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问举着蜡烛来到其中一张课桌前，借着烛光检查桌洞，身体不自觉的一直往前靠，如果不是柴琳及时拦住，险些点燃黑布。
    “哥，你在往前头就要伸进桌洞里了。”
    柴琳的话让柴问想起一个国外的灵异故事。
    “你听过一个都市传说吗？某所中学有个破旧的教室，里面有张老旧的课桌，闭着眼把头伸进桌洞说出你的愿望，过程中无论如何都不能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会怎么样呢？”
    “愿望和脑袋都会消失。”
    柴琳听出这是想吓唬自己，不耐烦的拍了柴问脑袋一巴掌。
    “这颗脑袋不要也罢。”
    柴问挠了挠头开始解释这个故事。
    “我不是为了吓唬你才说这个故事的，那个故事的前因后果跟现在这个场景还是有点联系的。”
    “原版故事里有一群高年级的学生靠这个传说坑骗低年级的学生，骗钱的同时还围观相信传说人的丑态，最后因为闹出事故而彻封闭了那间教室。”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是个剥灵狱残留在哪里，桌洞就是入口，跟我们爬进来的那个小窗户也差不多，相似点很多呀。”
    即使光线昏暗，柴问也能想象出柴琳那一脸鄙夷的表情。
    “哥，太牵强了吧，完全联系不到一起，以后还是不要为了自圆其说而选择乱说。”
    “作为你废话半天的惩罚，你就去掀开我选好的那块黑布吧，不搞清楚下面盖得是什么我们一定出不去。”
    柴问顺着柴琳所指的方向来到黑布前，深吸一口气，用教尺缓缓挑起黑布，紧张程度不亚于娶了地主家的丑闺女，洞房里面看看有多丑。
    黑布掀开的一刻，柴问呼吸都停止了，还没看清是什么，盖在其他人型物体上面的黑布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从面前这个开始，一个连着一个纷纷脱落下来。
    令兄妹俩意外的是，黑布下面盖着的不是蜡像，是一棵修剪成人型的柏树。
    “这就是王浩然对自己同学的印象？”
    “因为老师经常把自己比喻成园丁，所以认为同学都是树。”
    王浩然过于直白的脑回路让兄妹俩头皮发麻。
    “一个孩子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十分好奇赵玥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孩子像流水线上的工业产品一样可塑。”
    “哥，不一定是赵玥所为，也可能是借贷人提供了某种技术，代价大概率是在某个固定时间点诞生业像，流水线的最终产品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而是一个听话的怪物。”
    兄妹俩曾听华鸢说起过借贷人的目的，它们的实验目标是利用业像制作出可控的怪物，流水线量产无疑是最好的形式。
    柴琳将目前的推测连起来得出一个结论，借贷人打着艺术老师的幌子接近目标女性，有孩子的用低价艺术课程诱骗家长把孩子送过来，没孩子的用秘术致其怀孕。
    从原材料开始把关，一步步诱导孩子成为业像的温床，那些被选中的家长可能都不需要引导，她们自己就会逼迫孩子，最终导致业像诞生。
    “哥，如果真如我所想，借贷人几乎不用怎么露面就能操控整条流水线，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成本。”
    “没成本？骗姑娘不用花钱吗？这借贷人得是什么绝美帅哥啊。”
    柴琳邪魅一笑道出一个女生更能理解的逻辑
    “不一定要花钱，如果借贷人的形象是一个穿黄西装会乐器的人，仅凭显眼的外观就能吸引到一部分女孩。”
    “妹啊，我没给你找过嫂子，你可不要骗我，真的会有女孩喜欢那种显眼包吗？在夜晚的路灯下碰上这么个玩意不害怕吗？”
    柴琳无奈的扶着额头。
    “当然不可能是在夜晚的路灯下见面了，难道就不能是在学校周边的一些奶茶店或者服装首饰店附近遇见吗？”
    “选那种不知名的野鸡大学附近，有的是胸大无脑的女孩会上当受骗，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再学点艺术就能跻身上流，以前有很多利用这种思维骗钱骗色的案例。”
    “妹啊，你要是知道哪有，告诉哥，没准能给你骗回个嫂子来。”
    “哥你还是单着吧，能被你骗回来的女孩也能被别人骗走，这样的嫂子不要也罢。”
    柴问望了一眼课桌围起来的客厅摆设，一想到如果自己孩子出生在这种家庭环境，有个歇斯底里的妈，真替孩子感到绝望。
    柴问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拨开草丛想要跨过课桌到中间的客厅看看，一架纸飞机从柏树里掉落，纸飞机折的很规整。
    纸飞机内外没有文字提示，唯一奇怪的地方是尾部有一条很短的蜡烛芯，柴问不敢冒然将其点燃，将纸飞机放进桌洞后继续翻越课桌。
    柴问单手撑桌轻松翻过，在柴琳惊愕的目光中摔在柏树上。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翻回来了？”
    柴问重复翻了几次，每次都会摔在柏树上，只好先退回来。
    “这一圈课桌形成了一层结界，只能站在外面围观，但是里面也没人，站在外面看什么啊？”
    “哥，把你刚才捡到的纸飞机拿来，我们过不去就让纸飞机过去。”
    柴问没有犹豫，从桌洞里拿出纸飞机用蜡烛点了尾部，朝着客厅中心扔了过去。
    借着纸飞机尾部的亮光，兄妹俩看见摆设上立着许多支蜡烛，飞过去的纸飞机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点燃了其中一支位于电视上的蜡烛。
    没插电源的电视机忽然亮起，里面播放着综艺选秀节目，由于距离比较远，兄妹俩只能看清是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瘦小身影，独自站在舞台上演奏乐器。
    音乐声响起后电视机旁边出现了一尊蜡像，从服装颜色搭配上很像商场上班的赵玥，蜡像侧身歪着头面朝电视，大概几分钟后突然回头看向兄妹俩。
    蜡像这下猛回头吓得柴琳心头一紧，下意识抓紧了柴问的胳膊，柴问被捏的生疼却又不敢叫出声。
    第一个纸飞机的内容很快就演完了，有价值的信息很少，柴问按顺时针逐个拨开柏树，并不是所有的人型柏树内都藏着纸飞机，只有部分特殊角度上的才有。
    柴问选中一个朝向沙发的，在沙发上有几个空酒瓶，赵玥看起来不像是会借酒消愁的人，王浩然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殴打伤，喝酒的人可能是他的父亲。
    纸飞机点燃后精准飞向沙发，纸飞机接触到沙发的瞬间火光亮起，火光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它缓缓举起酒瓶，然后做出了一个跟对面碰杯的动作。
    这段演出结束的非常快，率先反应过来的柴琳立刻点燃了下一架纸飞机扔向桌子方向，纸飞机落地后在原地升腾起一阵烟雾。
    烟雾飘向门口方向，在门廊前变化成一个穿小裙子的年轻女孩，柴问想起之前柴琳关于年轻女孩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