。
如今朝云找他们,是想让他们帮忙找虞湘君。
好在今日薛赐在,她没有白跑一趟。
于是朝云连忙将虞湘君失踪的消息告诉了他,薛赐听闻,不由大吃一惊。
他顿时拧起眉头,眼神变得凝重。
当初薛淮云派他俩到虞湘君身边,也是有保护她的意思。
昨日虞湘君说要去慈恩寺祈福,他们听闻,也没多加注意,毕竟虞湘君之前也单独去了几次慈恩寺。
一开始他们还近身跟随,但绣罗裳的事务实在繁忙,因此虞湘君便免了他们的保护。
几番为难之下,他们只能答应。
但他们心中到底不放心,毕竟薛淮云将他们派到虞湘君身边之前,曾仔细叮嘱要好好保护虞湘君的安全。
因此之前几次他们便偷偷尾随了过去,后见确实没什么危险,又加上绣罗裳处于上升期,事务繁多,他们也无法一心两用,便撤了回来。
薛赐还收买几个小乞丐帮他们看着虞湘君,若有异动再来告知他们。
他们以为这次应也和之前一样,哪想偏偏这次就出事了!
如今虞湘君失踪了,想到小主人对虞娘子的看重,薛赐心中一顿紧张。
他抹了把鬓旁不知不觉沁出的细汗,对朝云凝声道。
“朝云娘子,你先别太着急,你继续派人找虞娘子的下落,我这边也会想办法!”
听此,朝云的心顿时安了一些。
他们既是六郎君派来的人,定然比薛府的人更有办法。
等朝云走后,薛赐连忙赶到平时与那些小乞丐联系的地方——一座荒废的宅院。
他朝一间破旧的屋子吹了声口哨,但不想过了半刻仍无人回应。
见此,他心中顿时乌云笼罩。
不过正当他打算离开这时,却听到一声细碎的动静。
薛赐眼神骤然犀利,他连忙将腰间匕首拔了出来,厉喝道。
“什么人!快出来!”
薛赐目光紧紧锁住屋旁半人高的草丛,手中刀锋在日光下越发凌厉。
片刻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童战战兢兢地钻了出来,他衣衫破旧,脸上满是污痕,看起来明显是一个小乞丐。
“你是谁?”
薛赐并未因对方是小童就放松警惕,反而将刀刃往前指了指。
小童明显被那匕首吓到了,他僵在原地,颤着声音道。
“我......我叫王十一......”
王十一......
薛赐拧着眉,旋即冷声道。
“王七是你什么人?”
小童一愣,眼眸带着害怕道,“你说的是七哥哥吗?他是我兄长。”
薛赐打量了几眼小童,发现他的五官确实与王七有几分相似。
他渐渐收了匕首,但眼底仍含着警惕。
“小孩,你可知道你兄长的下落?”
一谈到兄长,小童眼中反而开始掉眼泪了。
他抽噎道,“我不知道......自前日起,我便没了兄长的下落......他临走前说昨日回,但直到今日,他仍没回......”
听此,薛赐便意识到王七可能遇难了。
事情比他想象得还严重......
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匕首,眼眸沉得能滴水。
告别小童后,他连忙传信给张然,让他尽快赶回来。
但看着手中与薛淮云联系的飞鸽,他犹豫了几番,还是决定此事先不告诉小主子。
如今他在边疆与北胡人打仗,将此事告诉他,岂不是让他分心。
还是等一等吧......
......
一连过去了几天,京中仍风平浪静,百姓们忙碌着每日生活,偶尔关注一下边疆战事。
而朝堂中,不管是官员,还是帝王,其心都放在遥远的边疆。
就在离出征过去一个月零十天,边疆突然递来了战报。
而令所有人兴奋的是,传来的是一个大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