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亿君来到屋内,看着江婉的一身血衣已经被红雀换了下来,一身的血污也是被清理干净了。
他便抬了一根凳子坐在了江婉的身旁,看着昏迷的江婉发了呆。
从救回江婉到此刻他的心绪还是有些乱,他想她希望江婉是他要找的那人,可他也希望她不是。
而此刻门口处的孟飞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
一切都静静地,夜空的星子不知何时已经守在月亮的身旁许久,也跟着他们静静地守望着江婉。
这一守便是一整夜,当红雀来给江婉重新上药时便远远看见靠在玉兰树旁眯着眼的孟飞。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撞了孟飞一下,他猛地一惊,便已拔出剑直对着红雀的脖子。
红雀也是没有惊慌,只是冷眼瞧着孟飞,嘴角还带戏谑的笑意。
“公子一夜都待在这里吗?”
孟飞收了剑看着他点了点头,红雀心神领会便也没说什么,刚想抬脚进去请沈亿君的指令。
孟飞却一把扯住了她。
“你干什么?”
“进去给那个姑娘换药呀!”
“公子昨日累了一天了,现刻还没醒呢!你进去不是惹他烦吗?”
孟飞的话音一落,红雀看着他挣开他的手看着孟飞嘴角一笑。
“我知道,所以我就是看看而已,你知道的这些护卫中就你有资格一直待在公子的身边,我们这些都要得到传令才可出现,可孟飞你又是一个嘴特别紧的一个人。”
“那又怎样?”
“所以我打算一探究竟,之后好绘声绘色地讲给其他小兄弟们听,你总要满足我们的八卦之心吧!”
她的话音一落,还未及孟飞反应过来将手中托盘塞到了孟飞手中,一溜烟儿便冲到了门口,之后小心翼翼地开了一道缝。
可还未等到红雀看出一个究竟,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红雀,好看吗?”
这一声吓得红雀一惊,转头便看见了黑着脸的沈亿君,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要收一收你们的好奇心,不要轻易坏我规矩,是位太久没唤你们都忘了嘛!”
沈亿君看着跪在地上的红雀眼中满是怒气。
“红雀知道错了,望公子惩罚!”
“起来去给她把药换了后,自去护卫处领十记鞭刑。”
“是!”
说罢红雀拿过一旁孟飞手中的托盘,转身进了房间内。
“公子是何时起来的,怎么没叫我进去服侍。”
“一夜没睡!”
“可是因为江姑娘?”
沈亿君轻声“嗯”一句揉了揉眉心,一身的烦躁,但看见一旁的孟飞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停下来手中动作看着他。
“想说什么,说!”
“公子,您这次为何动了如此大的怒气,刚才红雀其实也没有犯大错,何故十记鞭刑?”
孟飞侍立在沈亿君的身旁看着他是满脸的不解,以前他知道沈亿君也不会轻易如此对待一个护卫。
“孟飞,是我也太久没教你,在我身旁该守的规矩了吗?”
说罢沈亿君冷眼看了一眼孟飞,便甩手离开了院子,向外走去了留下一句“不许跟来!”
孟飞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有些发愣,他真是捉摸不透沈亿君的脾气。
昨日沈亿君还是君子一个,守了一夜江姑娘今日便做了怒气阎罗。
孟飞看不透叹了口气,此时红雀也为江婉换好药苦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了。
“红雀,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公子今日许是昨夜守了一夜没睡好,你一来便冲上他的气头上了。”
“不对,怪!实在是怪!怎么会这样呢?我的技术不会这般的差呀!”红雀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孟飞瞧着疑惑,拿着手在红雀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不就是十记鞭刑吗?以前我们一起训练时你五十记鞭刑在身都没哼哼一句的。”
红雀看了一眼孟飞,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抿着唇失了魂般的走出了院子。
一时这院中寂静,便只留得几个侍婢守在了院中,孟飞瞧着也没劲索性跟上红雀。
沈亿君自院子中出去后,一路黑脸在府中各处走了走却是越想越是心中有气,便出了府门朝街上去了。
他听着小贩一路的吆喝声,皱着眉头低头走着毫无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可言。
原来昨夜里,沈亿君看着江婉想了很多的事。
他知道他要找的那位姑娘肩上有着一块梅花胎记,那刻他便对江婉动了心思,想去看一看她是不是自己找了这样久的那个人。
可是他又怕去揭露这一刻的真相,但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在他心中建了许久的建设,最终做一个君子不该做的事,看了江婉的肩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江婉的肩部受了伤被红雀里里外外裹了一大块的白纱布。
后来他研究了半夜的时间,在不痛醒江婉和顺利解开绷带,可每到开解开时的最后那一点。
江婉许是感受到了疼痛,眉头总是要微微的皱起来加上他自己的心虚,待到他满头冷汗时才真正拆开了绷带。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婉的肩部被剑刺得血肉模糊,他看不出来那里是否有他想要寻找的胎记。
那时月亮已经升至最高处,房内的他还在研究着给江婉如何绑上绷带,到晨曦时分才堪堪搞好。
此时又听见红雀和孟飞在外面闲谈的声音,他怕被看见尴尬便急忙收拾好从另一处门出去了,这便有了后来的事。
沈亿君想到此刻,又是长叹了一口气,折腾一晚依旧什么也没弄清楚。
但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太早发现真相,让他与江婉还有一年的时间磋磨。
“陆公子,可是真巧了!”
沈亿君正在一心想事,听见这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坐在马上正在此处巡逻的余晖。
沈亿君看着余晖强扯出了一笑容在脸上挂着。
“余将军,您也是真早。”
“可不!这几天城里不太平,你可曾听说昨日城西头那里的福运客栈遭了抢劫,也不知那个掌柜的是惹到了谁!我记得陆公子不是在城西头买了座新宅子吗,那陆公子可清楚昨日的事?”
余晖说着一直拿眼看着沈亿君,嘴角是玩味的笑意。
自那次分别之后,他回去又冷静地想了很多,总觉得这里面有很多不对劲的事,也总让他觉得这个陆饶就是他要找的沈亿君。
“这个在下有所耳闻,可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毕竟昨日刚到青州一天都在休整。”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昨日陆公子闯进了福运客栈从里面抱出来了一位满身是血的姑娘呢?”
余晖的话音一落,沈亿君嘴角的笑意僵住了,顺着刺眼的阳光抬眼看着余晖,眼中满是冰霜。
“余将军这是在监视在下,还是说将军是对陆府或是大辰国内整个陆家是别有企图!”沈亿君声音带着严肃的语气说道。
一时场面尴尬,周围的热闹依旧,此刻两人彼此看着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余晖嘴角一笑“陆公子,在下玩笑话不必当真!”
“是吗?那将军觉得这个玩笑话好笑吗?”
余晖听着嘴角的笑意也是僵住了。
“那陆公子打算如何?”
沈亿君看着余晖这吃瘪了样子,终是将刚才的气消得差不多了。
“将军是守护一州百姓安危的存在,在下也还需要将军的保护,在下不会如何,只是天色渐晚,恕在下不能奉陪。”
说罢沈亿君也没有管马上余晖满脸黑线的神情,便甩开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