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照例在急诊门口等闻烟下班。
看她拿着包从办公室走出来,便大步迎了上去。
王晨在后面对着他挥手,“江主任,回去跟家属商量一下,朝朝去我家住几天。”
江北哪里还敢胡诌,笑着让王晨赶紧消失。然后很有眼色地接过上周刚给自己媳妇买的包。
“怎么了?还生气呢?”
闻烟没理他,“蔺程程每年都用同一个套路哄骗朝朝,她这个干妈可还真行。”
俩人并肩往车位那走着,“你原来不是挺喜欢把孩子放养到别人家的么? 今年这是怎么了?”
闻烟生气地看着江北,“幼儿园毕业了,她暑假还要练琴的。”
车子启动,江北给她拿了一个冰淇淋,“会弹就行,考级不考级地,无所谓。”
闻烟:你真是亲爹。
闻江夫妇回到家,朝朝已经成功“逃窜”。
在电梯厅,闻烟拧着江北的腰,“警告你,再这么没原则,我就,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江北揽着她的腰,“怎么个扫法?”
闻烟不想理他,没想到一时大意,便被人狠狠亲着。
她所有的讨伐,都淹没在两人的交缠的呼吸里。
亲吻结束,在门口换鞋的闻烟还在碎碎念,“前年暑假,朝朝跟蔺程程出去避暑,前年寒假跟着黄灿出国玩了一圈。去年暑假,本来就该钢琴考级的,又被江南接了去。寒假,寒假她去哪儿了。”
江北蹲在地上帮她换鞋,捏着她的脚踝说,“不是让圆圆借走,回乡下充门面去了?”
闻烟掰着手指头,“对,被圆圆借走了。”
她不服,昂着头又要跟江北吵架。
“给她请的钢琴老师,都让我学了。合着我花钱让自己学了门技能,江北,你怎么能这样?你们爷俩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江北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看闻烟假哭演戏,“我江北的女儿,想学就学,不想学就玩。”
闻烟揪着他的衣领,“那你让一个五岁的孩子练拳击和跆拳道,是什么意思?”
江北顺势握着她细软的手,“江小满今生最大的任务的就是保护他姐姐,他不练,谁练。重男轻女,就是要把男孩子的任务安排的重重的,女孩子才好轻轻松松的。”
闻烟,彻底无语,重男轻女还能这么牵强的解释。
“你这歪理邪说,不怕把你们江家的老祖宗气的,掀棺材板出来骂你。”
两人掰扯不清,闻烟堵着气进了门。末了,还把身后的江北推了出去。
闻陵两个小时前到的,这会儿正在给江小满炸小鱼儿。
尹白露坐在那跟陈瑛闲聊。
“就听到你们在门口掰扯,乱糟糟的。”尹白露笑着说。
闻烟看了眼身后的人,“都怨他。”
尹白露笑着揶揄江北,“江北跟闻陵就学了两道菜,闻陵炸小鱼儿,江北拔丝香蕉。
江主任,你儿子就这么点诉求,还被你剥夺了。只能委屈求全,吃舅舅做的炸小鱼儿。”
闻烟拧着江北的耳朵,“你又欺负小满了,是不是?”
闻陵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行了,别演戏了。干脆把江小满送我家得了,你俩趁着年轻,再生个。”
闻思邈合上学刊走过来,“那烟烟可不舍得。”
一家人其乐融融,大人们说笑,三一和小满吃的开心。
完全不管大人们笑什么,乐什么。
换好衣服的闻烟心疼自己的傻儿子,“小满乖,妈妈明天休息,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江小满连连摆手,“明天要去学跆拳道。”
闻烟听后,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另一边的江北身上。
江北:拍什么,我可是亲爹。亲爹就是这样,绝不惯着。
江小满:到时候你老了躺在床上插满管子,你看我拔不拔着玩。
-
夜深人静,江北还覆在闻烟身上平复情绪。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不知厌倦为何物。跟闻烟在一起的日子,江北永远觉得像初恋般柔软。
这生活,就像蜜饯一样,黏腻又甘甜。
闻烟的手指划着他健壮的脊背,发现江北的眼角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江小四,你有眼角纹了。”
江北贴着她的脖颈,“孩子都要上小学了,可不得有眼角纹了么。”
闻烟想到什么,轻轻推了推他,“你真的要让朝朝晚一年上小学,等小满一起,然后他们姐弟俩一直在一起?”
江北轻声应着,撑着身体在她唇上印着,“没错。”
“你这爹当的,可真偏心。”
江北翻身躺好,又伸手把人扣在怀里,吻着她毛茸茸的发丝。
“朝朝跟你一样,从小招人待见,没人保护我可不放心。再说,那几家的小崽子心思太明显。我可不想便宜了谁。”
闻烟呵呵笑着,“你这么护犊子,等朝朝长大领着男朋友进家门,我看你怎么办?”
江北紧着臂膀,斗志昂扬地说道,“打死他!”
闻烟仰头,额头贴着他的肩颈,“咱们再拼个三胎?”
刚才还斗鸡的江北这会儿连连摇头,他实在不忍闻烟再受折磨。
在生过小满之后,闻烟的身体就一直在调理。年初好不容易恢复到生产前的状态,他实在不忍心看她再受怀孕生产的苦。
“一儿一女,足矣。况且,我都已经结扎了。”
闻烟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你说你,当初那么积极干嘛。”
江北浅浅笑着,没有说话。
“真遗憾,不能跟程程比了。哎,到底是我们都老了,有些可惜呢。”闻烟叹息,听起来全是遗憾。
陡然间天旋地转,江北漆黑的眸子里重新有了光亮。
“看来,我刚才的表现,闻医生不够满意?”
闻烟疯狂摇头。
江北吻着她的眉眼,“那是闻医生,嫌我老了?”
这次闻烟没来得及摇头,就再次被江北拽进沉浮的海域里。
她只能放弃挣扎,享受其中。
江北用力,心里傲娇地冷哼,得意地言道,“三胎?谁爱要谁要!”