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亿君一张苍白的无色的脸,在黑夜银光闪烁下清冷又孤寂。
“阿婉,此刻我以真心待你,不再隐瞒。”
沈亿君的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一丝慌张,而江婉只是看着掉落进黑夜中那张面具笑了起来,笑出了声。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但是瞒着我,还一直让我陪你演戏,然后一直到青州城,然后想通过我找到我的皇兄,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江婉的情绪激动朝着沈亿君吼着声音沙哑,倔犟的看着沈亿君。
“沈亿君,你回答我,是不是?”
沈亿君闻言一愣说“阿婉,我刚开始接近你确实带有目的,可如今我想明白了,我既然选定了你,便不会再选择对你隐瞒!”
“好一个不会隐瞒,可是我再也不想去相信你了,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子。”
“但此刻我不是,阿婉此刻我为你交付了全部真心!”
沈亿君想向她靠近一步,可江婉下意识地将袖中匕首抽出直指他的脖子。
“你别过来!沈丞相,我们本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有我的家仇要报,你有你的国君要忠,我们绝无可能!”
说罢江婉收了手中的匕首,擦干了眼角的泪,转身逃离开了。
沈亿君看着向前追了两步,可一口血从口中喷出,他看着江婉朦胧月下的背影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孟飞和红雀见状,急忙赶上前去,本是今日他为了追江婉便没顾上自己的旧病,而刚才又因情绪激动这次气急攻心。
而江婉此刻一跑便跑出去好远,直到自己的情绪平复,她一人在黑夜中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就像失了魂一般找不见自己的路。
他还是对她告诉了一切,在她最爱他的那一刻,江婉本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可她总是在自欺欺人地在心中默默祈祷地陆饶不是沈亿君。
不是她不该去爱上的那个人,她希望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一个给她温暖让她暂时放下仇恨的商人。
可是命运总是不公,她这短短的半生都爱上两个不该爱的男人,一个屠戮了她的家国,一个是敌国重臣。
江婉想着笑了起来,看着这寂寥无人的街道笑得落了泪,心中刺痛蹲在地上哭着身子颤抖。
此时的黑紫色的天空中早没有银月的踪迹,大朵大朵的黑云遮盖了苍穹,一场盛夏的暴雨此刻正在酝酿。
一声惊雷响,闪电照亮了这个沉寂的青州城,暴雨如约而至,可江婉就如没有感受一般。
这时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来到了江婉的面前,撑着一把青纸伞,为她遮住了这满天大雨。
“姑娘,今日如此的大的雨,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他问着小心,江婉听着声音抬头,看着面前之人有些发愣,昏暗的烛火下,她未看清面前之人的脸。
只是见他正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己立刻站起身,对面前的人道了一声“多谢”便想踏雨离开。
可身后之人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是阿婉?”
江婉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藏在腰带里面的匕首。
“你认得我?”
“如何不认得,你可是我以前定下的未过门的夫人云国的朝云公主!”
江婉听着未婚妻子一词有些发愣,她可是不记得自己以前和别人订过亲,再且她一直待在云国从未来过这青州城,如今又如何多了一个未婚夫。
她便想此人应该是宋灿找来试探她的。
“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朝云公主,我也从未定过亲事!再说云国在一年前便被灭国了,何来的与公主有亲事。”
江婉的话音一落,挣扎地想要挣开此人的手,可阮谦却握的更紧了。
“不会认错我与你的婚事本是在你及笄那年便定下的,是云国国君亲自许下的,我每日看你的画像早就牢记于心了,怎会有错!只是,画中的公主要比现在的公主白上几许。”
阮谦看着江婉嘴角是笑意,他没想到自己竟遇见了活的朝云公主。
可江婉却没有他这般的高兴,特别是听得他说的一句她黑便瞬间黑了脸,她来这青州每次都听得到有人说她黑了。
“还请公子放开我,在这大众广庭之下男女拉扯着实不可!”
“为何,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拉扯也算不上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江婉闻言,见面前这人果然是没有要松手的意味,便索性将手中的匕首亮出,看着阮谦威胁道。
“我本无意与公子在此拉扯,也并不想伤了公子,还望公子看见我手中的匕首的份上,趁早时放开我,否则……!”
江婉的话音未落,一柄冰冷的铁剑便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见了血,江婉一愣不敢动作再者自己一只手还被面前这人握着。
“羽回去,谁叫你来的你吓到朝云了,她不会伤我,我自有分寸,回去!”
阮谦向江婉旁边的暗卫吼了一声,抵在江婉脖子上的铁剑却是松开了。
江婉这一刻望着面前的人神经紧绷,可眼前之人依旧面带着笑意,她顿时动了气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说是不是宋灿派你们来杀我的,这次他倒是没有弄出动静来,倒是学会选在了这种地方,这样的时刻!”
“宋灿?你可说得是现今大辰国的那位国师,父皇确实传了书信与我说那位国师此刻在皇宫之中,可是为何你说他要杀你,可是真的?”
阮谦原是不知道宋灿与江婉之间的关系,他此刻听着便真是着了急。
江婉看他这个样子,又听了他的这一番话却是卸下了防备知道了他不是宋灿派来的,她想此人应该是吴国皇子无疑。
至于为何他说会和自己有亲事,她便着实有些费解了,她想难道是她父王在生前将她悄悄地卖了。
“你真不是他派来的,你也真的不认识他?”
“若我知道他要杀你,我还想将其碎尸万段!”
“他可是大辰国国师,你有何手段可以动得了他?”
阮谦听着这一句,着实有些不开心了。
“阿婉,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谁?”
江婉仔细又看了一遍他,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现在可以认识一下,敢问公子是何人?”
“罢了,罢了,你不记得我了,但只要我记得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子就行了,而我嘛,是吴国六皇子阮谦!”
江婉听着点了点头“吴国六皇子”真是一个来得巧了的人。
“幸会,小女子云国江婉!”
江婉望着面前的人灿然一笑,将刚才一切的伤痛掩藏,她本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不值得。
那晚江婉也暂且信了阮谦,随着他去了吴国在青州的府邸,一路上阮谦将自己和她是为何定亲,两国国君是如何定亲的事说了一遍。
江婉才模糊记得有过这么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