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沛安转念一想，这人算任栩的情人，那自己算什么？
一个完全失去兴趣，可有可无的床伴吗？
“我不想和你聊。”沈沛安很直白地说。
“沈总，我不聊我自己，聊您。”对方语调上挑，补充道：“聊您对栩哥的感情。”
沈沛安皱起眉，自己对任栩的感情在亲近之人眼里，算不上秘密。但除了他身边的好友，别人也不可能知道。
“沈总对栩哥是爱之深吧？”对方饶有兴致地说：“不然也不会听见我和栩哥在里面做……当场就吐了血。”
沈沛安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只是身体不好。”
“我有你在走廊吐血的监控录像。”对方说。
沈沛安很淡漠地问：“所以呢？”
对方：“我会把录像拿给栩哥看。”
“随便你。”沈沛安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
自己吐血的样子，任栩还见得少吗？
估计他就是吐血吐死，任栩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司机已经等很久了，他拉开车门，准备弯腰坐进去。
对方冲过来拦在了他面前。
沈沛安没动，但司机已经走了过来，要把对方赶走。
周楠不甘心，沈沛安长时间不去公司，自己也找不到他的家，自己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对方出来，绝对不可能在目的没有达成之前，就这样放沈沛安走了。
“沈总——”他毫不客气地说：“栩哥不知道你一直暗恋他吧？”
沈沛安心底一抽。
“你不敢告诉他——”周楠威胁道：“我替你告诉他。”
“拦沈总的车，你再不走我就把安保叫出来——”司机喝道。
沈沛安抬了抬手，示意司机别管了。
他身上又痛又累，只想长话短说：“这并不能成为你恐吓我的筹码。”
“但是你不敢告诉他，这也是事实。”周楠大声道：“我会告诉他，结合监控视频，告诉娱乐圈所有人，雨瑞总裁之所以独捧任栩，是因为暗恋他——”
沈沛安无所谓地笑笑：“所以呢？”
他从一个青涩单纯的法学生，一步步变成了今天的沈总，这点小伎俩，实在威胁不上他。
“那你就不想知道，他得知你喜欢他后是什么反应吗？”周楠又说：“你想象过他知道后的反应吗？”
这一问，确实把沈沛安问愣住了。
是的，自己确实从未想象过。
他想的是，自己只是喜欢任栩，是自己的事，也从来都不试图朝任栩索取回应。
总结起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跟任栩没关系。
但现在他懒得想象了，因为麻烦。
他曾经在任栩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是一丝一毫都挤不出来了。
见他不说话，周楠更加态度恶劣道：“我告诉你栩哥知道后是什么样——你也知道栩哥不喜欢你吧，你自讨没趣缠着他这么多年，他早就厌烦你了，要是知道你一直喜欢他，他更会觉得负担，觉得恶心。”
沈沛安未必相信周楠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是任栩告诉你，是我一直缠着他？”
“不然呢？”周楠得意地笑笑：“我在栩哥身边两年，直至上次栩哥喝醉了，我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才发觉他原来这么厌恶自己的老板。”
沈沛安注意到周楠用了一个词——厌恶。
任栩对于自己，已经从“不喜欢”上升到“厌恶”的层次吗？
他有些想笑。
原来九年暗恋，回报自己的，居然是喜欢之人对自己的“厌恶”。
沈沛安，你可不可悲，贱不贱呐。
“沈总，你知道栩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骂你的吗？”周楠欣赏着他惨白的脸色，靠近了些，伏在他耳边，模仿着任栩的语气，把任栩的原话说了出来：“沈沛安，你tm是不是欠c，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沈沛安脸色一白，呼吸变得剧痛，勉强支撑着车门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周楠很高兴，有一种大仇得报的高兴。
那一夜，任栩把他叫到家里，说是虐待也不为过。
任栩醉了，把他当成了沈沛安，但又打心底知道他不是沈沛安，所以平时不能对沈沛安做的，对他全部做了。
任栩骂他，像野兽一样撕咬他，他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疼得要命。
这也就罢了，但他就是那时候知道了自己居然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病秧子的替身。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事。
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他被蒙在鼓里做了两年的替身，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他当然报复不了任栩，所以他费尽心机找上了沈沛安。
不管任栩对沈沛安是不是真的厌恶，他都要拿到他这两年做替身的补偿。
果然，沈沛安如他所愿地问：“你想要什么？”
沈沛安并不是真的被对方威胁到了，而是又一次遭受到了来自任栩的无形暴击。
——他有了一种灵魂被残忍刺穿的感觉，痛到麻木。
如果说付出一些物质，就能远离一切有关任栩的事，那么自己愿意把周楠想要的都给他。
“资源。”周楠勾勾笑。
他本来是和沈沛安一样不带有任何攻击性的长相，但这样唇角微挑地笑起来，温和的面容被完全瓦解，眼底的笑意晕染出虚伪和狡黠。
当初任栩看上自己的时候，他以为大明星是喜欢纯的，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任栩想要的是沈沛安这样索然无味的白菜杆子。
“行。”沈沛安应下来。
这会轮到周楠发愣了，他还没有说具体要什么样的资源，沈沛安就这么简单答应了？
其实他想要进军演艺圈，这年头模特的要求越来越高，他想拍几部偶像剧，换个赛道。
雨瑞娱乐传媒公司，有太多的好角色、好剧本，只要把这些上乘的资源给他，他就不愁火起来。
沈沛安胃疼，心脏疼，连每次呼吸都是痛的，他不想再和周楠多说下去，递给对方一张名片：“你想要的，我都会让秘书会给你。”
周楠眼睛亮了，立即伸手去接，结果沈沛安指尖一松，名片掉在了地上。
“你——”
他看见了沈沛安不屑的眼神。
沈沛安很冷淡地说：“如果说我是欠c，那你就是主动爬上任栩的床求c，你不是胜利者，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
“记住，”他顿了顿，沉静的视线满不在意地扫过地上的名片：“这些资源不是你威胁我的战利品，而是你为我旗下艺人卖肉，我给你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