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望应道。
    从新年过后，祁望跟楚白袅就很少见面。
    一方面是各自事情太多，抽不开身。
    另一方面是祁望猜到小袅的母亲肯定知道了什么，他很多次想让小袅出来玩都被挡住了。
    想到这里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暗色，告诉自己没关系，楚母抵制他是应该的，毕竟他这么年轻，除了背靠的家世外一无所有。
    楚白袅结束手上的工作，带着自己师兄坐直梯离开，司机就在停车场等着，两人在后座上车。
    忙里偷闲的吃完一顿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才各自分开回家。
    后面沈渺几人坐直梯轻车熟路进她办公室里来请教实验的时候，楚白袅犹豫再三，还是向沈渺小声询问道，“我记得你有哥哥对吗？”
    沈渺点了点头。
    “你跟你哥关系好吗？”
    沈渺摇摇头，“一点都不好，他就是个废物，偏偏我爸妈还喜欢他得很，一想到我家的公司要落到他手上我就想笑。”
    楚白袅闭上嘴，沈渺却来了劲，小声问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你和祁学长的事？”
    “我和我哥的事？”楚白袅茫然的睁大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有什么东西是她把握不住的，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欢，“我和我哥有什么事？你从一个旁观者来说，你能看出什么事来？”
    沈渺露出纠结的表情，纠结来纠结去，眼睛鼻子都要皱在一起了，她飞快的瞥了眼正在沙发边写代码的两位同学，迅速凑近细弱蚊蝇般开口，“就是祁学长喜欢你的事啊，你不知道吗？你没有感觉？”
    沈渺的话对楚白袅来说堪称五雷轰顶。
    在说什么？
    师兄喜欢她？
    师兄怎么会喜欢她？他端是大道无情，自从飞升成神后，生命层次直接跃迁，变得愈发虚无缥缈，像是规则，像是秩序，像面对神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白袅感到十分不可置信。
    看到一向在外人喜怒不显于色的楚白袅破天荒的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沈渺觉得完了，恨不得给自己八百个大嘴巴子，让你八卦！让你八卦！让你八卦！
    她着补道，“其实吧我也不懂，我瞎猜的，噢噢，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你知道吗？”
    “就是网上那个名为‘j’的博主爆的料居然都是真的！去年那件惊天动地的肮脏事还没完！就抓了点喽啰进去，主犯根本没抓，都逃掉了，不过‘j’出手了，就跟他帖子里的那句话一样，”
    “该出手的人不出手，自会有人替你们出手。”
    “死了好多人，这大半年间，那些跺一跺脚都得震三震的大佬们都死得差不多了！还活着的两三个在网上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错呢，还说甘愿进去吃铁窗饭，都不想死，你说这么神奇的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网上正众说纷纭呢，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就是正常的因病去世或者意外死亡。”
    “查不出人为的痕迹，但又不约而同的都死了。”
    “真是奇怪。”
    沈渺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完，正对上楚白袅幽幽的眼神，不由得闭上了嘴。
    晚上楚白袅躺在床上陷入深思，倘若只是一个人说师兄在这个世界的残魂喜欢自己，她可能不信，但如果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呢？
    她想到那个什么大千好再来公司，那个光头男人是怎么说的来着，是跑整个大千世界的任务的？那系统在那个公司里，跑了这么多业务，应该很会才对啊？
    楚白袅捏了捏眉心，语气冰冷，【你再确认一遍，我师兄对我没意思，对吗？】
    系统瑟瑟发抖，末了，哆嗦道：【大抵是有意思的。】
    楚白袅一声冷笑，【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系统敢说他在说反话吗？
    系统不敢。
    系统诚恳道歉。
    楚白袅闭上双眼，【罢了罢了，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我是不可能跟师兄在这个世界有情爱关系的。】
    几千年来她跟师兄从未朝这方面发展过，总不可能师兄一朝身陨道消，她来行逆天改命之事时反倒郎有情妾有意起来吧？
    那简直就是胡闹！
    再者，倘若跟这些四散的残魂有了什么关系，那到时候她的主身该如何同师兄相处？
    当初楚白袅因太过强大无法降临这些世界，只能一刀切入神魂，硬生生将神魂切割，分出更有“人”性的一部分，跟随系统投入茫茫大千。
    在小世界发生的一切，主身都是不知晓的，她也无法向主身传递消息，一个不慎这个世界就要崩坏，虽说她亦是主身主身亦是她，可她更具“人”的一面本就有七情六欲，主身象征“道”的一面，大道无情，她在小世界如果跟师兄发生了什么，未免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了。
    退一万步来讲，会不会影响到她的道？
    道会不会受影响，必须得出了这个世界，在大千之中跟主身共鸣之后才知晓。
    总而言之，不行！绝对不行！
    这头楚白袅思绪纷纷扰扰，那头系统纠结了半晌，他一点都不想掺和两人的感情事，仙尊跟仙尊师兄的感情，他哪有什么资格掺和？
    但统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在心里叽歪了半天，神魂中漂浮的小光球试探道：【要不要冷暴力？我听公司里的很多优秀员工说过，他们的宿主都很会冷暴力。】
    楚白袅没听过这个词，【冷暴力是什么？】
    系统又沉默了好一阵，像便秘了拉不出屎一样，【就是已读不回，或者今天读明天回，反正就是找你你就不理他，问你你就不回他，说你你就找借口，就像一块滚刀肉，逼得他受不了了，率先提出分手。】
    楚白袅翻了个身，沉默的闭上双眼。
    系统说得简单但想做却很难，她不过才挂两天电话，师兄就找上门来了。
    少年急匆匆的，打开房门看见少女的一刹那，心顿时安回原位。
    紧皱的眉头松懈开，但仍旧蹙着，随手把门关上，关门的声音听得楚白袅跟系统一起打了个哆嗦。
    心底里涌出一种久违的情绪。
    嗯，这种感觉，是心虚。
    是很久以前她觉得好玩偷偷抽了掌门儿子七八个嘴巴子后在师兄面前被掌门找上门来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