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破绽就是奶嬷嬷,和她手里的香包。但是皇后还抱有一丝侥幸,没有人能直接想到混香有毒的法子,说不定那个没有问题的香包,可以直接被忽视过去,或者已经被毁了。
但是皇后想想之前在宫道上见到的万岁爷,又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心中要想的是应对之策,而不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就算是那香包还存着也没有关系,谁能证明与自己有关,奶嬷嬷的证词吗?笑话,谁不知道那是马佳氏的人,自己完全可以说是奶嬷嬷诬陷。
至于动机嘛,自然就是钟粹宫想把自己这个皇后拉下去,所以不惜拿自己的孩子来算计,奶嬷嬷说的那些话,也是受了马佳氏的指使。
越想,皇后心中越是冷静。这样的说辞,即便万岁爷不相信,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自己可是皇后,而非妾妃之流,要想处置自己,得让前朝都心服口服才行。
可随后皇后就收到了钟粹宫得消息,皇后面目狰狞得看着底下跪着得雪魄,“你说什么?那个孽种没有死?”
“是,奴婢已经查清了,承瑞阿哥确实已经被太医院的太医们救回来了。”雪魄面对皇后要杀人的目光,把头低的死死的。
皇后瘫坐在椅子上,那个孽种怎么就这般好命?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自己平白惹了一身骚,却还是没有弄死那个祸胎,反而被万岁爷厌弃。
想到日后万岁爷还不知道会怎样对待自己,皇后又是害怕,又是心痛。那明明是与自己的相知相爱的良人啊,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皇后恨恨的瞪向严嬷嬷,“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你不是说那混香的毒一定能除了那个贱人的孩子吗?”
严嬷嬷跪下请罪道:“回主子,那混香的毒性确实很烈,您也是瞧见过了。”
皇后想起了那被拿来做实验的宫人,确实是如严嬷嬷所说,自己也是见识过那香的厉害,才会着手布局的,“可是为什么承瑞没死?”
“许是因为承瑞阿哥的身体好?”严嬷嬷有些犹豫道。
皇后嗤笑,“就算再好,能比得上上一个成人吗?那就是一个孩子!”
“也不一定,太监素来穷苦,不然也不能到宫里来,看着康健,但身体底子哪里有锦衣玉食养大的阿哥好。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撑到太医来,加上当时万岁爷又在,有什么名贵的药材都用上,所以才......”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奴婢不敢,娘娘说不准这还是好事。您想,就算承瑞阿哥被救回来了,但身体也毁了,哪里还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皇后冷静下来,这确实与自己最初的想法吻合。但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可不仅仅是想做到这点,她是要马佳氏再无翻身的机会,这个孩子活着必然会让万岁爷怜惜那个贱人。
“娘娘,虽说这世上的母亲大多慈爱,但也不是没有视亲子为仇雠的。况且在这深宫之中,为了往上爬什么事做不出,牺牲一个孩子算什么?”
皇后眉眼一动,“你的意思是?”
“昔日武皇亲手杀女嫁祸王皇后,焉知今日不是情节再现。而且承瑞阿哥说是中了毒,怎么就这般命大,被太医救下了?难说这是不是马佳氏在自导自演,弄得一出苦肉计。”
皇后终于满意的笑了,“你说的没错,本宫是皇后,为了能拉下本宫,这宫里的而妃嫔自然会不遗余力的给本宫泼脏水。”
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严嬷嬷,叹了一口气道:“严嬷嬷,本宫再相信你一次,务必找出马佳氏诬陷本宫的证据。若是再搞砸了,你就回赫舍里家吧。”
“是。”严嬷嬷自然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可是皇后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虽然说的好听,要把自己送回赫舍里家。
但是倘若不能洗清皇后身上的嫌疑,只怕这次的事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就像当初的雪梅一样。可是自己不能反抗,自己的家人还在府里呢。
等严嬷嬷出去办事后,皇后的一颗心完全落了下来。她又告诉赵嬷嬷,等万岁爷来了,若是听见动静不对,就让承祜大哭救场。随后,便开始静静的等待着康熙的到来。
但是不曾想,万岁爷好不容易从慈宁宫出来,却去了钟粹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万岁爷根本没有发现是自己做的?
在宫道上无视自己,只是因为承瑞出事,所以心里焦急,才会迁怒,毕竟皇嗣出事,掌管宫权的自己算是失职。
不,不可能。忽然,皇后想到了一个可能。一旁已经回来的严嬷嬷,被突然站起身的皇后吓了一跳,“主子,您怎么了?”
“你说万岁爷为什么不来?”
面对皇后的问话,严嬷嬷很想说皇后的事没有被发现,但是显然不可能。
“你说,万岁爷是不是已经认定了是我做的,他去慈宁宫,是和太皇太后商议如何处置我?”
严嬷嬷咽了咽口水,应当不至于吧。“娘娘,咱们要不要传信回去,让老大人帮忙?”
“对,还有玛法,他一定能救我的。严嬷嬷,你快通知家里,就说我犯下大错了。”
“是。”严嬷嬷赶忙向外走去。
但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皇后叫住了。“等等,嬷嬷你先回来。”
严嬷嬷很不能理解,在这紧要关头,皇后为什么还让自己先等等。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求老大人救命吗?
事实上,是皇后突然想通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万岁爷,真的愿意看到自己与家里往来密切吗?
皇后能被索尼选中,自然不可能是个愚蠢的,只是之前都往错误的方向努力,自然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将康熙推的更远。
皇后心中一阵惊惧,她要好好想一想,直接让严嬷嬷她们下去,先按兵不动,等她理清思绪再说。
严嬷嬷心中焦急,但是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忐忑的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