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听不明白这货在说什么,只大概听得出跟时染有关。
商染抬眼,淡淡地:“还不错。”
被夸了。
温巷嘴角一扬,神情颇为自豪。
“怎么个事?”苏照转头,问的同时还不忘嫌弃地瞥一眼温巷的死样子。
温巷转过头来,拍了拍苏照的肩膀,脸上仍挂着刚才的表情,却转移话题:“苏少,这马上就过年了,咱不得置办一下年货?”
“你过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照斜他一眼。
狠狠地把刚才盛景呈对他说的话对着温巷又说了一次,心情异常好。
温巷装模装样地:“苏少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
“神他妈和你一家人。”
“你啊,染姐啊,盛爷啊。”
他贱兮兮地,说完目光转向盛景呈和商染,被两人同款淡薄的眼神睨了一眼,然后悻悻然收回眼神。
然而他也不觉得尴尬,反正习惯了。
“苏少,咱明天去置办年货,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用叫下人,咱哥几个明天去,自己过年自己置办年货才有意义。”
“滚。”
“然后和盛爷还有染姐一起过个风风光光的新年。”
“……”
没救了这狗东西。
两人全然不搭的话,被盛景呈和商染整个置若罔闻,两个人老神在在。
盛景呈看了眼商染,状似随意道:“事解决了?”
商染没太在意地:“一半一半吧。”
默了一秒,盛景呈点头,没再问。
温巷和苏照两个人的斗嘴还没有结束,一直是温巷叭叭的,苏照每一句都在骂他。
商染没管,捞了捞手机,轻点了几下然后手机横屏,游戏界面跳出来。
她的眉眼垂着,透着股疏懒,纤细的手指划得也不快,看起来悠哉得极。
盛景呈坐在她旁边,手臂随意搭在沙发背上,视线落在了她的游戏界面上。
打了一会,商染扯了扯嘴角,眸子却没抬,懒声道:“来一把?”
旁边的盛景呈看她打了一会,挑眉,随意道:“行,你让让我。”
“不杀你。”
商染眉眼懒洋洋地,说的话都透着一股让人觉得没有调调。
**
第二日。
温巷倒真是说到做到,一大早便去苏照地门边,嘴里不忘喊:“苏少啊,你远在京城的爸叫你起床了!”
他一边敲门,一边用着鸡贼的语气。
苏照压了压火气,没压住,一开门就用力踹了一脚温巷,不爽道:“你再哔哔。”
温巷往后躲了躲,试图平息他的火气:“苏少,淡定,不要发脾气,不要影响到盛爷和染姐睡觉。”
“滚你大爷的。”
说完,苏照甩门,砸了温巷一脸灰。
温巷拍拍衣领,全然不在意,下一个目标,周寂。
才六点半,天甚至没亮。
温巷跟个疯批似的,在走到周寂门前正要敲门,突然看见周寂穿的整整齐齐地拉开门,更疯批了。
“我靠,你起这么早?”
周寂脸色平静:“不然等你来骚扰?”
“……”
温巷不太服气道:“你会不会用词,骚扰是异性之间。”
周寂走出来,反手带上门,语气还挺认真:“用得没错。”
温巷假笑了一下:“嗯对,我男你女,我骚扰你。”
一个小时后,苏照三人叫上周年,四个人一起出了世纪白宫,去置办那所谓的年货。
他们出去的时候,天微亮,空气凉得至极。
没过多久,商染醒来,在床上多待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爬起来。
洗漱完后,她在书桌边了坐了一个小时,看完复习资料后又慢腾腾地敲字。
天渐亮,商染侧眸瞥了眼窗外,轻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
下去的时候,盛景呈穿着居家休闲服,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上,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上放了一台电脑,他一手搭在沙发上,一手在电脑触摸屏上滑了滑。
余光里闯进商染的身影,他掀了掀眸子,瞧了眼她身上穿的衣服,问道:“要出去?”
