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知道我是beta了?”
“他有病吧。”
余安就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管了,结果还是来解释了。
余安简直就是傅景韫的第二张嘴,没了余安,这个家迟早得散。
“他就是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晏礼:“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他知道我是beta,但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知道我是beta,实际上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是beta?”
能当助攻的人果然不一样,余安疯狂点头:“对!”
陈晏礼:“还有,他喜欢我?你确定?”
余安:“确定,你不信的话我去把他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再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
“别,我信我信,你坐下,别冲动。”
余安十分心累,你俩谈个恋爱,给我急成猴了。
“总之,你先保密吧,我还没想好。”
感情这东西,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俩完蛋玩意儿脑回路一个比一个清奇,简直是山路十八弯,拐到他姥姥家了。
余安叹了口气,只能帮傅景韫到这了,剩下的靠陈晏礼自己悟吧。
“你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守口如瓶。”
陈晏礼摆弄着窗台上的月季花瓣,漫不经心。
由于水分充足的缘故,这支月季的花瓣已经全部舒展了。
五分钟后,余安把花瓶抢过去,哭丧着脸:“活爹,你是我爹,别薅了,就剩一朵了,你看看这垃圾桶里,全是花瓣。”
“要不我把他抓过来,你亲自问问他,你俩搞个暧昧,怎么痛的是我和花?”
陈晏礼手上还余下半支月季,顺手就插进花瓶里了,“抱歉啊,刚刚发了会呆,我一会儿再去买几支。”
余安直接把剩下的全扔了,甚至冲进卫生间把水都倒了:“别了,在你俩说开之前,宿舍不准买花了。”
陈晏礼看着余安要砸花瓶的趋势,拦住他:“额,花瓶留下吧,我保证不动它。”
于是,可怜的花瓶留了个全尸。
陈晏礼午睡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都黄昏时分了,他突然拿起手机给傅景韫发了条消息。
【陈晏礼:你是不是喜欢我?】
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陈晏礼:刚起床,没看清,发错人了,你就当没看见吧】
【傅景韫:好】
傅景韫把聊天记录发给余安。
余安只回了一个字:滚。
于是傅景韫只能自己分析。
傅景韫的嘴无疑是他表白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实话是说不了一点,那个嘴跟结石一样,邦硬。
经傅景韫一套分析下来,他得出来一个结论:这和三年前的经典案例很像,陈晏礼应该是听了闲言碎语后才来问他的。
【傅景韫:今天早上,你是生气了吗?】
【陈晏礼:没有】
【傅景韫: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陈晏礼:可以……】
陈晏礼对着聊天界面盯了一会儿,他就说傅景韫不可能喜欢他吧,兄弟就是兄弟呀,怎么可能变成老攻。。
陈晏礼行动力很强,说可以就是真可以,完全回到了过去的关系,没课的时候就和傅景韫泡在一起,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
实乃当代好兄弟模范代表。
a城下雪很晚,每年滨城下雪时,傅景韫都会买张车票,借着初雪的名义,在校门口远远看一眼陈晏礼,看着初雪落在他的围巾上,看着他的笑颜,笨拙地克制着,再买上一张当晚的车票,连夜回a城。
滨城的初雪对傅景韫而言,是很有意义的一天。
以前是,现在也是。
或许陈晏礼已经记不得了,又或许从未放在心上。
但傅景韫记了14年。
幼儿园放学路上,傅景韫牵着陈晏礼的手,初雪落在他们露出来的鼻尖上,冻得通红。
陈晏礼对家庭角色已经有了初步概念:“他们怎么都说我是你老婆?”
傅景韫笑得智障:“可能因为我们比较般配吧。”
陈晏礼甩开他的手:“不要,你长得好丑。”
傅景韫当时一屁股就坐在雪地里,开始哭了。
地上的雪已经铺得很厚了,滨城的雪又大又猛,傅景韫坐在雪地里,大片的雪花糊在他的脸上,再融化,将他衬得更丑了,又皱又拧巴。
陈晏礼学着爸爸哄妈妈的模样,捧着傅景韫的脸亲了一口,还有些嫌弃地擦了擦嘴,“别哭了,你不丑,我给你当老婆。”
陈晏礼当时才4岁,年纪小,忘性大,只想着哄好傅景韫,这句话没过两天他就抛之脑后了,只余下傅景韫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了。
“后天初雪,我要回滨城一趟,你回不回?”
陈晏礼不理解:“就为了看雪吗?每年寒假你还没看够吗?”
傅景韫作出强调:“是初雪,你回不回?”
“回,就当是陪你了”,陈晏礼说着拿起手机,“我给余安打个电话,问问他回不回,三个人路上更热闹。”
傅景韫抢过他的手机,又开始发神经:“高铁就一个半小时,睡一半就到了,要什么热闹?”
“那行吧,不叫他了。”
傅景韫这才把手机还给陈晏礼,他在a城上学这三年,每年回去都能看见余安这个电灯泡在旁边发光发热,比雪还亮。
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傅景韫每每都会发出感叹。
初雪那天,陈晏礼提着小箱子,余安摘下耳机,从游戏里抬起眼皮,盘问道:“又去哪?和谁?”
“回滨城看初雪,刚好周末,我打算住两天,和傅景韫一起。”
余安重新戴好耳机,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道:“不是你真相信你们俩的纯友谊啊,我真不想说了,累了,一路顺风吧,拜拜。”
余安:我爸我妈当初就是这样不吭不响的,跟同学说着纯友谊,然后,就有了我。
傅景韫在楼下站着等陈晏礼,瞧见他穿了件看起来就不抗冻的棉衣,皱了皱眉:“你没戴围巾吗?手套也没戴?”
陈晏礼:“不冷。”
傅景韫:“待会下车冻死你,东西给我。”
陈晏礼:“又不沉,我自己拿着就可以。”
傅景韫摘了手套,握着陈晏礼的手,哈了口气,护在自己的手里,又搓又暖,“虽然没下雪,但气温不高,你看你的手,刚出来就冻成胡萝卜了。”
“刚刚好像没什么感觉,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冷。”
“天天说我傻,你也不太聪明。”
陈晏礼抽回手,放进口袋里,把棉服的衣领拉得高高的,遮住一半脸:“好了,一会儿上车就不冷了,别给我暖手了,走吧。”
刚刚离得太近,他心跳的好像有点快,这会儿正极力遮掩着脸上不自然的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