“嗯。”
商染走近,没坐,弯腰抬起茶几上热乎的粥喝,她就站在旁边,挑了挑眉:“谢了。”
盛景呈轻扯嘴角,随手把电脑合上放在了旁边,然后起身看了看商染:“坐会,等会送你。”
说完,盛景呈的视线只在商染多停了一秒,然后侧身,上了趟楼。
商染懒懒散散地往下随意坐了坐,喝了口粥,有些意味不明的目光追了盛景呈的背影一会,然后不徐不疾地收回。
十分钟后,盛景呈从楼上下来,走到沙发边不远处朝商染微抬下颚,商染抬手扯了扯衣摆,起身。
车上。
盛景呈开车 ,商染坐姿不太正经,腿随意翘了起来,身子往后靠了靠。
车窗半开着,透进来凉风。
她的长睫向下垂了垂,手里把玩着手机。
两人没先说话,盛景呈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把空调上调了点。
“去中心城。”商染抬了抬眼。
盛景呈嗯了一声,骨骼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倒是没说其他的。
商染手支着脑袋,瞧了一眼他。
视线在盛景呈的脸上停了两秒,她也没收回。
盛景呈视线注着前方,懒散道:“商小姐,莫非是睡着了。”
这语调,似乎含了点儿调侃,只是依旧不改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怠。
商染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半扯着嘴角,神态疏懒,语气却略带痞气:“还没听说过盛家公子喜欢做司机。”
“也是,还没听说过商家小姐这么厉害。”
盛景呈懒洋洋地,语气和她一模一样。
*
将近四十分钟,到达中心城。
商染下了车,侧眸看了眼还坐在车上的盛景呈,随口道:“走了。”
盛景呈点了点头。
穿过一条街道,商染慢悠悠地朝右拐,最后进了家西式餐厅。
里面装修风格高级,服务员地态度良好,完美诠释了他们这家餐厅的高级。
商染神色淡然,瞥了眼窗边那个位置的隔板,手指无意地摩挲着手机,她抬脚走过去。
等走近,商染手上的手机往桌上一扔,随意坐下,姿态懒散。
她的表情淡漠,只是坐下,并没有说话。
对面坐的是个老头子,头发已经花白,脸也是病态般的肤色。
可他眼边起了褶皱,鱼尾纹现了几条,在看到商染那一刻,笑就没有止过。
路高卓看了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铁定不错。
他笑了笑:“考虑好了吗?”
他觉得,她既然来了,那就是答应了。
商染不咸不淡地瞥了眼路高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去。”
路高卓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回答,神情蓦然一顿。
反应过来后路高卓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在看见商染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把枪,直直指着他,脸色猛变,话堵在嗓子眼里。
商染神情一脸淡然,手里握着枪,枪口定定对着路高卓的脑门。
她往后靠了靠,另一手随意环在胸前,漫不经心地微扯嘴角:“你说。”
路高卓咽了咽口水,他看得出来这是把真枪,但他不敢肯定商染会不会真的开枪。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显?”
路高卓看了看商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你知道会长的位置有多少人想坐吗?”
赛场上的人个个意气风发,可路高卓就是一眼相中了ar,她的脾性,赛车技术以及赛场上肆意挥放的狂妄,太适合这个位置了。
这几年来,除了ar,无人能打动他。
本是因为活不久了想要找个接班人,可阴差阳错地,因为她,自己的命又延长了几年。
他以为ar出手救他,是有那个想法的。
商染无所动容,拇指向下按了按膛室,不太在意地:“和你有关系?”
因为有隔板,服务员又不会路过这里,路高卓听到她上子弹的声音,又看了看那个黑色无底的枪口,头皮有些发麻。
他说话有些磕碜:“你敢开枪吗?”
“试试?”
说着,商染的手指就稳稳地搭在了扳机上,下一刻就要按下去。
路高卓一急:“既然你不愿意,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商染睨着他,面上波澜不惊,随口道:“乐意。”
乐意!?
“这是什么意思?”
商染微微蹙眉,眼神里掺了些不耐,她站起身,掂了掂枪,语气凉薄:“做人不要太贪心,这也是最后一次。”
路高卓不说话了。
是,ar救了他的命,他却还追着她不放,试图将她困在那四方大的赛车协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